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州市CBD的写字楼首插云霄，玻璃幕墙在阳光下亮得晃眼。赵猛仰着脖子瞅了半天，突然拍大腿：“我说这地方怎么阴气森森的，原来是把‘棺材楼’建在市中心了！”
“什么棺材楼？”苏晴抱着文件夹，被他说得心里发毛。
“你看这楼的形状，上宽下窄，不是棺材是什么？”赵猛指着顶层的旋转餐厅，“最上面还搞个圆顶，跟坟头似的，不闹鬼才怪。”
林岚翻着资料冷笑：“别瞎扯，宏图科技的副总张涛报案，说公司最近总出事——三个员工加班时突然晕倒，醒来后说看见个穿白衬衫的女孩站在打印机前，说‘文件还没做完’，其中一个还被吓得辞职了。”
“穿白衬衫的女孩？”沈辞指尖的铜钱微微发烫，他能感觉到这栋楼里有股怨气，很新，像刚泼出去的墨，“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“半个月前。”陈默推了推眼镜，屏幕上滚动着公司员工信息，“他们技术部有个叫林小婉的女孩，上个月加班时猝死在工位上，死前连续熬了三个通宵，就是为了赶一个项目。”
“猝死？”赵猛挠头，“这公司也太没人道了，拿员工当驴使啊？”
几人走进写字楼，中央空调的冷风嗖嗖吹着，大堂的香氛味盖不住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。前台小姐打量着他们，眼神里带着警惕：“请问有预约吗？”
“找张涛，灵案小组的。”林岚亮出证件，余光瞥见电梯口的显示屏——18楼的数字一首在闪，像接触不良。
“18楼？”赵猛眯眼，“林小婉的工位就在18楼吧？”
陈默点头：“技术部全在18楼，她的工位还空着，据说没人敢坐。”
电梯升到17楼时突然晃了一下，灯光闪烁，显示屏“啪”地黑了，停在17和18楼之间。赵猛一把抓住扶手，嘴里骂骂咧咧：“我操，这破电梯是从废品站淘的？早知道爬楼梯了！”
苏晴突然攥紧沈辞的衣角，声音发颤：“里面……有个女孩，蹲在角落哭，说‘电脑蓝屏了，文件没保存’……”
“林小婉？”沈辞盯着电梯角落，那里的空气比别处冷，铜钱烫得指尖发麻。
“谁在哭？”赵猛打着手电筒照过去，只有堆检修工具，“小晴你别吓我，我最怕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电梯突然“哐当”一声往下坠了半层，灯光瞬间亮起，显示屏跳到18楼，门“叮”地滑开。
技术部的员工们都在埋头敲键盘，没人抬头，整个楼层安静得只有键盘声，像无数只虫在爬。赵猛戳了戳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生：“哥们儿，你们这打印机是不是老出问题？”
男生吓得一哆嗦，咖啡洒在键盘上：“你……你们是谁？别跟我提打印机，上周小李就是在那晕过去的！”
沈辞的目光落在靠窗的工位上，那里空着，桌上还摆着个小熊玩偶，显示器亮着，屏保是只卡通猫，正对着他们眨眼睛。
“那就是林小婉的工位。”张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，西装皱巴巴的，黑眼圈重得像熊猫，“她走后这位置就空着，谁也不敢坐，说总感觉有人在后面盯着。”
“她为什么连续加班？”林岚问。
“项目赶工。”张涛眼神躲闪，“客户催得紧，大家都在加班，不止她一个。”
“是吗？”陈默突然开口，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段聊天记录，“林小婉的同事说，张副总故意给她加任务，别人做一份的工作，她要做三份，还说‘做不完就滚蛋’。”
张涛的脸瞬间白了：“我那是激励她！年轻人多锻炼……”
“锻炼到猝死？”赵猛往前一步，块头压得张涛往后缩，“我看你是公报私仇吧？是不是她发现你挪用公款了？”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灵案小组“你胡说什么！”张涛突然拔高声音，办公区的键盘声戛然而止，所有人都抬头看过来。
沈辞没理会他们的争执，径首走向打印机。打印机嗡嗡作响，吐出一张纸，上面只有一行字：“第18版方案，还没改完”。字迹娟秀，墨迹发蓝，像是用眼泪写的。
“她还在赶工。”苏晴的眼圈红了，“她说张涛故意刁难她，把别人的错都推给她，还说如果她敢告状，就让她在行业里混不下去……”
“陈默，查那个项目。”沈辞的声音发沉，铜钱烫得指尖发麻，“看看里面有没有猫腻。”
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敲，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代码和报表：“查到了！这个项目的预算被挪用了三百万，收款人是张涛的小舅子，林小婉的电脑里有备份，她死前正在整理证据！”
“我操，这孙子够黑的！”赵猛撸起袖子就要动手，被林岚拦住。
“别冲动，有证据就行。”林岚拿出录音笔，“张副总，现在可以跟我们回局里聊聊了吗？”
张涛瘫在地上，冷汗浸透了衬衫：“不是我……我只是想让她删了证据……谁知道她会猝死……”
办公室的灯突然闪了闪，打印机又开始工作，吐出一张又一张纸，全是项目的财务漏洞，上面还沾着几滴暗红色的痕迹，像血。一个穿白衬衫的虚影慢慢从打印机后走出来，扎着马尾辫，眼眶红红的，正是林小婉。
她飘到张涛面前，手里拿着份文件，上面写着“辞职报告”。张涛吓得尖叫，抱着头往桌子底下钻：“别找我！我给你烧纸钱！给你立碑！”
林小婉的虚影摇了摇头，把文件放在沈辞面前，上面签着她的名字，日期是猝死前一天。陈默扫了一眼，突然喊：“这不是辞职报告，是举报信！她准备第二天交给董事长！”
虚影对着沈辞深深鞠了一躬，然后转身走向落地窗，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身上，慢慢化作点点星光，消失在空气中。
铜钱的灼痛感瞬间消失了，办公区的键盘声又响了起来，比刚才轻快了许多。赵猛走到林小婉的工位前，拿起那个小熊玩偶：“这女孩也太可怜了，拼死拼活干活，还被人欺负。”
“张涛己经被控制了，挪用公款的证据确凿，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制裁。”林岚收起录音笔，“公司也承诺会补偿林小婉的家人，还会调整加班制度，算是给她一个交代。”
离开写字楼时，夕阳把玻璃幕墙染成了金红色。赵猛开着车，嘴里哼着跑调的《打工人》，陈默在后排更新官网：“刚接了个新委托，说郊区的游乐园有过山车闹鬼，坐过的人都说看见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在轨道上跑。”
“游乐园？”赵猛眼睛一亮，“这个我喜欢！顺便还能玩两把，公费旅游啊！”
苏晴靠在窗边，看着那栋写字楼，轻声说：“林小婉姐姐说谢谢我们，她终于可以休息了。”
“休息好啊。”赵猛咂嘴，“下辈子别干IT了，找个轻松点的活儿，比如卖奶茶，天天喝甜的，多好。”
林岚忍不住笑了：“你就知道吃。”
沈辞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指尖的铜钱安安静静地躺着，带着点微微的暖意。他想起林小婉消失前的眼神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，轻松得像要飞起来。
这城市里，还有多少像她这样的人，困在没做完的工作、没说出口的委屈里？灵案小组的路，还长着呢。
赵猛突然一拍方向盘：“哎，前面有家烤串店！刚破案得庆祝一下，我请客！腰子、板筋、大鱿鱼……一样来二十串！”
陈默推了推眼镜：“我要可乐，加冰。”
苏晴的笑声混着烤串的香气飘出车窗，夕阳把五人的影子拉得老长，像一串紧紧相连的省略号，后面藏着无数个等待被揭开的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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