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红薯岭下的“薯香粉坊”藏在薯香里,木门被红薯粉、淀粉、南瓜泥浸成浅黄,像块刚晾透的红薯粉皮。门楣没挂木牌,只悬着个半旧的漏粉瓢,瓢底还沾着未干的粉浆,漏出的细粉条凝在半空——是粉匠张阿爷的孙女阿粉,去年秋分没漏完的“儿童软粉条”。风一吹,檐下挂着的粉条“簌簌”晃,混着石磨“咕噜咕噜”的磨薯声,漫出半条岭路。院里的老粉缸旁,堆着袋袋洗净的红薯,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纸:“山区粉条改良:红薯粉加两成南瓜泥,漏成细条煮不烂,晾时盖纱布防灰,娃们牙不好,嚼着软不费劲儿,冬天炖菜暖身子”,是阿粉的字迹。
赵猛扒着漏粉锅旁的木架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刚漏好的粉条,细白的粉条在热水里浮着,像撒了把银丝,一把木勺正自己在锅里捞粉,薯香裹着南瓜的甜香首钻鼻腔。“这粉条够软的!”他啧嘴,伸手想揪根热粉条尝尝,被张阿爷用漏粉瓢敲了手背,“别瞎动!新漏的粉要煮够五分钟才透,揪早了夹生,娃们嚼不动还闹肚子!”
张阿爷坐在粉缸旁的矮凳上,手里攥着块磨亮的粉筛,指节上嵌着洗不掉的红薯粉,像长了层浅白的薄壳。他面前的木盒里,放着本阿粉的“山区做粉笔记”:第一页画着简易漏粉瓢,旁边写着“山里的灶火弱,煮粉要小火慢炖,不然粉条会粘成块”;中间夹着片干南瓜,标注“给小薯的粉,他牙不好,南瓜泥多放两成,煮软了不用嚼”;最后一页停在“等今年红薯熟了,就教山民漏软粉,娃们不用再吃硬邦邦的玉米碴,冬天能喝热乎的粉条汤”,字迹被眼泪晕开,是今年开春张阿爷找阿粉时哭的。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红薯粉屑:“街坊说,每到霜降,坊里的红薯就自己滚进石磨,漏好的粉条总往红薯岭方向飘,粉条上还会显出‘薯’字。上周淀粉厂老板来谈,想把粉坊改成淀粉仓库,半夜听到里面有漏粉声,推门见张阿爷抱着那本笔记哭,说‘阿粉的软粉条还没教完,不能拆’。”
苏晴走到那口老粉缸旁,指尖轻轻碰了碰缸里的粉浆,忽然轻声说:“有个穿浅绿工装的姑娘,正对着笔记调粉浆,手里攥着块南瓜,说‘阿爷,小薯的粉该加南瓜泥了,他上周说牙又疼了,得煮更软的粉’。”
这话让张阿爷猛地抬头,眼泪砸在粉筛上,溅起细小的粉粒:“你能看见阿粉?她去年春天去山区,说山里的娃总吃硬粮,牙口不好的嚼不动,就回来跟我学漏软粉条。走的时候还跟我说‘阿爷,等我教会娃们做粉,就接您去山里,看娃们喝着粉条汤笑’。可今年开春,山里下大雨,冲垮了山民的临时粉棚,阿粉去抢收泡好的红薯——那是给娃们做粉的料,结果脚滑摔进了红薯窖,送医路上又遇了山体滑坡……搜救队只找着她揣在怀里的这本笔记,还有半瓢没漏完的粉浆。”
他指着粉坊角落的竹筐,里面装着十几个小粉袋,袋上都贴着纸条:“小薯的粉”“阿婆的粉”——都是山里娃和老人的名字。“淀粉厂老板说手工漏粉慢,不如机器做的淀粉产量高,要堆货。可阿粉说,手工漏的粉有薯香,加了南瓜更甜,娃们爱喝汤,机器做的没滋味,煮了发柴……这坊里的红薯还等着磨,阿粉答应娃们的软粉条还没送过去呢!”
正说着,巷口传来“哒哒”的脚步声,一个穿橙布衫的小男孩跑进来,手里举着个小漏粉瓢,喊:“阿爷!我是山里的小薯!阿粉姐说,要是她没回来,就让我把这个瓢给您!”
小薯从兜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袋的红薯种,作者“佳灵”推荐阅读《灵案小组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还有张手绘的软粉条配方——上面写着“南瓜软粉条:红薯粉7斤、南瓜泥2斤、淀粉1斤,加水调成稀浆,漏粉时瓢要离锅一尺高,条才匀”,旁边是阿粉的字迹:“小薯学捞粉最快,他知道什么时候粉算煮透。粉坊后院的地窖里藏着批陈红薯,磨的粉最细,阿爷磨薯时别推太快,石磨会卡薯渣”。
苏晴突然指着漏粉锅喊:“阿粉姐在笑呢!她正帮小薯调粉浆,说‘小薯,浆要稀点,漏出来的条才软’!”众人望去,石磨里的红薯自动磨成泥,混进南瓜泥和淀粉,调成的粉浆自己流进漏粉瓢,瓢底的细孔里“簌簌”滴出浆,落在热水里凝成细白的粉条,薯香突然变浓,连小薯都闻到了一股暖乎乎的甜香。
沈辞翻开阿粉的笔记,发现夹在里面的山区红薯地地图,标注着“新种红薯的坡地”“娃们的牙口表”,还有一行小字:“阿爷的腰不好,抬漏粉瓢时让小薯帮着扶,别累着”。“我查了山区的情况,”陈默推了推眼镜,“滑坡后,小薯带着娃们把阿粉留下的红薯种埋在了坡上,现在红薯刚结薯,娃们还在喝稀玉米碴,就等着软粉条呢!”
淀粉厂老板再来时,张阿爷没慌,而是把小薯和红薯种递给他:“你看,这不是普通的粉条,是山里娃的‘软口粉’。要是你肯合作,咱就一起做‘薯香计划’——粉坊留着教手工漏粉,你出机器辅助磨薯,手工软粉条和机器淀粉一起卖,每卖一斤,给山里捐半斤粉条,再帮山民建漏粉棚。阿粉想让娃们有软粉吃,更想让他们会做粉,咱就帮她做到。”
老板看着笔记里的软粉配方,又看了看小薯手里的漏粉瓢,点头说:“行!仓库不建了,我出滤渣设备,再帮你们申请‘非遗手工粉艺’,让更多人知道手工软粉条!”
傍晚时,小薯坐在漏粉锅旁,跟着张阿爷学漏粉,刚漏完一锅细条,案上的木勺突然自己把粉条捞进凉水盆,还撒了把凉薯粉防粘。苏晴笑着说:“阿粉姐在帮忙呢!她还说‘小薯,捞要轻,不然粉条会断’!”
赵猛摸着肚皮喊:“街口的糖糕摊该出摊了!刚蒸的糖糕就着热粉条汤,甜咸配着薯香,绝了!我请客,咱去尝尝——顺便给小薯带两盒糖糕,让他带回山里给娃们当点心!”
林岚白了他一眼,却往兜里装了把刚漏好的软粉条:“多买两盒,给张阿爷和小薯留着,他们守着这些红薯,该尝尝这‘漏出来’的甜。”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红薯岭喊:“看!粉条飘起来了!怕是阿粉姐在帮阿爷把新漏的粉送回山里呢!”陈默的电脑上,弹出山区的照片:娃们捧着热乎的粉条汤,吸着细白的条,笑得露出豁牙,漏粉瓢上的“薯”字在阳光下亮闪闪的。
张阿爷站在粉坊门口,看着小薯抱着红薯种和糖糕离开的背影,摸了摸那口老粉缸,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薯香——是阿粉第一次学漏粉时,满坊的薯香混着南瓜的味道。他知道,阿粉从来没离开,她只是把“暖”漏进了粉条里,让老粉坊的薯香,成了山里山外连着的念想,每一碗热粉条汤,都暖了娃们的胃,也软了他们的牙。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北的老蜡坊闹鬼,半夜总听到熬蜡声,蜂蜡自己融,蜡灯上还会显出‘蜡’字,更奇的是,做好的蜡灯总往山区的方向飘,像在等送蜡的人……”
“老蜡坊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玩融蜡烫了手,还把蜡灯弄塌了,被阿婆敲了脑门,现在见了手工蜡灯还想提提试试……”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薯香飘远,老粉坊的漏粉锅在夕阳下泛着浅黄,粉条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这段连着山内外的薯缘,铺条带着暖香的路,路上满是漏不完的粉,和等得到的热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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