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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零一章 老酱坊的酿酱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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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北晒酱场边的“咸香居”老酱坊藏在酱香里,木门被酱汁浸成深褐,像块腌透的老酱板,门楣挂着串风干的酱曲,菌丝在风里轻颤,“簌簌”声混着黄豆的咸香漫出半条巷。赵猛扒着酱缸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翻酱坯的竹耙,豆瓣与盐粒混合的酱坯在缸里泛着油光,酱香勾得他咽口水,啧嘴:“这酱够浓的!五年陈酱咸香带鲜,比我奶奶腌酱黄瓜的面酱还够味——她总说‘好酱得认料,豆选得圆,盐配得匀,晒得足,才能出醇厚,像人心里的实,得发酵够了才入味,差一晒,酱就寡,吃着淡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酱渍:“街坊说,每到伏天,坊里的酱缸就自己转,‘咕嘟咕嘟’的,第三排的酱坛总摆成‘酱’字,最上面的翻酱耙会自己起落,在缸沿拼出‘等’字的轮廓,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,‘再晒三缸酱’。上周有个来打甜面酱的大婶,半夜来敲门,看到个系粗布围裙的老汉在翻坯,说‘阿酱爱用桑木耙’,回头再看,酱窖里的酱坯自己鼓起小泡,在缸面浮起‘盼’字,被新撒的盐粒盖了又显。”

“酿酱声?”赵猛捡起块掉在地上的酱曲,捏了捏带着的韧劲,“这老酱匠是个实诚人,连选豆都得‘三筛三泡’,说‘坏豆不进缸’,比我那做腐乳的表哥还较真——表哥为了酿‘豆瓣酱’,光试盐度就耗了半月,指缝被酱腌得发皱,说‘盐不对,味就馊,像话没说稳,吃着闹心’。”

苏晴望着案上未封坛的新酱,坛口的酱香凝成薄雾,旁边的曲盒里盛着新做的酱曲,褐得发亮:“里面有个系粗布围裙的爷爷,正对着酱缸叹气……指缝里嵌着酱渣,在酱坛上划出歪歪扭扭的‘酱’字,说‘晒不浓了’。坊后的酱窖里,藏着坛没开封的‘十年老酱’,坛身刻着半串辣椒,旁边用盐粒写着‘阿酱亲启’,字迹被酱香熏得发淡。”

酱坊的看守是个拎着酱提的老汉,姓酱,总揣着个布包,里面裹着块酱坛残片,片上的酱渍还发亮,边角刻着“1996”。“这坊是‘老酱头’的,酱老酿酿了一辈子酱,最拿手的是‘黄豆甜酱’,一坛酱能存十年,‘咸得正,甜得润,回味长’,街坊都喊‘酱三晒’——说他晒酱,三晒准能出厚味,多一晒怕过咸,少一晒怕寡淡。2012年伏天没的,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酱回来学‘晒酱秘法’,在酱缸旁坐了整宿,天亮时手里还攥着桑木耙;也有人说……阿酱在山区教酿酱时,遇了暴雨,为护着刚发酵的酱曲和村民的酱缸,被冲倒的酱瓮砸中,他抱着那坛老酱,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。”他用拐杖敲了敲酱缸,“这缸总在半夜响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酱老酿忌日,就闻见股豆香,是他当年泡豆的味道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他走到晒酱架旁,架底的酱渣里嵌着半张字条,字迹被酱汁浸得发黏:“阿酱,新收的黄豆够,酿‘甜面酱’能存到你回来,等你回,咱给山区的小学酿批酱菜,让娃们配饭下饭,忘了苦……雨大,记得把酱曲藏进地窖,别让雨水泡了,那是咱的根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湿团,只剩个“等”字还清晰。

“酱老酿不是坐僵的。”沈辞摸了摸案上的桑木耙,耙齿沾着酱渍,“酱窖的夹层里藏着本酿酱日志,2011年夏的,最后一页记着‘阿酱教山民酿出第一缸豆瓣酱,咸香扑鼻’。他收到阿酱牺牲的消息,把自己最爱的桑木耙劈了半截,说‘阿酱翻坯爱留半分松,说酱得透气’,最后就那么趴在酱缸沿上,手里还攥着给阿酱留的新酱曲,曲上刻着‘酱’字,是阿酱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:穿工装的阿酱蹲在酱坊门口晒酱曲,手里举着块刚拌的酱坯,酱老酿正用酱提舀新酱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酿酱口诀”,“豆要圆,盐要匀,一缸老酱暖三餐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附页里的档案写着:“酱酿,2011年7月在山区教酿酱时,为抢救被暴雨冲的酱曲和村民酱缸,被倒塌的酱瓮砸中牺牲,年仅二十二,遗物中有个磨得发亮的酱勺,是临行前酱老酿给的,说‘酱勺如匠心,得搅得匀匀的’。”

赵猛踹开酱窖的门,酱香混着陈香涌出来,那坛十年老酱果然在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酱留的,等他回,咱用这老酱腌黄瓜,街坊们就着馒头吃,让他们说,我徒弟酿的酱,比我这老头子的还香透心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酱够意思,”他拧开坛盖闻了闻,酱香醇厚得发馋,“是晒了百天的‘太阳酱’,比我家买的瓶装酱还够味——那酱掺了添加剂,说‘这是速食款,方便’。”

酱老汉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酱在山溪边洗酱缸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山民学晒酱学得快,就是盐度总控不好,等我回,您得教我‘尝盐法’,让他们的酱也能咸甜适中,像咱咸香居的甜面酱那样,越存越润”。“这是阿酱的布衫,2012年从雨灾处找着的,酱老酿说‘这上面有阿酱的潮气,得垫在酱缸下,酿的酱才够浓’,他每次酿酱,都把这布衫铺在缸底的石板上。”

酱坊的酱缸突然“咕嘟”翻了,酱老酿的虚影正给酱坯翻耙,豆瓣在缸里翻滚,“沙沙”的翻坯声混着酱香,漫了满坊。苏晴望着酱缸旁的虚影:“阿酱哥哥在递酱曲……手被酱瓮砸得缠着布,说‘师父,这黄豆够饱不’,酱爷爷的影子举着酱坛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晒,山区的娃吃着,准能忘了暴雨的苦’,案上的甜面酱突然自己封坛,红布在灯光下飘得欢,坛口的酱香凝成白雾,像刚从晒场收的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酱坯发酵的“滋滋”声,混着酱老酿的念叨:“阿酱总嫌我盐放得多,说‘娃们怕咸’,可山里的菜淡啊,不咸点,咋能存得住……”他走到坊后,挪开最重的酱坛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酱的烈士证,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,旁边压着那半截桑木耙,耙上的酱渣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,2011年的“英烈名录”里,酱酿的名字旁写着“护酱曲与村民酱缸牺牲于暴雨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:“阿酱总说他师父的酱是‘天下最香’,说‘等雨停了,要请师父来山区,教我们酿满窖的酱,让每个土屋都飘着酱香’,他怀里总揣着块酱曲,说‘这是酱的魂,攥着就有劲儿酿酱’。”

伏天的阳光从晒酱场气窗钻进来,酱老酿的虚影和阿酱的虚影一起把封好的老酱搬进酱窖,坛身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像浸了酱的玉。两人对着酱坛鞠躬,酱提的影子在酱缸上晃,像在酿出一片咸津津的牵挂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‘十年老酱’酿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曲够活,酱够浓,山区的娃吃着,该能笑着说‘这酱,比肉还下饭’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晒酱场,粗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酱香里飘,慢慢消失在伏天的阳光里。酱缸的“咕嘟”声停了,那坛老酱突然自己摆在坊门口,旁边放着个酱曲模,模上沾着点黄豆粒,像颗没凉的牵挂。

赵猛吸溜着口水突然喊:“街口的酱肉包摊该开了!刚蒸的包子裹着酱香,咸香流油,配着这酱坊的豆香正好!走不走?我请客——算替老酱师徒俩尝尝这口‘酱里的鲜’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扬着:“就知道吃,不过……多买两笼给酱大爷,他守了三十年酱坊,该尝尝这咸津津的鲜,像当年酱老酿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远的酱坊,铜钱在掌心温温的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是藏在酱香里的暖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豆选得圆圆的,把酱晒得浓浓的,万一呢?万一风把他吹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酱,比你酿的还能香透整座山”。
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晒酱场喊:“看!酱坯动了!怕是那师徒俩在翻新坯,正比谁的酱曲发得好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东的老面坊闹鬼,半夜总听到揉面声,面团自己发酵,面香在案上飘出‘面’字,像在等做面的人……”

“老面坊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揪面团捏小人被擀面杖追着打,面粉沾了满身,现在闻见面香还想揪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酱香飘远,老酱坊的酱缸在阳光下泛着柔光,酱汁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坛迟到的老酱,铺条带着咸香的路,路上满是酿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醇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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