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巴黎展会回来的飞机上，不点靠在候鸟肩头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胸前的口袋——
那里装着苏菲送的番茄造型胸针，说是法国工匠特意为“有灵魂的农产品”设计的。
她突然皱了皱眉，把脸埋得更深些：“飞机餐的鱼腥味好重……”
候鸟刚调暗舷窗，闻言愣了愣。
这半年跑欧洲市场，她跟着尝遍了各国料理，从没说过哪个味道受不了。
他摸了摸她的额头：“是不是累着了？下飞机我让张日天炖点番茄汤。”
不点摇摇头，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，声音轻得像耳语：“不是累，是……好像有个小生命在抗议。”
她从包里掏出支验孕棒，两条红杠在机舱的微光里格外清晰，“在巴黎展馆的卫生间测的，本来想给你个惊喜，结果被鱼腥味搅了气氛。”
候鸟的手指猛地收紧，心脏像被番茄藤缠住似的，又酸又胀。
他低头看向她的小腹，隔着薄薄的衬衫，仿佛能听到细微的动静。
“什么时候发现的？”
他的声音发哑，差点碰倒桌上的水杯。
“上周在汉斯的农场”。
周不点笑着往他怀里蹭了蹭，“他太太给我递酸黄瓜，我突然馋得不行，才后知后觉想起不对劲。你当时正跟技术员聊冷链，我就没敢打扰。”
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，晨光刚好漫过停机坪。
之后的日子里。
她走两步就被他拽到怀里护着，生怕被来往的人撞到。
“候鸟，我这才多月，不是瓷娃娃。”
她拍开他的手，却被他反手握住，指尖轻轻她的手背。
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。
月光把番茄棚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不点靠在他怀里，他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覆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，像捧着刚出土的幼苗。
“刚才动了一下”。
她突然按住他的手，眼里闪着光，“你感觉到没？像颗小番茄在土里拱。”
候鸟屏住呼吸，果然摸到一丝微弱的起伏，心尖瞬间软得一塌糊涂。
系统面板不知何时跳了出来，柔和的绿光里写着：
【新的生命将为农场注入新活力，触发“农业传承”支线任务——记录孕期与作物生长的奇妙关联】
他想起临行前卡里姆的妻子塞给他的襁褓，红布上绣着番茄藤缠绕着麦穗，针脚歪歪扭扭，却藏着最质朴的祝福。
“等他长大了，我教他认传感器，你教他包扎伤口。”
候鸟低头，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，“让他知道，种地和救人一样，都得用心。”
不点笑着点头，从手机里调出段旋律。
细碎的“滴滴”声混着番茄生长的沙沙声，是李薇薇用传感器数据改编的胎教音乐。
“这是上个月的番茄生长频率”。
她把手机放在小腹上，“医生说多听自然声，宝宝以后脾气好。”
夜风穿过番茄棚，叶子沙沙作响，像在给音乐打节拍。
候鸟看着她眼里的月光，突然想起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，她举着“中国制造”的番茄笑的样子。
那时他就想，能把日子过成这样，真好。
“你说，他以后会不会嫌咱农场土？”
不点突然有点担心，指尖划过他胸前的奖章，“城里孩子都喜欢机器人，说不定他更想当宇航员。”
候鸟握紧她的手，往番茄棚的方向走。
月光洒在刚出苗的菜畦上，泛着层银辉。
“不管他想当宇航员还是农民”。
他的声音比月光还温柔，“只要记得脚下的土地，就永远不会迷路。”
不点的手机还在播放着特殊的胎教音乐，“滴滴”的传感器声里，仿佛己经能听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说：
我来了，带着土地的期待。
人类的期待，从来都长在土里，结在枝上。
“人的生命” 与 “土地的呼吸” 紧紧缝在了一起。
每一个新生命的到来，都是土地对用心者的温柔回应。
安身立命的根本 —— 对生命的敬畏，对他人的善意，对爱情事业的执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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