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产房里的 "新苗"。
市一院的产房外，候鸟把衬衫扣子系错了三颗，手里攥着的育儿手册被捏得卷了边。
他盯着 "手术中" 的红灯，像在看智能大棚里最关键的生长曲线，嘴里念念有词："再坚持会儿，就像番茄挂果期，越到最后越要稳住..."
"你当这是种草莓呢？"
林母照着他后背拍了一下，手里的保温桶晃出香味，"我刚跟王大妈视频，她说听见喜鹊在咱农场的槐树上叫，准是个丫头！"
周母立刻接话，手里织着的小毛衣针打得飞快："丫头好！跟不点一样当医生，救死扶伤！"
她突然压低声音，"不过我偷偷算过，这胎时辰带金，搞不好是个能帮候鸟管农场的小子 ——
你看小哈密现在就会给机器人编程序了！"
正说着，小哈密拽着林候鸟的裤腿晃："爸爸，弟弟妹妹是不是跟草莓一样，熟了就从妈妈肚子里 ' 摘' 出来了？"
他举着幅画，上面画着个长在藤蔓上的婴儿，脐带缠成了番茄藤的样子。
候鸟蹲下来擦儿子鼻尖的汗，突然想起五年前小哈密出生，自己也是这么手足无措。
"差不多"。
他笑着刮了下儿子的鼻子，"就像咱农场的 ' 早蜜 ' 草莓，该成熟时自然就来了。
还记得你名字的由来不？那年在新疆考察，你非要抱着哈密瓜睡觉..."
小哈密的眼睛亮了："记得！爷爷说哈密瓜又甜又扎实，就像我！"
他突然凑近候鸟耳边，神秘兮兮地说，"爸爸，我昨晚梦见妹妹长了对小翅膀，能帮咱们给非洲的番茄授粉！"
产房的门刚开条缝，双方父母就像被触发的灌溉系统，"哗" 地围了上去。
护士抱着襁褓出来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："恭喜啊，是个小公主！哭声跟她妈打针一样干脆，刚落地就给了我们个 ' 下马威 '！"
候鸟的腿突然软了，被张日天一把扶住。
他想去抱孩子，手却在半空停住 ——
早上给智能大棚换传感器，指甲缝里还嵌着泥。
"我... 我先去洗手！"
他转身就往卫生间冲，差点撞翻周老手里的搪瓷缸。
周老举着缸子首乐："急啥！这丫头片子跟我培育的 ' 早春一号 ' 番茄一个样，皮实！"
老人从怀里掏出个布包，里面是晒干的紫苏叶，"给孩子当枕头芯，安神！当年候鸟小时候就用这个，睡得比小猪还沉。"
病房里，不点靠在枕头上，脸色还有点白，眼里却亮得很。
候鸟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，指尖刚碰到婴儿的小脸，就被她攥住了手指 ——
那小拳头攥得紧紧的，像握着颗刚出土的种子。
"你看她这倔样，跟你当年非要在暴雨天抢收番茄时一个德性。"
不点笑着咳嗽两声，"刚才护士说，她出生时攥着块胎盘组织不肯放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锄下生金 跟你攥着第一份出口合同似的。"
候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，鼻尖发酸："辛苦你了。"
他想起在医院见她，白大褂上沾着消毒水味；想起她蹲在农场帮农民看体检报告，发梢沾着番茄花；想起巴黎展会她为 "中国制造" 据理力争的样子... 系统面板早己消失，但他心里清楚，这辈子最成功的 "种植"，是把她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。
"逆袭人生：顺记南思载哲章，情牵不点候鸟长。"
他在心里默念这句苏沁雪写的诗，突然觉得所有的奔波都有了归宿。
病房门被 "砰" 地推开，小哈密举着个番茄冲进来："妹妹！你看我摘的 ' 状元红 '！"
他把番茄放在床头柜上，踮脚凑到襁褓边，突然皱起眉头，"她怎么没头发？像颗刚出土的土豆芽。"
全屋人都笑疯了。
林父笑得首拍大腿："这小子，跟他爸小时候一样，形容人都离不开庄稼地！"
林母赶紧把小哈密拉到一边，"别瞎说，你妹妹是天使，头发长出来跟你妈一样好看！"
正闹着，张日天举着手机冲进来："候鸟哥，农场的传感器集体亮绿灯了！王大爷说这是 ' 天地同庆 '，还说要给小公主留块专属菜地，以后种她爱吃的！"
不点突然碰了碰候鸟的手："叫 ' 十七禾 ' 吧。"
她望着窗外的阳光，"禾苗的禾，既像你种的庄稼，也像我穿的白大褂下摆，透着股生机。"
候鸟握着她的手，又看了看襁褓里的小十七，突然想起系统刚出现时的那个雨夜。
那时他以为人生的全部意义，就是种出能卖钱的番茄；而现在他才明白，真正的收获，是身边的她，是膝下的一双儿女，是农场里那些盼着 "小十七" 长大的笑脸。
小哈密正趴在床边，用手指轻轻碰妹妹的脸颊，嘴里哼着李薇薇编的胎教音乐 ——
那首用番茄生长频率做的旋律，此刻听着，像在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，奏响最温柔的序曲。
林母偷偷跟亲家母说："你看这一家子，连生孩子都跟开丰收节似的，热热闹闹，全是福气。"
周母笑着点头，眼里的泪却掉了下来："可不是嘛，当年不点总担心嫁不出去，现在你看..."
病房外的走廊里，张日天正举着手机首播："家人们看过来！咱农场的 ' 第二代接班人 ' 降生了！以后不仅有小哈密带你们种番茄，还有小十七带你们搞农业科研..."
镜头里，周老正把紫苏叶枕头往婴儿床里塞，林父在给小哈密讲 "当年你爸追你妈的糗事"，阳光透过窗户，把这一切都镀上了层金色的暖光。
林候鸟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十七 禾，她的眼睛还没睁开，却像是能看到窗外的农场，看到那些在土地上生长的希望。
这片土地的故事，又多了一个可爱的主角；而他和不点的爱情，就像农场里的老井，越是岁月沉淀，越是清甜绵长。
产房里的啼哭，和农场里的种子破土，是同一个词：希望。
好的 “出生礼”—— 带着土地的温度，和家人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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