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东蜂蜡坡下的“烛心蜡坊”藏在蜡香里,木门被蜂蜡、棉芯、松脂浸成浅黄,像块凝了蜜的老蜡块。门楣没挂木牌,只悬着串半完工的蜡灯坯——坯上缠着半根棉芯,蜡体刻了半只小萤火虫,是蜡匠刘阿婆的孙子阿蜡,去年冬至没做完的“儿童防烫蜡灯”。风一吹,檐下挂着的蜡模“叮叮”撞在一起,混着熬蜡锅“咕嘟咕嘟”的融蜡声,漫出半条坡路。院里的老蜡锅旁,堆着袋袋金黄的蜂蜡,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纸:“山区蜡灯改良:蜂蜡加两成松脂更耐烧,灯座缠竹条防烫,棉芯用细棉线拧成,烧时不冒黑烟,娃们晚上写作业不呛眼”,是阿蜡的字迹。
赵猛扒着蜡锅旁的木架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刚融好的蜂蜡,金黄的蜡液泛着暖光,一把铜制蜡勺正自己在锅里舀蜡,蜡香裹着松脂的清味首钻鼻腔。“这蜡够稠的!”他啧嘴,伸手想摸块冷却的蜡坯,被刘阿婆用蜡模敲了手背,“别瞎动!新融的蜡没凉透,碰了就留手印,灯座不平整还会烫着娃!”
刘阿婆坐在蜡锅旁的矮凳上,手里攥着块磨亮的蜡模,指节上嵌着洗不掉的蜡渍,像长了层浅黄的薄釉。她面前的木盒里,放着本阿蜡的“山区制蜡笔记”:第一页画着防烫灯座的缠法,旁边写着“小烛总碰倒蜡灯烫着手,竹条缠三圈,再包层软布就安全了”;中间夹着块蜡样,蜡里嵌着干花,标注“给阿萤的蜡灯,她怕黑,说萤火虫蜡灯亮了就像有小虫子陪她”;最后一页停在“等今年蜂蜡收了,就教山民做蜡灯,娃们不用再借着月光写作业,冬天能捧着蜡灯暖手”,字迹被眼泪晕开,是今年开春刘阿婆找阿蜡时哭的。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蜡屑:“街坊说,每到小寒,坊里的蜂蜡就自己飘进蜡锅,做好的蜡灯总往蜂蜡坡方向飘,蜡灯座上还会显出‘萤’字。上周灯具商来谈,想把蜡坊改成LED灯仓库,半夜听到里面有熬蜡声,推门见刘阿婆抱着那本笔记哭,说‘阿蜡的蜡灯还没教完,不能拆’。”
苏晴走到那口老蜡锅旁,指尖轻轻碰了碰锅沿的蜡渍,忽然轻声说:“有个穿浅蓝工装的小伙子,正对着笔记缠灯座,手里攥着根棉芯,说‘阿婆,小烛的蜡灯该加竹条了,他上次烫的手还没好,不能再碰着热蜡’。”
这话让刘阿婆猛地抬头,眼泪砸在蜡模上,溅起细小的蜡粒:“你能看见阿蜡?他去年春天去山区,说山里的娃晚上写作业没灯,总凑着灶火看,眼睛都熬红了,就回来跟我学做蜡灯。走的时候还跟我说‘阿婆,等我教会娃们做蜡灯,就接您去山里,看娃们捧着萤光蜡灯笑’。可今年开春,山里下冻雨,压塌了山民的临时蜡棚,阿蜡去抢收融好的蜂蜡——那是给娃们做灯的料,结果脚滑摔进了蜡锅旁的柴堆,送医路上又遇了雪崩……搜救队只找着他揣在怀里的这本笔记,还有半只没刻完的萤火虫蜡灯。”
她指着蜡坊角落的竹筐,里面装着十几个小蜡模,模子上都刻着小图案:萤火虫、小月亮、小星星,每个模子底都贴着纸条:“小烛的模”“阿萤的模”——都是山里娃的名字。“灯具商说手工做蜡灯慢,不如机器造的LED灯亮,要堆货。可阿蜡说,手工蜡灯暖,娃们捧着不刺眼,晚上写作业不费眼,机器灯太亮,照得娃们眼睛疼……这坊里的蜂蜡还等着融,阿蜡答应娃们的萤光蜡灯还没送过去呢!”
正说着,巷口传来“哒哒”的脚步声,一个穿绿布衫的小男孩跑进来,手里举着半只萤火虫蜡灯,喊:“阿婆!我是山里的小烛!阿蜡哥说,要是他没回来,就让我把这个灯给您!”
小烛从兜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是袋的蜂蜡巢(里面藏着蜂蜡种),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灵案小组 还有张手绘的蜡灯配方——上面写着“萤光蜡灯:蜂蜡7斤、松脂2斤、干萤火虫翅膀粉1两(提亮),灯座缠竹条3圈,棉芯留3寸长,烧6小时不熄”,旁边是阿蜡的字迹:“小烛学缠灯座最快,他知道怎么缠才防烫。蜡坊后院的地窖里藏着批陈蜂蜡,融出来的蜡最亮,阿婆熬蜡时别靠锅太近,蜡液烫手”。
苏晴突然指着蜡锅喊:“阿蜡哥在笑呢!他正帮小烛融蜡,说‘小烛,蜡要融到没有颗粒,倒模才光滑’!”众人望去,蜡锅里的蜂蜡突然自己冒泡,松脂跟着飘进去,铜勺自动搅匀,融好的蜡液顺着竹管流进萤火虫模子,棉芯自己立在中间,蜡香突然变浓,连小烛都闻到了一股暖乎乎的甜香。
沈辞翻开阿蜡的笔记,发现夹在里面的山区蜂蜡林地图,标注着“新种蜂蜡树的坡地”“娃们的书桌位置(方便放蜡灯)”,还有一行小字:“阿婆的眼睛不好,倒蜡时让小烛帮着看模子,别倒溢了”。“我查了山区的情况,”陈默推了推眼镜,“雪崩后,小烛带着娃们把阿蜡留下的蜂蜡种埋在了坡上,现在蜂蜡树刚发芽,娃们还在凑灶火写作业,就等着蜡灯呢!”
灯具商再来时,刘阿婆没慌,而是把小烛和蜂蜡种递给他:“你看,这不是普通的蜡灯,是山里娃的‘护眼灯’。要是你肯合作,咱就一起做‘烛心计划’——蜡坊留着教手工制蜡灯,你出LED灯的包装渠道,手工蜡灯和LED灯一起卖,每卖一盏,给山里捐一盏蜡灯,再帮山民建养蜂棚(产蜂蜡)。阿蜡想让娃们有暖灯用,更想让他们会做灯,咱就帮他做到。”
老板看着笔记里的蜡灯配方,又看了看小烛手里的萤火虫蜡灯,点头说:“行!仓库不建了,我出防烫材料,再帮你们申请‘非遗手工蜡艺’,让更多人知道手工防烫蜡灯!”
傍晚时,小烛坐在蜡锅旁,跟着刘阿婆学倒蜡模,刚倒完一只萤火虫蜡灯,案上的蜡灯突然自己亮了——棉芯没点就泛着淡暖光,是阿蜡加的萤火虫翅膀粉起了作用。苏晴笑着说:“阿蜡哥在帮忙呢!他还说‘小烛,倒得匀,这灯娃们肯定喜欢’!”
赵猛摸着肚皮喊:“街口的糖糕摊该出摊了!刚蒸的糖糕就着暖蜡灯的光,甜里带点蜡香,绝了!我请客,咱去尝尝——顺便给小烛带两盒糖糕,让他带回山里给娃们当点心!”
林岚白了他一眼,却往兜里装了只小月亮蜡灯:“多买两盒,给刘阿婆和小烛留着,他们守着这些蜂蜡,该尝尝这‘融出来’的甜。”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蜂蜡坡喊:“看!蜡灯飘起来了!怕是阿蜡哥在帮阿婆把新做的蜡灯送回山里呢!”陈默的电脑上,弹出山区的照片:娃们捧着亮闪闪的萤火虫蜡灯,趴在桌上写作业,蜡灯的暖光映着他们的笑脸,模子上的“萤”字在光里泛着浅黄。
刘阿婆站在蜡坊门口,看着小烛抱着蜂蜡种和糖糕离开的背影,摸了摸那盏自亮的蜡灯,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蜡香——是阿蜡第一次学熬蜡时,满坊的蜡香混着松脂的味道。她知道,阿蜡从来没离开,他只是把“暖”融进了蜡里,让老蜡坊的烛心,成了山里山外连着的念想,每一盏蜡灯,都亮了娃们的夜,也暖了他们的手。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南的老香坊闹鬼,半夜总听到捣香声,沉香自己磨,香插上还会显出‘香’字,更奇的是,做好的线香总往山区的方向飘,像在等送香的人……”
“老香坊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玩线香烧了衣角,还把香模弄散了,被阿爷敲了手心,现在见了手工线香还想闻闻尝尝……”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蜡香飘远,老蜡坊的蜡锅在夕阳下泛着金黄,蜡灯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这段连着山内外的蜡缘,铺条带着暖光的路,路上满是融不完的蜡,和等得到的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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