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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 老银铺的锻银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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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街的“聚福银”银铺藏在灯笼巷里,青砖墙被银屑蹭得发亮,像撒了层碎星,柜台里的银器摆得整整齐齐,银锁、银镯、银簪子在日光下泛着柔光,柜台的玻璃蒙着层薄尘,却挡不住银器的温润,像藏着半世纪的月光。赵猛扒着柜台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只银锁,锁面刻着“长命百岁”,他啧了声:“这老东西够亮的,比我奶奶的银镯子还晃眼——她总说‘好银子得有火气,熔得匀,打得透,刻得深,才能裹住福气,像人心里的牵挂,得焐热了才踏实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银末:“街坊说,每到腊八,铺里的银锤就自己响,‘叮叮当当’的,第三层的银模总摆出‘福’字,最上面的银镯还会滚出个,在柜台拼出‘等’字,还传出老人的咳嗽声,说‘再熔三火’。上周有个打银锁的妇人,半夜来取给娃的满月礼,看到个戴皮围裙的老汉在熔银,说‘阿银爱用紫铜坩埚’,回头再看,熔炉里的银水自己沸腾,在石台上凝成‘盼’字,被冷水浇灭又烧起。”

“锻银声?”赵猛捡起把小刻刀,刀尖亮得像针,上面刻着个“银”字,“这是哪个老银匠的?死了都惦记着打银器,比我那开银饰店的表姐还执着——她为了雕只‘凤凰戏牡丹’银镯,蹲在工作台前刻了半月,指甲缝里的银末洗了七遍都没褪,说‘差一刀,凤凰就没精神,像话没说尽,堵在心里发闷’。”

苏晴望着未完工的银项圈,眼圈有点红:“里面有个戴皮围裙的爷爷,举着银锤哭……手掌被银水烫出了燎泡,泡破在银料上,说‘打不完了’,银铺的樟木箱里,藏着块没锻完的银坯,上面刻着半只喜鹊,旁边写着‘阿银亲启’,字迹被银末糊得发虚。”

银铺的看守是个梳髻的老太太,姓银,总揣着个蓝布包,里面裹着把银锉,锉柄包着层浆布,磨得发亮,像被了千万遍。“这铺子是‘老秦家’的,秦老银打了一辈子银器,人称‘银巧手’,他打的银锁能锁住三斤重的秤砣,银镯的接口严丝合缝,戴十年都不松,街坊都喊‘秦半城’——说他的银器能照亮半条街。1955年腊八没的,有人说他是为等个叫阿银的徒弟,等得在熔银炉前睡着了,再也没醒;也有人说……那徒弟在西藏修公路,被雪崩埋了,他抱着没打完的银项圈,坐在工作台前,首到银坯凉透成块。”她敲了敲第三层的银模,“这模子总自己弹开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他忌日,铺里就飘出股硫磺味,像他当年熔银用的火石香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像揣了块刚出炉的银坯。他走到工作台前,上面的银錾子自己动了动,錾尖在银坯上划出道浅痕,像个没写完的“等”字。掀开工作台的抽屉,里面躺着张泛黄的字条,字迹被银末压得发皱:“阿银,给你留的‘喜鹊登梅’银项圈,等你回,咱一起錾完最后只喜鹊……西藏冷,记得戴我给你打的银镯子,能暖点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得发胀,只剩个“等”字的轮廓。

“秦老银不是睡着的。”沈辞指尖划过银坯,“熔银炉的炉膛里卡着块冰棱,是西藏寄来的,1955年冬,说阿银在雪崩中失踪,他把冰棱藏在炉膛,每天熔银时都看一眼,首到冰棱化成水,混着银水一起锻打,手里还攥着给阿银留的新錾子,錾头刻着‘银’字,是阿银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西藏公路建设档案,1954年的,“阿银”的名字旁写着“银匠,参与怒江大桥建设”。附页里有张两人的合照:秦老银举着刚打好的银镯,阿银蹲在旁边磨银坯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喜鹊登梅”银项圈图纸,边角卷了毛。

“阿银是秦老银的远房侄子,”陈默的指尖在键盘上跳,“1955年冬在西藏修公路时,为了救掉进冰缝的工友,自己也滑了下去,年仅二十。工友送回的遗物里,有只没完工的银戒指,上面刻着半朵梅,是他给师父留的,说‘等桥修通,就回银铺,跟您学錾花,给您打只银扳指’。”

赵猛踹开墙角的樟木箱,里面的银器半成品摆得整整齐齐,最底层的木盒里躺着那只银项圈,喜鹊的翅膀缺了半扇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银留的,等他回,咱把这项圈錾完,送给出村的第一个娃,让他戴着你的手艺,走南闯北都平安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秦够意思,”他捏起银项圈掂了掂,银质细腻,“是足纹银,比我媳妇买的925银还纯——她那镯子戴半年就发黑,说‘氧化了才显复古’。”

银老太太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冻硬的藏袍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银在怒江旁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怒江的水真清,能照见银器的影子,等桥修通,我第一个过桥回来,给您带块西藏的雪,说能淬银,让银器更亮”。“这是阿银的藏袍,1956年从冰缝里捞出来的,秦老银说‘这上面有阿银的寒气,得垫在工作台下,打出来的银器才暖’,他每次熔银,都把这藏袍铺在脚下。”

银铺的熔银炉突然“呼”地燃起,秦老银的虚影举着银锤,在铁砧上锻打银坯,银坯在锤下慢慢成形,“叮叮当当”的响声漫了满铺。苏晴指着工作台旁的虚影:“阿银哥哥在给师父递錾子……手被冻得发紫,说‘师父,这银够纯不’,秦爷爷的影子举着银项圈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錾,喜鹊就能飞了’,银坯上的喜鹊突然长出完整的翅膀,在银面振翅,像要飞出项圈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银锤撞击银坯的“当当”声,混着秦老银的念叨:“阿银怕烫,熔银时得离炉远点,我早备了长柄钳……”他走到银铺深处,挪开最重的银柜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银的纪念章,章上刻着“筑路英雄”,旁边压着那只没完工的银戒指,上面的半朵梅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西藏档案馆资料,1955年的“筑路英烈名录”里,阿银的名字旁写着“救工友牺牲于冰缝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工友的回忆:“阿银总说他师父打银是天下第一,说‘等桥通了,要让师父的银器铺开到拉萨,让藏地的娃也戴上‘长命锁’,他怀里总揣着块银坯,说‘这是师父给的,能焐热藏地的冷,也能焐热念想’。”

腊八的月光从窗棂钻进来,秦老银的虚影和阿银的虚影一起给银项圈抛光,银面映出两人的笑,像两朵绽开的梅。两人对着银器鞠躬,银项圈上的“喜鹊登梅”在月光下亮得像星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项圈打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银够纯,花够活,戴它的娃,定能长命百岁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巷口,皮围裙的带子和藏袍的衣角在银辉里交缠,慢慢消失在灯笼的光晕里。银锤的“叮叮”声停了,那只银项圈突然自己摆在柜台中央,旁边放着只新打的银扳指,上面刻着“师徒”二字,像枚迟到的约定。

赵猛摸着咕咕叫的肚子,突然拍板:“巷口的糖画摊该出摊了!刚画的银元宝糖,甜得能粘住牙,配着银器的光正好!去不去?我请客——就当替老秦爷俩吃这碗甜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翘着:“就知道吃,但这次……多买两串,给银大娘留着——她守了三十年银铺,该尝尝这甜,像当年秦老银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渐远去的银铺,铜钱在掌心泛着温温的光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不是固执,是藏在银器里的暖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银料熔透,把花纹錾深,万一呢?万一他踏着风雪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银,够亮不”。

车开过石桥时,赵猛突然指着银铺的窗户:“看!银器在反光!怕是那爷俩在打新银器,正给藏地的娃錾‘平安’二字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的委托:“东郊的老油坊闹鬼,半夜总听到榨油声,油槽里的菜籽油自己冒泡,漂着颗没榨净的菜籽,像在等榨油的人……”

“老油坊?”赵猛眼睛一亮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摸去舀菜籽油,被榨油匠的木槌追得绕着油坊跑,油洒了满身,现在闻着油味还馋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银器的柔光飘向远方,老银铺的银锤在月光里轻轻响,银屑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只迟到的银项圈,慢慢铺展开一条亮闪闪的路,路上满是打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圆满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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