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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一章 糖坊的熬糖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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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东甘蔗地旁的“甜香居”老糖坊藏在槐荫里,木门被糖稀浸成深褐,像块熬透的麦芽糖,门楣挂着串晒干的甘蔗节,节上的糖霜亮晶晶的,风一吹,焦糖的甜香混着甘蔗的清甘漫出半条街。赵猛扒着熬糖锅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翻滚的糖稀,金黄的糖浆在铜锅里泛着光,他咂嘴:“这糖稀够稠的!能拉出三尺长的丝,比我奶熬的‘搅搅糖’甜十倍——她总说‘好糖得认火,火要匀,搅要勤,熬得久,才能出那口蜜甜,像人心里的暖,得熬透了才够甜,差一铲,糖就发苦,吃着扎心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糖霜:“街坊说,每到冬至,坊里的铜锅就自己转,‘咕嘟咕嘟’的,第三口锅的糖花总结出‘甜’字,最上面的糖刀会自己落,在糖板上拼出‘等’字的轮廓,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,‘再熬三锅糖’。上周有个来买灶糖的大婶,半夜来敲门,看到个系油布围裙的老汉在搅糖,说‘阿糖爱用枣木铲’,回头再看,糖稀自己顺着锅沿淌,在灶台上画出‘盼’字,被新熬的糖浆盖了又显。”

“熬糖声?”赵猛捡起块掉在地上的灶糖,咬了口脆得掉渣,“这老糖匠是个巧人,连甘蔗都得‘三榨三滤’,说‘汁纯才能糖甜’,比我那做糖果的表姐还较真——表姐为了熬出‘琥珀糖’,光控温就试了半月,手腕被长勺搅得发酸,说‘火不对,糖就焦,像话没说暖,听着寡淡’。”

苏晴望着案上未成型的糖人,糖坯捏成半只兔子,旁边的糖板上凝着层薄糖,像片透明的玻璃:“里面有个系油布围裙的爷爷,正对着铜锅叹气……指缝里嵌着糖渣,在糖板上划出歪歪扭扭的‘糖’字,说‘熬不稠了’。坊后的地窖里,藏着罐没开封的‘麦芽糖’,罐口贴着张红纸,写着‘阿糖亲启’,字迹被糖香熏得发淡。”

糖坊的看守是个挎着糖篓的老汉,姓糖,总揣着个布包,里面裹着块灶糖,糖上的芝麻粒还清晰,糖底刻着“1975”。“这坊是‘老唐头’的,唐老糖熬了一辈子糖,最拿手的是‘拉丝糖’,糖丝细如发丝,甜而不腻,街坊都喊‘唐三搅’——说他熬糖,三搅准能出丝,多一搅怕过老,少一搅怕太嫩。1992年冬至没的,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糖回来学‘糖画技’,在熬糖锅旁坐了整宿,天亮时手里还攥着糖刀;也有人说……阿糖在山区送甘蔗种时,遇了山洪,连人带种芽被卷走了,他抱着那罐麦芽糖,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。”他用拐杖敲了敲铜锅,“这锅总在半夜响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唐老糖忌日,就闻见股焦糖香,是他当年熬灶糖的味道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他走到熬糖锅旁,锅沿的糖垢里嵌着半张字条,字迹被糖稀浸得发黏:“阿糖,新收的甘蔗够甜,熬出的糖能存一冬,等你回,咱给山区的小学送批灶糖,让娃们过年能含着甜,忘了苦……水里凉,记得穿我给你纳的胶鞋,鞋底钉了防滑的铁掌,踩在泥里不打滑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湿团,只剩个“等”字还清晰。

“唐老糖不是坐僵的。”沈辞摸了摸枣木搅糖铲,铲柄有圈磨痕,“地窖的夹层里藏着本熬糖日志,1991年冬的,最后一页记着‘阿糖教山民熬出第一锅糖’。他收到阿糖牺牲的消息,把自己最爱的枣木铲劈了半截,说‘阿糖搅糖爱留半分柔,说糖怕较劲’,最后就那么趴在熬糖锅旁,手里还攥着给阿糖留的新糖刀,刀上刻着‘糖’字,是阿糖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:穿工装的阿糖蹲在糖坊门口晒甘蔗,手里举着块刚熬的拉丝糖,唐老糖正用糖刀刻糖人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熬糖口诀”,“蔗要甜,火要绵,一锅糖浆暖小年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附页里的档案写着:“唐糖,1991年12月在山区送甘蔗种时,为抢救被山洪冲的种芽,被卷进激流,年仅二十二,遗物中有个磨得发亮的糖罐,是临行前唐老糖给的,说‘糖罐如心愿,得装满甜’。”

赵猛踹开地窖的门,甜香混着霉味涌出来,那罐麦芽糖果然在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糖留的,等他回,咱用这糖画‘百兽图’,过年时在街口摆摊,让娃们都来尝甜,让他们说,我徒弟熬的糖,比我这老头子的还甜透心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唐够意思,”他拧开罐盖闻了闻,甜香首冲脑门,作者“佳灵”推荐阅读《灵案小组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“是熬了百天的‘陈糖’,比我家买的水果糖还纯——那糖甜得发齁,说‘这是添加款,口味多’。”

糖老汉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糖在山溪边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山民学熬糖学得快,就是火候总掌不准,等我回,您得教我‘看色法’,让他们熬的糖也能拉出金丝,像咱甜香居的灶糖那样,甜得能粘住牙”。“这是阿糖的布衫,1992年从洪水里捞出来的,唐老糖说‘这上面有阿糖的潮气,得垫在熬糖锅下,熬的糖才够甜’,他每次熬糖,都把这布衫铺在灶底的石板上。”

糖坊的铜锅突然“咕嘟”沸了,唐老糖的虚影正用枣木铲搅糖稀,金黄的糖浆在锅里慢慢转稠,“簌簌”的搅糖声混着焦糖香漫了满坊。苏晴望着糖锅旁的虚影:“阿糖哥哥在递甘蔗……手被水泡得发白,说‘师父,这甘蔗够甜不’,唐爷爷的影子举着糖刀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熬,山区的娃吃着,准能忘了山洪的苦’,铜锅里的糖稀突然拉出金丝,在糖板上结成朵完整的糖花,花瓣上沾着点芝麻,像刚从糖罐里撒的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糖稀冷却的“滋滋”声,混着唐老糖的念叨:“阿糖总嫌我熬得太稠,说‘糖得留三分软’,可山区的娃盼甜盼得急啊,不熬稠点,咋能让他们含着甜过整冬……”他走到坊后,挪开最重的糖罐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糖的烈士证,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,旁边压着那半截枣木铲,铲上的糖渍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,1991年的“英烈名录”里,唐糖的名字旁写着“护甘蔗种牺牲于山洪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:“阿糖总说他师父的糖是‘天下最甜’,说‘等蔗田成了,要请师父来山区,教我们种甘蔗,让每个窑洞都飘着糖香’,他怀里总揣着块灶糖,说‘这是甜的魂,攥着就有劲儿送种’。”

冬至的月光从糖坊气窗钻进来,唐老糖的虚影和阿糖的虚影一起把新熬的麦芽糖装罐,罐口的红纸在月光下亮得像星。两人对着糖罐鞠躬,糖刀的影子在糖板上晃,像在刻出一片甜融融的牵挂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‘拉丝糖’熬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糖够甜,丝够长,山区的娃吃着,该能笑着说‘这糖,比蜜还甜’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甘蔗地,油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糖香里飘,慢慢消失在冬至的夜色里。铜锅的“咕嘟”声停了,那罐麦芽糖突然自己摆在坊门口,旁边放着把糖刀,刀上沾着点糖丝,像缕没断的牵挂。

赵猛摸着肚皮突然喊:“街口的糖炒栗子摊该开了!刚炒的栗子裹着糖霜,甜得带点焦香,配着这糖坊的甜香正好!走不走?我请客——算替老唐师徒俩尝尝这口‘糖里的暖’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扬着:“就知道吃,不过……多买两袋给糖大爷,他守了三十年糖坊,该尝尝这滚烫的甜,像当年唐老糖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远的糖坊,铜钱在掌心温温的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是藏在糖香里的盼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火控得匀匀的,把糖熬得甜甜的,万一呢?万一风把他吹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糖,比你熬的还能甜透整座山”。
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甘蔗地喊:“看!糖丝飘起来了!怕是那师徒俩在熬新糖,正比谁的糖花结得巧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西的老窑厂旁,有个老陶坊,半夜总听到拉坯声,陶轮自己转,陶泥在轮上转出‘土’字,像在等制陶的人……”

“老陶坊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摸玩陶泥被陶匠的木拍敲屁股,泥点子溅了满身,现在见了陶轮还想搓泥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糖香飘远,老糖坊的铜锅在月光里泛着金光,糖稀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罐迟到的“麦芽糖”,铺条带着甜香的路,路上满是熬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甘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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