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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 老书坊的翻书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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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东文庙旁的“墨香斋”老书坊藏在梧桐叶里,木门被墨汁浸成深褐,像块吸饱了墨的老宣纸,门楣挂着串线装书,书页在风里轻颤,“哗啦哗啦”的声混着松烟墨的清香漫出半条巷。赵猛扒着书架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摞得齐整的古籍,纸页间的墨香钻进鼻腔,他深吸口气:“这书够老的!纸都泛黄发脆,比我爷那本《论语》还够味——他总说‘好书得认墨,字刻得深,纸选得韧,装订牢,才能传得久,像人心里的文,得嚼透了才入味,差一笔,字就飘,看着空泛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墨痕:“街坊说,每到秋分,坊里的书页就自己翻,‘沙沙沙’的,第三排的书架总摆成‘文’字,最上面的线装书会自己开合,在案上拼出‘等’字的轮廓,还传出老人的咳嗽声,‘再修三卷书’。上周有个来修家谱的先生,半夜来敲门,看到个系青布围裙的老汉在裱纸,说‘阿书爱用桑皮纸’,回头再看,案上的古籍自己摊开,在纸页拓出‘盼’字,被新研的墨汁盖了又显。”

“翻书声?”赵猛捡起张掉在地上的残页,纸纹里还嵌着墨粒,“这老书匠是个细人,连修书都得‘三裱三晾’,说‘浆糊匀才能平展’,比我那修字画的表哥还较真——表哥为了补‘虫蛀帖’,光练补纸就耗了半月,指尖被糨糊粘得发亮,说‘纸不对,补就显,像话没说圆,看着别扭’。”

苏晴望着案上未修复的残卷,虫蛀的破洞像星子,旁边的砚台里磨着新墨,墨汁黑得发亮:“里面有个系青布围裙的爷爷,正对着古籍叹气……指缝里嵌着纸屑,在宣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‘书’字,说‘补不齐了’。坊后的书柜里,藏着套没装订的活字,字模上刻着半首诗,旁边用朱砂写着‘阿书亲启’,字迹被墨香熏得发淡。”

书坊的看守是个戴老花镜的老汉,姓书,总揣着个布包,里面裹着块残碑拓片,拓上的字迹还清晰,边角印着“1988”。“这坊是‘老墨头’的,墨老书修了一辈子书,最拿手的是‘金镶玉’补书术,虫蛀的书页经他手,能复原得‘天衣无缝,墨色如一’,街坊都喊‘书三补’——说他补书,三裱准能平帖,多一裱怕过厚,少一裱怕起皱。2005年秋分没的,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书回来学‘活字印刷’,在书案旁坐了整宿,天亮时手里还攥着刻刀;也有人说……阿书在山区收古籍时,遇了滑坡,连人带书卷被埋了,他抱着那套活字,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。”他用拐杖敲了敲书案,“这案子总在半夜响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墨老书忌日,就闻见股松烟香,是他当年研墨的味道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他走到书案旁,案缝的纸屑里卡着半张字条,字迹被墨汁浸得发沉:“阿书,新收的桑皮纸够韧,补‘宋刻本’正好,等你回,咱给山区的小学修批旧课本,让娃们能读上完整的书……山路陡,记得把书卷捆结实,别让页角折了,心疼人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墨团,只剩个“等”字还清晰。

“墨老书不是坐僵的。”沈辞摸了摸案上的刻刀,刀头沾着墨粒,“书柜的夹层里藏着本修书日志,2004年秋的,最后一页记着‘阿书教山民补好第一本课本,字迹清楚’。他收到阿书牺牲的消息,把自己最爱的刻刀折了半截,说‘阿书刻字爱留半分锋,说字得透气’,最后就那么趴在书案上,手里还攥着给阿书留的新墨锭,锭上刻着‘书’字,是阿书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:穿工装的阿书蹲在书坊门口晒古籍,手里举着本刚补的线装书,墨老书正用毛刷涂浆糊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修书口诀”,“纸要柔,墨要纯,一页书香传古今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附页里的档案写着:“墨书,2004年9月在山区收古籍时,为抢救被滑坡埋的珍贵书卷,被石块砸中,年仅二十二,遗物中有块没刻完的活字,是临行前墨老书给的,说‘修书如传文,得护得好好的’。”

赵猛踹开书柜,里面的古籍活字摆得整整齐齐,最底层的木盒里躺着那套活字,诗句缺了半句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书留的,等他回,咱用这活字印‘启蒙诗’,教娃们认字,让他们说,我徒弟刻的字,比我这老头子的还方正有力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墨够意思,”他拿起个木活字看了看,刻痕深匀,“是梨木刻的‘宋体字’,比我家买的打印纸还实在——那纸印两回就晕墨,说‘这是速印款,方便’。”

书老汉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染着尘土的工装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书在山路边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山民学补书学得快,就是浆糊总调不匀,等我回,您得教我‘匀浆法’,让他们的课本也能平平整整,像咱墨香斋的古籍那样,越读越有味道”。“这是阿书的工装,2005年从滑坡处找着的,墨老书说‘这上面有阿书的土气,得垫在书案下,修的书才够稳’,他每次修书,都把这布衫铺在案上。”

书坊的书页突然“哗啦”响了,墨老书的虚影正给古籍补纸,桑皮纸在浆糊里慢慢贴合,“沙沙”的翻书声混着松烟墨的清香,漫了满坊。苏晴望着书案旁的虚影:“阿书哥哥在递墨锭……手被石块划得缠着布,说‘师父,这松烟够纯不’,墨爷爷的影子举着线装书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补,山区的娃读着,准能忘了滑坡的苦’,案上的活字突然自己排开,拼成完整的诗句,墨字在灯光下亮得像星,纸页间飘出淡淡的墨香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笔尖划过宣纸的“沙沙”声,混着墨老书的念叨:“阿书总嫌我补得太密,说‘书得透气’,可山里的书少啊,不补全点,咋能让他们读遍古今……”他走到坊后,挪开最重的书堆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书的烈士证,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土,旁边压着那半截刻刀,刀上的墨痕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文化档案,2004年的“英烈名录”里,墨书的名字旁写着“护古籍牺牲于滑坡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:“阿书总说他师父的书是‘天下最香’,说‘等路通了,要请师父来山区,教我们修满箱的书,让每个娃都能读好书’,他怀里总揣着张残页,说‘这是文的魂,攥着就有劲儿修书’。”

秋分的阳光从梧桐叶缝钻进来,墨老书的虚影和阿书的虚影一起把修好的古籍摆在书架,书脊在光里齐整如线,像在铺排一片墨色的海。两人对着书卷鞠躬,刻刀的影子在活字上晃,像在刻出一片墨香的牵挂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‘宋刻本’补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纸够韧,墨够纯,山区的娃读着,该能笑着说‘这书,比蜜糖还甜’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文庙,青布围裙的带子和工装的衣角在墨香里飘,慢慢消失在秋分的书香中。翻书的“哗啦”声停了,那套活字突然自己拼成“文”字,旁边放着方墨锭,锭上沾着点纸屑,像片没扫的牵挂。

赵猛摸着肚皮突然喊:“街口的墨香米糕摊该开了!刚蒸的米糕撒着芝麻,甜得带点墨香,配着这书坊的松烟味正好!走不走?我请客——算替老墨师徒俩尝尝这口‘文里的甜’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扬着:“就知道吃,不过……多买两笼给书大爷,他守了三十年书坊,该尝尝这热乎的甜,像当年墨老书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远的书坊,铜钱在掌心温温的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是藏在墨香里的传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纸补得齐齐的,把字刻得稳稳的,万一呢?万一风把他吹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书,比你修的还能传过三百年”。
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文庙喊:“看!书页动了!怕是那师徒俩在晒新书,正比谁的字刻得方正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北的老药铺闹鬼,半夜总听到捣药声,药杵自己起落,药末在案上堆出‘医’字,像在等制药的人……”

“老药铺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摸尝药丸被苦哭,被药匠的药碾追着打,药渣沾了满身,现在闻见药香还皱眉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墨香飘远,老书坊的书案在阳光下摆着古籍,书页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套迟到的活字,铺条带着墨香的路,路上满是修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传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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