政客女儿的生日蛋糕散发着人造香精的甜腻气味。轻韵踮着脚尖将最后一片糖霜玫瑰摆正，指尖在奶油里悄悄划出十字刻痕。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蛋糕上，像只蛰伏在奶油城堡里的黑蜘蛛。
"小朋友要不要先尝一块？"侍应生弯下腰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他别在领口的组织徽章——伪装成校徽的乌鸦图腾。
轻韵将沾着奶油的手指含进嘴里，舌尖尝到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。"草莓味不够浓呢。"他眨着琥珀色的大眼睛，声音甜得能滴出蜜糖，"可以加点食用色素吗？"
侍应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耳机里传来琴酒冰冷的指令："目标五分钟后入场。"
杯装蛋糕在托盘里堆成金字塔。轻韵哼着《生日快乐歌》穿梭在宾客间，白色小皮鞋踩过大理石地面上自己的倒影。目标人物正被记者包围，地中海头顶在闪光灯下泛着油光。他的女儿——今天的小寿星，穿着蓬蓬裙在蛋糕旁蹦跳，发梢别着轻韵刚才"不小心"碰掉的蝴蝶结。
"议员先生！"轻韵突然拽住目标的西装下摆，举起插着蜡烛的蛋糕，"许愿要闭上眼睛哦。"
政客大笑着蹲下身。在这个距离，轻韵能闻到他领带上残留的情妇香水味，能看见他后颈处微微鼓动的颈动脉，甚至能数清他鼻毛里藏着的三颗黑头。蜡烛的火苗在两人之间摇晃，将氰化物的影子投在奶油城堡的尖顶上。
"三、二——"
琴酒的狙击镜在对面大楼闪烁。
"——一！"
轻韵突然松手。蛋糕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，草莓奶油在波斯手工毯上绽开一朵毒花。政客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小女孩的哭声像指甲刮过玻璃。
"难吃。"男孩歪着头吐出粉色的舌尖，"糖放太多了。"
安全通道里的血腥味比蛋糕还甜。轻韵坐在消防箱上晃着腿，看琴酒用钢丝绞碎侍应生的喉骨。金丝眼镜掉在地上，被伏特加踩成两半。
"心软？"琴酒扯下手套，露出指缝里嵌着的半片指甲。
轻韵从口袋里摸出颗真正的草莓糖。包装纸上印着和蛋糕相同的商标——半小时前刚从目标女儿的包里调换的。"我只是想看你开枪的样子。"他咬碎糖球，甜腻的汁液染红唇角，"比妈妈日记里写的还要漂亮。"
电梯井深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。琴酒突然掐住他的下巴，拇指粗暴地擦过他的牙齿："再擅自修改计划，就把你扔进焚化炉。"
"先生。"轻韵的虎牙刺破琴酒的指腹，尝到铁锈味的血，"你心跳又加速了。"
午夜的安全屋里，彩虹手枪在月光下褪去童话色彩。轻韵趴在茶几上画着今天的任务报告，蜡笔涂鸦里藏着弹道计算公式。冰箱门突然弹开，露出用保鲜膜包裹的蛋糕残骸——他居然偷偷带回了毒奶油样本。
琴酒拎着威士忌杯站在阴影里，看男孩用解剖刀将奶油分层。刀尖挑出一粒透明结晶时，轻韵突然抬头："不是氰化物。"
显微镜下，结晶呈现完美的正八面体结构。这种苏联时期研发的神经毒素，只会出现在一个地方——
"朗姆的私人保险箱。"轻韵舔掉刀尖上的毒药，瞳孔在暗处兴奋地放大，"他果然想抢我的任务。"
窗外惊飞的乌鸦掠过月亮。琴酒突然将酒杯砸向墙壁，琥珀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壁纸流淌。他揪住男孩的衣领按在碎玻璃上，却听见轻韵在耳边轻笑：
"现在，要杀我灭口吗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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