贝尔摩德的化妆室弥漫着香根草与玫瑰精油的气息，三面落地镜将午后阳光折射成迷离的光晕。轻韵踮脚摆弄着陈列架上的硅胶面具，指尖抚过那些栩栩如生的皱纹与毛孔，每一张面孔都像被抽干生命的标本。他的指甲缝里藏着微量的辣椒素粉末，随着翻动面具的动作，悄悄落进敞开的化妆品罐中。
"先从基础开始。"贝尔摩德撩起金发，将调色盘推到他面前。她的嘴唇刚涂过新买的"血腥玛丽"色号口红，此刻正泛起不自然的红肿。轻韵假装专注地搅拌着肤蜡，余光却瞥见对方频繁抿唇的小动作——辣椒素开始起效了。
当贝尔摩德转身取假发时，轻韵迅速调换了胶水瓶。真正的粘合剂被他藏进袖口，替换品里混入了强效脱毛膏。他哼着走调的《天鹅湖》，看着贝尔摩德将假发往头上戴，胶水接触头皮时，女人突然倒吸一口冷气——这声抽气让轻韵想起昨晚那条挣扎的金鱼。
"看来我们需要点惩罚教育。"贝尔摩德的声音比液氮还冷。她揪住轻韵的后领，像拎猫崽般把他按在化妆椅上。脱落的假发黏在头皮上，扯出几块刺眼的红痕。轻韵扭动着想逃，却被喷了定型喷雾的金色长卷发罩住视线，蕾丝裙摆扫过膝盖时激起一阵战栗。
镜中的倒影让他愣住——金色假发垂到腰际，贝尔摩德用深棕色眉笔加深了他的眼部轮廓，唇釉涂出的弧度。这模样像极了档案室里母亲年轻时的照片，只是那双琥珀色猫瞳里的狡黠破坏了温婉假象。
"完美。"贝尔摩德扣好最后一颗珍珠纽扣，突然贴近他耳畔，"现在，替我去给朗姆送份'礼物'。"她塞来个牛皮纸袋，封口火漆印着琴酒的私章。轻韵瞬间明白了这场"惩罚"的真实意图——贝尔摩德早看穿了他的把戏，这是将计就计的陷阱。
财务部的走廊铺着吸音地毯，轻韵的高跟鞋却踩出清脆声响。他调整着领口处的变声器，琴酒常用的杜松子香水掩盖了自身的气息。朗姆的秘书甚至没抬头，首接推过签字板："Gin先生，这次要支取多少？"
轻韵二郎腿，钢笔在指间转出银光。他模仿着琴酒的笔迹签下数字时，余光瞥见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——这个角度拍不到他藏在裙摆下的微型摄像机。文件被收走的瞬间，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皮革鞋底碾过大理石的节奏独一无二。
真琴酒出现在门口时，轻韵正把玩着财务部的印章。银发杀手的目光扫过他的肩膀，在那头金色假发上停留片刻，突然伸手扯下变声器。冰凉的金属贴着他的喉结下滑，最后挑开了衬衫第一颗纽扣——藏在里面的微型摄像机闪着红灯。
靶场的铁柱沁着夜露的寒气。轻韵被铐在射击靶旁，手腕上的皮带勒出深红痕迹。女装裙摆被撕到膝盖以上，白皙皮肤在月光下像上等的瓷器。琴酒用枪托丈量着他大腿内侧的敏感带，每落下一记就报出串数字："五百万日元，这是你伪造的第一笔。"
金属的冰冷与疼痛让轻韵弓起腰背，假发早己散乱成金色瀑布。当枪托第三次落下时，他突然笑出声："先生记账真清楚..."喘息间他故意蹭到琴酒身上，"要不要看看我拍的财务漏洞？朗姆挪用资金的证据..."
伯莱塔的枪管抵住他太阳穴，琴酒却收走了摄像机。最后的惩罚变成二十下枪托，轻韵数到第十七下时咬破了嘴唇。血腥味在口腔扩散时，他听见琴酒拆解摄像机的声音——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证据，只有段轻韵穿着女装跳芭蕾的滑稽录像。
"骗子。"琴酒掐着他后颈按在铁柱上，两人的呼吸在寒夜里交织成白雾。轻韵趁机舔掉对方下巴溅到的血珠，尝到了比辣椒素更刺激的味道——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。
翌日清晨，财务部的公告栏贴着处分通知。轻韵揉着淤青的经过时，发现朗姆的保险箱被贴了封条。而他的枕头下多了张纸条，上面是琴酒凌厉的字迹：
"今晚八点，教你真正的签名。"
纸条背面粘着根金发——来自那顶被撕烂的假发。轻韵将它缠在手指上，对着阳光眯起眼。走廊传来脚步声，他迅速把纸条塞进嘴里，甜腻的唇釉混合着纸浆的苦涩，像极了这场博弈的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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