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讯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，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。轻韵坐在高脚凳上，双腿悬空晃动着，白色小皮鞋的鞋尖有节奏地轻敲着不锈钢凳腿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甜腥味，像是过期的蜂蜜混合着铁锈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。他的目光追随着琴酒的动作，看着那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熟练地调整着电击器的电压旋钮。
叛徒被绑在特制的金属椅上，手腕和脚踝都被厚重的皮带固定，的胸膛上贴着六个圆形电极片。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，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，在下巴处汇聚成浑浊的水滴。轻韵注意到他的瞳孔己经扩散到极限，眼白布满血丝，像是被蛛网缠绕的玻璃珠。
"能把他送给我吗？"轻韵突然开口，声音清脆得像是课堂上举手提问的小学生。
琴酒的动作停顿了一瞬，绿眸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这个财务部的叛徒掌握了组织在瑞士银行的三个秘密账户，本该在审讯结束后变成东京湾海底的一块水泥墩子。
"理由。"琴酒的声音比手术刀还要锋利。
轻韵轻盈地跳下凳子，皮鞋踩在地面黏稠的血迹上发出轻微的"啪嗒"声。他踮起脚尖，凑到琴酒耳边，呼吸间带着草莓牙膏的甜腻气息："妈妈的书架第二层，《人体标本制作指南》，第137页的血管灌注法。"他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，"我想试试看。"
电压旋钮被猛地拧到最大。叛徒的身体像触电的鱼一样剧烈抽搐，喉咙里发出被布团堵住的闷哼。琴酒摘下手套，露出指关节处新鲜的擦伤——三小时前他刚用这双手砸碎了叛徒的膝盖骨，骨头的碎片甚至嵌进了皮革里。
"三天。"他扯下沾血的领带扔给男孩，丝绸面料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轨迹，"别耽误焚化炉排班。"
轻韵的"工作室"位于医疗区的废弃手术室。推门进去时，金属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，像是垂死之人的呻吟。手术台上整齐摆放着从厨房顺来的剔骨刀、园艺剪和一套精致的雕刻工具，消毒柜里排列着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瓶——伏特加上周清点物资时，绝不会想到失踪的医用酒精、福尔马林和戊二醛去了哪里。
叛徒被铁链吊在天花板的挂钩上，像屠宰场里待处理的肉块。轻韵哼着《洋娃娃和小熊跳舞》，用20号静脉注射针头缓慢地抽取着血液。当针头第三次从脆弱的血管中滑出时，他懊恼地叹了口气，从书包里掏出小学生用的手工胶水。
"血管太脆弱了..."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，仿佛在给某个看不见的老师交作业，"所以要先使用氰基丙烯酸酯进行固定。"他的指尖沾着胶水，小心翼翼地将松脱的血管粘回原位。
窗外突然传来"砰"的一声闷响，一只乌鸦撞在了玻璃上，黑色的羽毛飘落进盛满鲜血的玻璃罐里。轻韵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，突然放下注射器，跑出去敲开了贝尔摩德的房门。五分钟后，他抱着女人赞助的红酒回来，瓶身上印着1982年的拉菲标志。
"血液密度1.05g/cm3，酒精密度0.98g/cm3..."他踮着脚尖将红酒倒入量杯，粉色的舌尖不自觉地舔着上唇，"需要添加多少蜂蜜才能达到完美的匹配呢？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名柯：优雅的恶魔养成 "
三天后的清晨，伏特加在3号仓库发现了一具堪称艺术品的尸体。
叛徒被摆成祈祷的姿势跪在橡木十字架前，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大理石质感。所有的血管都被注入了掺着金粉的红酒，在无影灯下像无数条发光的河流，蜿蜒流淌在苍白的皮肤之下。胸腔被精巧地剖开又缝合，心脏的位置停着一只水晶蝴蝶，翅膀上用微型刻刀雕满了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，每个数字都精确到小数点后西位。
"变态。"朗姆的义眼在黑暗中泛着不自然的红光。他用皮鞋尖踢了踢尸体，水晶蝴蝶的翅膀相互碰撞，发出风铃般清脆的声响，"该把这小怪物送进精神病院。"
Boss的轮椅缓缓碾过地上的血渍，枯瘦如树枝的手指轻轻抚过蝴蝶翅膀。他突然笑起来，喉咙里发出老旧风箱般的喘息声："文艺复兴时期，美第奇家族也喜欢这样处理叛徒。"他的指甲划过尸体颈部的缝合线，那里的针脚细密得如同最上等的刺绣，"只不过他们用的是水银。"
监控室的屏幕上，轻韵正趴在琴酒的背上，纤细的手指数着对方新添的伤口。男孩沾着红酒渍的指尖划过杀手后颈的乌鸦刺青，在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爱心，血迹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"奖励他学爆破吧。"Boss按下遥控器的暂停键，画面定格在男孩天真无邪的笑脸上，"下个月慕尼黑有场不错的烟花表演。"
琴酒推开医疗室的门时，轻韵正在给最后一只蝴蝶标本贴标签。工作台上散落着叛徒的牙齿和指甲，每颗都被精心镀金处理，在手术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角落里放着一个玻璃罐，里面漂浮着完美剥离的视网膜组织，像两片透明的翅膀。
"先生你看！"他举起玻璃罐，兴奋地摇晃着，视网膜组织在福尔马林溶液中轻轻摆动，"像不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？"
琴酒的目光扫过墙上贴着的拍立得照片——那是轻韵用偷来的相机记录的"创作过程"。第三张照片里，叛徒还活着，正惊恐地看着男孩往自己静脉里注射红酒和蜂蜜的混合物，针管里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瑰丽的宝石红色。
"收拾干净。"琴酒扔给轻韵一个黑色尼龙背包，里面装着C4炸药、雷管和电子引爆器，"明天去慕尼黑。"
轻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冰凉的指尖精准地按在桡动脉上："你生气了。"这不是疑问句，而是陈述事实。
手术刀从工作台边缘滚落，锋利的刀刃插进地板缝隙，发出细微的震颤声。琴酒俯身捏住男孩的下巴，在对方琥珀色的猫瞳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："下次用焚化炉。"
"但那样就看不到美丽的蝴蝶了..."轻韵委屈地嘴，却悄悄用脚尖把某个玻璃罐往阴影里推了推——那里面泡着的分明是半只人类耳朵，耳垂上还戴着组织特制的微型通讯器，金属部件在液体中泛着冷光。
窗外传来乌鸦啄食的声音，尖锐的喙敲击着什么东西，发出规律的"笃笃"声。琴酒转身离开时，风衣下摆扫翻了桌上的化学试剂瓶，红酒般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开来，像极了叛徒最后凝固在脸上的表情——那种混合着恐惧、痛苦和不可思议的复杂神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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