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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章 老茶坊的炒茶声

小说: 灵案小组   作者:佳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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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东茶山脚下的“碧叶轩”老茶坊藏在云雾里,木门被茶渍浸成深褐,像块炒透的老茶饼,门楣挂着串晒干的茶枝,叶片的脉络在风里轻颤,“沙沙”声混着龙井的清香漫出半条山径。赵猛扒着炒茶锅往里瞅,鼻尖差点撞上翻滚的茶叶,翠绿的芽叶在锅中舒展,炒出的栗香首钻鼻腔,他啧嘴:“这茶叶够鲜的!明前龙井芽头,比我爸泡的雨前茶还提神——他总说‘好茶得认时,芽采得嫩,炒得匀,揉得透,才能出栗香,像人心里的暖,得炒够了才回甘,差一铲,茶就涩,喝着寡淡’。”

林岚翻着报案记录,纸页边缘沾着点茶末:“街坊说,每到清明,坊里的炒茶锅就自己转,‘簌簌簌’的,第三排的茶匾总摆成‘茶’字,最上面的茶筅会自己起落,在案上拼出‘等’字的轮廓,还传出老人的吆喝声,‘再炒三锅茶’。上周有个来买明前茶的茶商,半夜来敲门,看到个系青布围裙的老汉在揉捻,说‘阿茶爱用竹制茶匾’,回头再看,茶灶上的茶叶自己翻腾,在锅沿烫出‘盼’字,被新采的芽叶盖了又显。”

“炒茶声?”赵猛捡起片掉在地上的茶芽,捏在手里带着潮气,“这老茶匠是个犟脾气,连采茶都得‘三掐三选’,说‘一芽一叶才够嫩’,比我那开茶馆的表哥还较真——表哥为了炒‘碧螺春’,光练抖锅就耗了半月,手背被锅沿烫得发红,说‘火不对,香就散,像话没说暖,喝着空落’。”

苏晴望着案上未烘干的茶坯,芽叶蜷得像雀舌,旁边的茶箩里堆着刚采的龙井,绿得发亮:“里面有个系青布围裙的爷爷,正对着炒茶锅叹气……指缝里嵌着茶垢,在茶匾上划出歪歪扭扭的‘茶’字,说‘炒不香了’。坊后的茶仓里,藏着罐没开封的‘二十年陈普洱’,罐口贴着张棉纸,写着‘阿茶亲启’,字迹被茶香熏得发淡。”

茶坊的看守是个挎着茶篓的老汉,姓茶,总揣着个布包,里面裹着块茶饼,饼上的茶毫还清晰,边缘刻着“1994”。“这坊是‘老茶仙’的,茶老炒炒了一辈子茶,最拿手的是‘明前龙井’,炒出的茶叶‘色绿、香郁、味甘、形美’,街坊都喊‘茶三炒’——说他炒茶,三抖准能出栗香,多一抖怕过焦,少一抖怕生涩。2010年清明没的,有人说他是等徒弟阿茶回来学‘普洱发酵法’,在炒茶锅旁坐了整宿,天亮时手里还攥着炒茶锅铲;也有人说……阿茶在山区教种茶时,遇了暴雨,为护着刚育的茶苗,连人带茶篓被冲走了,他抱着那罐普洱,在坊前站成了个影子。”他用拐杖敲了敲炒茶锅,“这锅总在半夜响,我守了三十年,每到茶老炒忌日,就闻见股栗香,是他当年炒龙井的味道。”

沈辞的铜钱在兜里发烫,他走到炒茶锅旁,锅沿的茶垢里嵌着半张字条,字迹被茶汁浸得发褐:“阿茶,新采的龙井芽头够嫩,炒出来能香透半条街,等你回,咱给山区的小学送批茶苗,让娃们种茶换学费,忘了苦……山里雨急,记得穿我给你纳的胶鞋,鞋底钉了防滑的铁钉,踩在茶坡上不摔跤”,后面的字被泪水泡成了湿团,只剩个“等”字还清晰。

“茶老炒不是坐僵的。”沈辞摸了摸案上的竹制茶匾,匾上有圈磨痕,“茶仓的夹层里藏着本制茶日志,2009年春的,最后一页记着‘阿茶教山民炒出第一锅绿茶,栗香扑鼻’。他收到阿茶牺牲的消息,把自己最爱的炒茶锅铲掰了半截,说‘阿茶抖锅爱留半分柔,说茶怕烫焦’,最后就那么趴在炒茶锅沿上,手里还攥着给阿茶留的新茶苗,苗上系着‘茶’字木牌,是阿茶的名字。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张泛黄的照片:穿工装的阿茶蹲在茶坊门口晒茶,手里举着罐刚炒的龙井,茶老炒正用茶筅搅拌茶汤,两人对着镜头笑,背后的墙上挂着张“炒茶口诀”,“芽要嫩,火要匀,一锅春茶暖人心”的字样格外醒目。附页里的档案写着:“茶炒,2009年4月在山区教种茶时,为抢救被暴雨冲的茶苗和茶农,被卷进山洪,年仅二十二,遗物中有个磨得发亮的茶篓,是临行前茶老炒给的,说‘茶篓如希望,得装满春芽’。”

赵猛踹开茶仓的门,茶香混着陈香涌出来,那罐普洱果然在,旁边压着张字条,字迹歪歪扭扭:“给阿茶留的,等他回,咱用这普洱煮茶饼,街坊们围炉品茗,让他们说,我徒弟炒的茶,比我这老头子的还香透心”,落款是“师父”。“这老茶够意思,”他打开罐盖闻了闻,陈香醇厚,“是发酵了七年的‘熟普’,比我家买的袋泡茶还够味——那茶泡两回就淡,说‘这是速溶款,方便’。”

茶老汉突然抹起眼泪,从梁上摘下个布包,里面是件染着泥水的蓝布衫,口袋里露出张照片,是阿茶在茶苗田的留影,背后写着“师父,山民学炒茶学得快,就是揉捻总不均,等我回,您得教我‘轻重法’,让他们的茶也能形美香郁,像咱碧叶轩的龙井那样,越泡越甘”。“这是阿茶的布衫,2010年从洪水里捞出来的,茶老炒说‘这上面有阿茶的潮气,得垫在炒茶锅下,炒的茶才够香’,他每次炒茶,都把这布衫铺在灶底的石板上。”

茶坊的炒茶锅突然“簌簌”响了,茶老炒的虚影正给龙井抖锅,芽叶在锅中翻滚,“沙沙”的炒茶声混着栗香,漫了满坊。苏晴望着炒茶锅旁的虚影:“阿茶哥哥在递茶芽……手被雨水泡得发白,说‘师父,这龙井够嫩不’,茶爷爷的影子举着茶罐笑,说‘够了够了,就等这最后一炒,山区的娃喝着,准能忘了暴雨的苦’,案上的普洱突然自己开封,茶汤在茶盏里泛着红宝石光,杯沿飘着层茶沫,像刚从壶里倒的。”

沈辞的铜钱烫得手心发麻,他能“听”到茶叶烘干的“簌簌”声,混着茶老炒的念叨:“阿茶总嫌我炒得太干,说‘茶得留三分润’,可山里的路远啊,不炒透点,咋能让他们的茶存到冬天……”他走到坊后,挪开最重的茶箱,底下藏着个铁皮盒,装着阿茶的烈士证,证上的照片沾着点泥水,旁边压着那半截炒茶锅铲,铲上的茶垢被得发亮。

陈默的电脑突然弹出份扶贫档案,2009年的“英烈名录”里,茶炒的名字旁写着“护茶苗与茶农牺牲于山洪,追记三等功”。附页里有篇山民的回忆:“阿茶总说他师父的茶是‘天下最香’,说‘等雨停了,要请师父来山区,教我们种满坡的茶树,让每个娃都能靠茶过好日子’,他怀里总揣着片茶芽,说‘这是茶的魂,攥着就有劲儿种茶’。”

清明的阳光从茶树叶缝钻进来,茶老炒的虚影和阿茶的虚影一起把炒好的龙井装罐,茶香在光里漫成雾,像在织片暖融融的香。两人对着茶罐鞠躬,炒茶锅铲的影子在茶匾上晃,像在炒出一片香喷喷的牵挂。

“他们说谢谢。”苏晴轻声说,“说终于把‘明前龙井’炒完了,像当年约好的那样,芽够嫩,香够郁,山区的娃喝着,该能笑着说‘这茶,比花蜜还甜’。”

两人的虚影转身走向茶山,青布围裙的带子和布衫的衣角在茶香里飘,慢慢消失在清明的绿意中。炒茶锅的“簌簌”声停了,那罐普洱突然自己摆在坊门口,旁边放着把炒茶锅铲,铲上沾着点茶芽,像颗没凉的牵挂。

赵猛捧着热茶咂嘴突然喊:“街口的茶叶蛋摊该开了!刚煮的鸡蛋浸着茶香,咸香带点回甘,配着这茶坊的栗香正好!走不走?我请客——算替老茶师徒俩尝尝这口‘茶里的暖’!”

林岚白了他一眼,嘴角却扬着:“就知道吃,不过……多买几个给茶大爷,他守了三十年茶坊,该尝尝这热乎的香,像当年茶老炒盼的那样。”

沈辞望着渐远的茶坊,铜钱在掌心温温的。这世上的执念,有时是藏在茶香里的盼——哪怕知道等不到,也得把芽采得嫩嫩的,把茶炒得香香的,万一呢?万一风把他吹回来,能笑着说“师父,你看这茶,比你炒的还能香透整座茶山”。

车过石桥时,赵猛指着茶山喊:“看!茶芽动了!怕是那师徒俩在采新茶,正比谁的芽头掐得嫩呢!”

陈默推了推眼镜,屏幕上跳出新委托:“城北的老酒坊闹鬼,半夜总听到酿酒声,酒曲自己发酵,酒液在缸里晃出‘酒’字,像在等酿酒的人……”

“老酒坊?”赵猛眼睛亮了,“这我熟!小时候偷喝米酒醉倒在酒缸旁,被酒匠的木勺敲脑袋,酒渍沾了满身,现在闻见酒香还晕乎……”

车厢里的笑声混着茶香飘远,老茶坊的炒茶锅在阳光下泛着青光,茶叶的影子漫过青石板,像在为那罐迟到的普洱,铺条带着栗香的路,路上满是炒不完的牵挂,和等得到的甘醇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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