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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九章 老灯笼铺的糊纸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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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北槐树下的“明烛堂”老灯笼铺藏在暮色里,木门被烛油浸成琥珀色,像块凝了光的老蜡,门楣挂着串走马灯,灯影在风里转得欢,“咕噜咕噜”的声混着桐油的暖香漫出半条街。赵猛扒着柜台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悬着的宫灯,绢面上的牡丹描金发亮,他啧嘴:“这灯笼够亮的!烛火透过绢纸暖融融的,比我爷挂的‘气死风灯’排场十倍——他总说‘好灯笼得认骨,竹扎得圆,纸糊得平,画得活,才能照透夜色,像人心里的光,得点够了才暖人,差一笔,灯就暗,看着冷清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烛泪:“街坊说,每到元宵,铺里的灯架就自己拼,‘咔嗒咔嗒’的,第三排的灯笼总亮成‘明’字,最上面的烛台会自己落灯,灯影在墙上投出‘等’字的轮廓,还传出老人的念叨声,‘再糊三盏灯’。上周有个来买灯笼的妇人,半夜来敲门,看到个系青布围裙的老汉在画灯,说‘阿灯爱用狼毫笔’,回头再看,案上的绢纸自己铺开,烛火在纸上映出‘盼’字,被新描的灯彩盖了又显。”

“糊纸声?”赵猛捡起片掉在地上的绢纸,薄得透光,“这老灯匠是个巧人,连扎骨都得‘三弯三绑’,说‘竹骨圆才灯正’,比我那扎花灯的表哥还较真——表哥为了扎‘龙灯’,光练竹骨弧度就耗了半月,指尖被竹篾勒得发红,说‘骨不匀,灯就歪,像话没说亮,看着别扭’。”

苏晴望着案上未完工的兔子灯,灯身的绢纸刚糊半面,像只没睁眼的月兔,旁边的颜料碟里盛着金粉,闪着细碎的光:“里面有个系青布围裙的爷爷,正对着灯架叹气……指缝里嵌着竹屑,在绢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‘灯’字,说‘糊不平了’。铺后的木箱里,藏着盏没点灯的走马灯,灯壁画着半条龙,旁边用金粉写着‘阿灯亲启’,字迹被烛烟熏得发淡。”

灯笼铺的看守是个拎着灯盏的老汉,姓灯,总揣着个布包,里面裹着块残烛,烛芯的炭痕还清晰,烛底刻着“1983”。“这铺是‘老灯头’的,灯老明扎了一辈子灯笼,最拿手的是‘琉璃灯’,绢纸浸过桐油,烛火照得‘透如琉璃,暖如朝阳’,街坊都喊‘灯三糊’——说他糊纸,三刷桐油准能透光,多一刷怕发硬,少一刷怕漏光。2000年元宵没的,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灯回来学‘灯彩画技’,在灯案旁坐了整宿,天亮时手里还攥着竹篾刀;也有人说……阿灯在灾区送灯笼时,遇了山火,连人带灯捆被烧了,他抱着那盏走马灯,在铺前站成了个影子。”他用拐杖敲了敲灯案,“这案子总在半夜响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灯老明忌日,就闻见股桐油香,是他当年糊灯的味道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他走到灯案旁,案缝的竹屑里卡着半张字条,字迹被烛油浸得发黏:“阿灯,新浸的绢纸够透,画‘龙凤灯’正好,等你回,咱给山区的小学送批灯笼,让娃们夜里读书不摸黑,心里亮堂……山里风大,记得把灯笼罩扎牢,烛火别被吹灭,暖不着手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油团,只剩个“等”字还清晰。

“灯老明不是坐僵的。”沈辞摸了摸案上的狼毫笔,笔锋沾着金粉,“木箱的夹层里藏着本扎灯日志,1999年冬的,最后一页记着‘阿灯教山民扎出第一盏油灯,能亮整夜’。他收到阿灯牺牲的消息,把自己最爱的竹篾刀折了半截,说‘阿灯扎骨爱留半分弹,说灯得透气’,最后就那么趴在灯案上,手里还攥着给阿灯留的新金粉,粉盒上刻着‘灯’字,是阿灯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:穿工装的阿灯蹲在铺门口晾灯笼,手里举着盏刚画的荷花灯,灯老明正用竹篾扎灯骨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扎灯口诀”,“竹要韧,纸要柔,一灯照亮夜路头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附页里的档案写着:“灯明,1999年12月在灾区送灯笼时,为抢救被山火围的村民和灯油,被烧伤牺牲,年仅二十二,遗物中有盏没画完的灯笼,是临行前灯老明给的,说‘灯笼如人心,得点得亮亮的’。”

赵猛踹开木箱,里面的灯架绢纸摆得整整齐齐,最底层的木盒里躺着那盏走马灯,龙身缺了半段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灯留的,等他回,咱用这灯过元宵,让街坊们都来看灯影转,让他们说,我徒弟画的灯彩,比我这老头子的还活灵活现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灯够意思,”他拎起灯架晃了晃,竹骨“咯吱”轻响,“是扎了十二道的‘密骨’,比我家买的塑料灯笼还挺括——那灯笼挂两晚就塌,说‘这是装饰款,好看’。”

灯老汉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烧得焦黑的工装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灯在山火前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山民学画灯彩学得快,就是金粉总描不匀,等我回,您得教我‘匀粉法’,让他们的灯笼也能亮如昼,像咱明烛堂的琉璃灯那样,照得见山路”。“这是阿灯的工装,2000年从火场找着的,灯老明说‘这上面有阿灯的火气,得垫在灯案下,糊的灯才够亮’,他每次扎灯,都把这布衫铺在案上。”

灯笼铺的竹篾刀突然“咔嗒”响了,灯老明的虚影正给走马灯扎骨,竹篾在手里弯成龙形,“簌簌”的糊纸声混着金粉的轻扬,漫了满铺。苏晴望着灯案旁的虚影:“阿灯哥哥在递绢纸……手被烧伤缠着布,说‘师父,这桐油够透不’,灯爷爷的影子举着灯笼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画,山区的娃提着,准能忘了山火的怕’,案上的龙凤灯突然自己亮了,烛火透过绢纸,龙影在墙上游动,鳞甲上沾着点金粉,像撒了把星子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烛火跳动的“噼啪”声,混着灯老明的念叨:“阿灯总嫌我金粉描得太浓,说‘灯得素点’,可山区的夜黑啊,不亮堂点,咋能让他们看清路……”他走到铺后,挪开最重的灯架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灯的烈士证,证上的照片沾着点烟灰,旁边压着那半截竹篾刀,刀上的竹屑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救灾档案,1999年的“英烈名录”里,灯明的名字旁写着“护村民与灯油牺牲于山火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:“阿灯总说他师父的灯笼是‘天下最亮’,说‘等火灭了,要请师父来山区,教我们扎满坡的灯,让每个夜晚都有光’,他怀里总揣着块灯绢,说‘这是光的魂,攥着就有劲儿送灯’。”

元宵的月光从槐树叶缝钻进来,灯老明的虚影和阿灯的虚影一起把走马灯挂在铺檐,烛火在灯里转得欢,龙影在地上游成圈,像在织片暖融融的光。两人对着灯笼鞠躬,画笔的影子在绢纸上晃,像在画出一片亮堂堂的牵挂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‘龙凤琉璃灯’糊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骨够圆,纸够透,山区的娃提着,该能笑着说‘这灯,比月亮还暖’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巷口,青布围裙的带子和工装的衣角在桐油香里飘,慢慢消失在元宵的灯火中。竹篾刀的“咔嗒”声停了,那盏走马灯突然自己转得欢,旁边放着碟金粉,粉上印着个“明”字,像团没灭的光。

赵猛指着亮堂堂的灯笼突然喊:“街口的元宵摊该开了!刚煮的芝麻汤圆,甜得能流心,配着这灯笼铺的烛火味正好!走不走?我请客——算替老灯师徒俩尝尝这口‘光里的甜’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扬着:“就知道吃,不过……多盛两碗给灯大爷,他守了三十年灯笼铺,该尝尝这热乎的甜,像当年灯老明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远的灯笼铺,铜钱在掌心温温的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是藏在烛火里的亮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骨扎得圆圆的,把纸糊得亮亮的,万一呢?万一风把他吹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灯,比你扎的还能照亮三千里夜路”。
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巷口喊:“看!灯笼亮了!怕是那师徒俩在挂新灯,正比谁的灯影画得活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东的老木匠铺闹鬼,半夜总听到刨木声,木料自己拼,木屑在地上堆出‘木’字,像在等做木的人……”

“老木匠铺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摸玩刨子被木刺扎手,被木匠的斧头追着打,木屑飞了满身,现在见了墨斗还想拽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桐油香飘远,老灯笼铺的灯笼在月光里亮得暖暖的,烛影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盏迟到的走马灯,铺条带着光的路,路上满是扎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光明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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