第十九章：城西古宅魅影
救护车的鸣笛声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，陈宇望着林婉儿去的方向，心里像压着块湿漉漉的棉絮，沉甸甸的。后背的三道爪痕还在隐隐作痛，那种皮肉下有东西在蠕动的感觉越来越清晰，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，指尖触到一片滚烫。
“先去医院处理下伤口吧？” 苏瑶走过来，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黑色匕首，刃口映出她担忧的脸，“你后背的伤看着不轻，万一感染了可咋整？”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，大概是刚才吓得还没缓过来。
赵阳啃着馒头凑过来，嘴角沾着面包屑：“就是啊宇哥，你看你这后背，血都把衣服浸透了。城西古宅也不急在这一时，咱养好了伤再去也不迟啊。” 他说着打了个饱嗝，艾草包从口袋滑出来，掉在地上沾了层泥。
陈宇摇了摇头，抓起地上的蛇骨塞进怀里，蛇骨的冰凉刚好能缓解后背的灼痛。“血咒不除，谁都别想安生。”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，不知何时起了层细密的红疹，像被什么东西叮咬过，“而且我这伤…… 怕是普通药治不好。”
苏瑶凑近一看，倒吸一口凉气：“这红疹…… 和我太爷爷画像上的一模一样！”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偷翻爷爷的日记，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药方，上面写着 “血咒缠身，红疹蔓延，七日不消者，化为脓血”。
“化…… 化为脓血？” 赵阳嘴里的馒头差点喷出来，脸都白了，“那咱还等啥？赶紧找懂行的看看啊！我奶认识个老道士，据说专治这些邪门玩意儿，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？”
陈宇按住他掏手机的手，目光望向城西的方向：“解铃还须系铃人，既然匕首指了古宅，那里肯定有答案。” 他顿了顿，看向苏瑶，“你爷爷的日记里，有没有提过城西古宅？”
苏瑶皱着眉回忆了半天，摇了摇头：“没印象，不过我家书房有个老柜子，锁得死死的，爷爷说里面放着苏家的秘密，说不定……”
“那还等啥？” 赵阳一拍大腿，“先去你家翻柜子，再去城西探古宅，咱兵分两路…… 不对，咱还是抱团行动保险点。” 他说着又往陈宇身后缩了缩，生怕突然跳出个啥东西。
西人拦了辆路过的农用三轮车，颠簸着往市区赶。车斗里的稻草扎得人痒痒，陈宇靠在车栏上，后背的疼痛一阵紧过一阵，恍惚间竟看到林婉儿在红光中对他笑，笑里藏着说不清的悲伤。
“你咋了？” 苏瑶注意到他脸色发白，伸手想探他的额头，指尖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手，“你在发烧！”
陈宇摆摆手，从怀里摸出玉佩，玉佩的裂纹里渗出细小红珠，触到皮肤时凉丝丝的，烧得糊涂的脑子清醒了些。“老毛病，没事。”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发烧，是血咒在作祟，那三道爪痕就像三个开关，把潜伏的邪气全引了出来。
到了苏家别墅，管家看到陈宇这副模样吓了一跳，忙要叫家庭医生，被陈宇拦住：“不用，我们就去书房找个东西，很快就走。”
苏家书房比陈宇想象的大，整面墙都是书架，中间摆着个黑檀木柜子，铜锁上锈迹斑斑，锁孔里塞着半截钥匙。“就是这个！” 苏瑶指着柜子，“我小时候试过用发夹捅，根本打不开。”
赵阳自告奋勇：“看我的！” 他从工具箱里摸出根铁丝，在锁孔里捣鼓了半天，“咔哒” 一声，锁开了。柜子里没放金银珠宝，只有个褪色的蓝布包，打开一看，是本线装日记和张泛黄的地图。
日记是苏明远写的，字迹潦草，里面记满了挖蛇心、炼血咒的过程，最后几页提到了城西古宅：“血咒需以血亲心头血为引，方能解之，然古宅地下埋有镇魂石，若石碎，则咒变，血债血偿，无一人能逃……”
“镇魂石？” 陈宇的目光落在地图上，地图标注着古宅的位置，地下用红笔勾出个复杂的阵形，阵眼处画着个石头的图案，“看来这才是关键。”
苏瑶的手指划过 “血亲心头血” 几个字，脸色发白：“意思是…… 要我放血？”
“不一定，” 陈宇指着日记里的插图，“你看，这阵形需要三个人的血，除了血亲，还要‘相师传人’和‘魂寄者’，刚好对应咱仨。” 他看向自己，苏瑶，还有昏迷的林婉儿 —— 林婉儿体内有苏清欢的残魂，正好是 “魂寄者”。
赵阳突然 “咦” 了一声，从布包里摸出个小瓷瓶，瓶底刻着 “解咒丹” 三个字：“这玩意儿有用不？”
陈宇打开瓷瓶，一股腥甜味扑面而来，里面装着三粒黑药丸，像是用蛇胆和朱砂做的。“先带着，说不定能救命。” 他把日记和地图揣进怀里，“去医院接婉儿，咱去城西。”
医院里，林婉儿己经醒了，正坐在病床上喝粥，看到陈宇进来吓了一跳：“你的脸咋这么白？” 她放下粥碗，指尖的红光习惯性亮起，想帮他看看，却被陈宇按住手。
“没事，” 陈宇笑了笑，“咱要去个地方，缺了你可不行。”
林婉儿眨眨眼，没多问，利落地下了床：“清欢姐姐的记忆里，好像有个古宅的影子，里面有好多镜子，照得人头晕。”
西人打车到了城西，这里是老城区，低矮的平房挤在一起，尽头有座孤零零的青砖瓦房，院墙塌了大半，朱漆大门上挂着把大铁锁，门楣上 “苏府” 两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。
“这就是古宅？” 赵阳咽了口唾沫，“看着还没祖宅吓人呢。” 话音刚落，院里突然传出 “哐当” 一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。
陈宇的透视眼穿透大门，看到院里的杂草疯长，齐腰深的草里立着十几面铜镜，镜面都对着堂屋，反射着惨白的光。堂屋的门虚掩着，门缝里透出点火星，像是有人在烧东西。
“有人！” 苏瑶握紧匕首，手心沁出冷汗。
陈宇示意大家别动，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扔进去，石头落地的瞬间，所有铜镜突然转向，镜面同时映出个穿黑袍的人影，和苏明远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，却比尸体多了双猩红的眼睛。
“它…… 它真复活了！” 赵阳吓得声音都劈了。
人影缓缓转过身，黑袍下伸出只惨白的手，指着陈宇等人，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：“等…… 你…… 们…… 很…… 久…… 了……”
林婉儿突然抓住陈宇的胳膊，指尖的红光剧烈闪烁：“镜子…… 镜子里有东西在爬！”
陈宇看向铜镜，透视眼穿透镜面，赫然看到无数个扭曲的人脸在镜后蠕动，每个脸上都带着和苏明远一样的猩红眼睛 —— 这不是苏明远复活，是血咒借着镜子，把所有被诅咒的灵魂都引到了这里。
堂屋的火星越来越大，隐约能看到里面摆着个石头台子，台上的东西被红布盖着，形状和地图上的镇魂石一模一样。
“不好，它要毁镇魂石！” 陈宇掏出蛇骨，一脚踹开大门，“婉儿护着苏瑶去守石头，赵阳跟我对付它！”
院里的铜镜突然射出白光，像无数把刀子劈过来。林婉儿迅速凝聚光盾，将白光挡在外面，却被震得连连后退：“这镜子有问题，能反射力量！”
黑袍人影趁机冲向堂屋，陈宇甩出蛇骨缠住它的腿，蛇骨刚碰到黑袍就 “滋滋” 冒烟，像是在融化。“这玩意儿比尸体还邪门！” 陈宇急得满头汗，后背的爪痕突然迸裂，血珠滴在地上，竟让那些铜镜剧烈震颤起来。
“你的血！” 苏瑶突然大喊，“你的血能镇住镜子！”
陈宇恍然大悟，抓起匕首划开掌心，鲜血洒向铜镜。镜面瞬间布满裂纹，镜后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，黑袍人影的动作也迟滞了不少。
“快！放血！” 陈宇对苏瑶和刚赶过来的林婉儿喊道。三人的血滴在镇魂石台上，红布下的石头突然发出金光，与地上的阵形呼应，形成个巨大的光罩，将黑袍人影和所有镜子都罩在里面。
人影在光罩里疯狂冲撞，发出不甘的咆哮，却怎么也冲不出来。随着金光越来越盛，人影渐渐变得透明，最后化作点点星光，消散在空气中。那些铜镜 “噼啪” 作响，碎成了粉末。
光罩散去时，镇魂石上的裂纹突然扩大，陈宇这才发现，石头里面嵌着个小小的玉瓶，瓶塞松动，里面的液体早己干涸，只留下张卷着的纸条。
展开纸条，上面只有一行字：“血咒己解，魂归其位，然蛇仙不灭，终有轮回。”
陈宇的心猛地一沉，抬头望向窗外，天边的晚霞红得像血，隐约能看到个巨大的蛇影在云层里游动。他知道，这不是结束，只是另一个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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