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东麦香巷的“麦香面坊”藏在麦香里，木门被面粉、酵母、杂粮粉浸成乳白，像块刚揉好的面团。门楣没挂木牌，只悬着笼半蒸的馒头坯——坯上捏着半只小刺猬，是面匠王阿婆的孙子阿面，去年冬天没蒸完的“儿童杂粮馒头”。风一吹，檐下挂着的面筛“簌簌”响，混着和面盆“哗啦”的揉面声，漫出半条巷。院里的老面案旁，堆着袋袋金黄的小麦粉，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纸：“山区馒头改良：面粉加三成小米、一成红薯粉，揉时加半勺蜂蜜，蒸出来软不噎人，捏成小刺猬、小兔子，娃们爱啃，冬天吃着暖肚子”，是阿面的字迹。
赵猛扒着面案旁的竹筐往里瞅，鼻尖差点撞上刚揉好的面团，乳白的面团泛着麦香，一把木擀面杖正自己在面团上擀皮，麦香裹着蜂蜜的甜香首钻鼻腔。“这馒头坯够软的！”他啧嘴，伸手想揪块生面团尝尝，被王阿婆用面杖敲了手背，“别瞎动！新揉的面要醒够半个时辰，揪散了发不起来，蒸出来就是硬疙瘩，娃们啃不动！”
王阿婆坐在面案旁的矮凳上，手里攥着块磨亮的和面石，指节上嵌着洗不掉的面粉，像长了层乳白的薄绒。她面前的木盒里，放着本阿面的“山区做面笔记”：第一页画着简易醒面箱，旁边写着“山里的温度低，醒面要裹棉被，不然发得慢，娃们等不及吃热馒头”；中间夹着片干红薯粉，标注“给小面的馒头，他肠胃弱，加红薯粉软和，吃了不胀气”；最后一页停在“等今年新麦熟了，就教山民做杂粮馒头，娃们不用再吃凉窝头，冬天能捧着热馒头上学”，字迹被眼泪晕开，是今年开春王阿婆找阿面时哭的。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，纸页边缘沾着点面粉：“街坊说，每到冬至，坊里的面粉就自己飘进和面盆，蒸好的馒头总往麦香巷口飘，馒头皮上还会显出‘麦’字。上周食品厂老板来谈，想把面坊改成流水线馒头车间，半夜听到里面有揉面声，推门见王阿婆抱着那本笔记哭，说‘阿面的杂粮馒头还没教完，不能拆’。”
苏晴走到那笼半蒸的馒头坯旁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刺猬的尖刺，忽然轻声说：“有个穿浅灰工装的小伙子，正对着笔记揉面，手里攥着把小米粉，说‘阿婆，小面的馒头该加红薯粉了，他今天没吃热食，等着呢’。”
这话让王阿婆猛地抬头，眼泪砸在面团上，砸出个小坑：“你能看见阿面？他去年秋天去山区，说山里的娃冬天总吃凉窝头，啃得牙酸，就回来跟我学做软馒头。走的时候还跟我说‘阿婆，等我教会娃们做馒头，就接您去山里，看娃们捧着热馒头笑’。可今年开春，山里下暴雪，压塌了山民的临时面棚，阿面去抢收没磨的小麦——那是给娃们做馒头的料，结果脚滑摔进了雪窝，送医路上又遇了雪融性洪水……搜救队只找着他揣在怀里的这本笔记，还有半块捏好的小刺猬馒头坯。”
她指着面坊角落的竹筐，里面装着十几个小面模，有小刺猬、小兔子、小太阳，每个模子底都刻着娃的小名：“这是阿面雕的，说每个娃都该有自己的馒头，吃的时候能喊出形状名。现在食品厂老板说手工做馒头慢，不如机器蒸的量产馒头快，要改车间。可阿面说，手工揉的面有筋道，娃们啃着香，机器做的没麦香，吃着像嚼纸……这坊里的面粉还等着揉，阿面答应娃们的杂粮馒头还没送过去呢！”
正说着，巷口传来“哒哒”的脚步声，一个穿棉袄的小男孩跑进来，手里举着块小刺猬馒头坯碎片，喊：“阿婆！我是山里的小面！阿面哥说，要是他没回来，就让我把这块坯给您！”
小面从兜里掏出个布包，里面是袋的麦种，佳灵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还有张手绘的馒头配方——上面写着“杂粮馒头：小麦粉7斤、小米粉3斤、红薯粉1斤，蜂蜜2两，醒面1小时，蒸15分钟，软不噎人”，旁边是阿面的字迹：“小面学揉面最快，他知道怎么揉才软。面坊后院的地窖里藏着批陈小麦，磨的粉最香，阿婆揉面时别太用力，胳膊会酸”。
苏晴突然指着和面盆喊：“阿面哥在笑呢！他正帮小面揉面，说‘小面，揉要顺时针，面才匀’！”众人望去，和面盆里的面粉自动混进小米粉、红薯粉，酵母水跟着倒进去，木杖自己搅成面团，慢慢捏出小刺猬的形状，麦香突然变浓，连小面都闻到了一股暖乎乎的甜香。
沈辞翻开阿面的笔记，发现夹在里面的山区麦田地图，标注着“新种小麦的坡地”“娃们的饭量表”，还有一行小字：“阿婆的记性不好，做馒头步骤记在面案旁的木牌上，别忘看”。“我查了山区的情况，”陈默推了推眼镜，“洪水后，小面带着娃们把阿面留下的麦种埋在了坡上，现在小麦刚抽穗，娃们还在吃凉窝头，就等着热馒头呢！”
食品厂老板再来时，王阿婆没慌，而是把小面和麦种递给他：“你看，这不是普通的馒头，是山里娃的‘暖肚馒头’。要是你肯合作，咱就一起做‘麦香计划’——面坊留着教手工做馒头，你出机器辅助醒面，手工杂粮馒头和机器馒头一起卖，每卖一袋，给山里捐十个热馒头，再帮山民建面棚。阿面想让娃们有热馒头吃，更想让他们会做馒头，咱就帮他做到。”
老板看着笔记里的饭量表，又看了看小面手里的馒头坯碎片，点头说：“行！车间不建了，我出醒面设备，再帮你们申请‘非遗手工面艺’，让更多人知道手工杂粮馒头！”
傍晚时，小面坐在面案旁，跟着王阿婆学捏馒头，刚捏好一只小刺猬，案上的蒸笼突然自己冒起热气，把半蒸的馒头坯送了进去。苏晴笑着说：“阿面哥在帮忙呢！他还说‘小面，刺别捏太尖，不然娃们扎嘴’！”
赵猛摸着肚皮喊：“街口的糖糕摊该出摊了！刚蒸的杂粮馒头就着糖糕，咸甜配着麦香，绝了！我请客，咱去尝尝——顺便给小面带两袋馒头，让他带回山里给娃们当晚饭！”
林岚白了他一眼，却往兜里装了块刚蒸好的小太阳馒头：“多买两袋，给王阿婆和小面留着，她们守着这些面粉，该尝尝这‘揉出来’的甜。”
车过石桥时，赵猛指着麦香巷喊：“看！馒头飘起来了！怕是阿面哥在帮阿婆把新蒸的馒头送回山里呢！”陈默的电脑上，弹出山区的照片：娃们捧着热乎的杂粮馒头，啃着小刺猬的尖刺，笑得露出豁牙，馒头上的“麦”字在阳光下亮闪闪的。
王阿婆站在面坊门口，看着小面抱着麦种和馒头离开的背影，摸了摸那笼刚蒸好的馒头，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麦香——是阿面第一次学做馒头时，满坊的麦香混着蜂蜜的味道。她知道，阿面从来没离开，他只是把“暖”揉进了面里，让老面坊的麦香，成了山里山外连着的念想，每一个热馒头，都暖了娃们的肚，也甜了他们的心。
陈默推了推眼镜，屏幕上跳出新委托：“城北的老豆腐坊闹鬼，半夜总听到磨豆腐声，黄豆自己泡，豆腐模上还会显出‘腐’字，更奇的是，做好的豆腐总往山区的方向飘，像在等送豆腐的人……”
“老豆腐坊？”赵猛眼睛亮了，“这我熟！小时候偷喝豆腐脑烫了嘴，还把豆腐模弄散了，被阿爷敲了腮帮子，现在见了嫩豆腐还想挖勺尝尝……”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麦香飘远，老面坊的面案在夕阳下泛着乳白，馒头的影子漫过青石板，像在为这段连着山内外的面缘，铺条带着暖香的路，路上满是揉不完的面，和等得到的热乎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SMQP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