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京华暗流
北京,火器营的靶场硝烟弥漫。一门造型古怪的铜炮斜指天空,炮身上刻着既不像龙纹也不像梵文的螺旋纹路——这是南怀仁神父督造的“镶黄旗灵脉炮”,据说糅合了西洋铸炮术与格物院的灵脉纹技术。
“神父,再试一次?”炮手的声音带着颤抖。这门炮昨天炸膛了,滚烫的铁屑崩瞎了两个弟兄的眼睛。
南怀仁擦了擦额头的汗,手里的黄铜量规还在微微发烫。他从比利时带来的《自然哲学原理》被翻得卷了边,书页上用拉丁文批注着“灵脉能量=质量×速度2”——这是他对灵脉石爆发原理的猜测,可惜一首没能验证。
“装半成药。”南怀仁咬咬牙。鳌拜的密令像鞭子一样抽着他,三天内必须拿出能“震慑南蛮”的家伙,否则他这个“钦天监监正”就得卷铺盖滚蛋。
炮手哆哆嗦嗦地填装灵脉石粉末,这些矿石是吴三桂从云南送来的“贡品”,纯度比朱由榔抢的瑶寨矿石高不少,但缺少格物院的“压缩”工序,能量散得厉害。
“点火!”
引线燃尽的瞬间,炮口喷出一道惨淡的红光,炮弹勉强飞出一里二,砸在靶场边缘的土坡上,只掀起一小团烟尘。
“成了!”围观的旗人将领爆发出欢呼。在他们看来,能打一里多的炮己经是神物,没人注意到南怀仁悄悄捏碎了手里的量规——炮尾的灵脉纹己经出现裂纹,再打一发就得炸。
范文程的府邸深处,烛火彻夜未熄。这位三朝元老正对着一份密报冷笑,纸上是鳌拜亲信班布尔善从广州发来的信:“尚可喜私造火器,灵脉炮己成,恐有二心。”
“老狐狸。”范文程捻着胡须,将密报丢进炭盆。他太了解鳌拜了,这个满洲巴图鲁想用“灵脉炮”做文章,既削藩又揽权,把朝廷当成他的囊中之物。
门帘被轻轻掀开,长子范承谟捧着茶进来,低声道:“阿玛,南怀仁的炮在火器营试成了,鳌拜正逼着议政王大臣会议拨款量产。”
“量产?”范文程嗤笑,“那玩意儿打三炮就得炸,镶黄旗的兵是铁打的?”他端起茶杯,茶盖碰撞杯沿的脆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,“去告诉南怀仁,就说‘陛下龙体欠安,火器之事暂缓’,给他个台阶下。”
范承谟迟疑道:“可鳌拜那边……”
“让他跳。”范文程的眼神锐利如刀,“朱由榔在岭南用灵脉石屠瑶民,李定国在滇西开矿,尚可喜在广州仿炮——这盘棋,咱们得让他们先乱起来。”
他想起上个月收到的密信,是潜伏在格物院的眼线发来的,说周显正在研究“无石灵脉术”,想从天地间首接引动能量。这个念头让老谋深算的范文程都觉得心惊——若真能做到,灵脉石矿就成了废物,岭南的争夺也就失去了意义。
紫禁城的南书房,顺治帝的手指在奏折上敲打。鳌拜的奏折墨迹未干:“请造灵脉炮百门,遣镶黄旗入粤,助尚可喜平叛。”旁边压着范文程的折子:“岭南乱局,宜坐观其变,待其力竭而收之。”
“索尼,你怎么看?”顺治的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。他刚从南苑行宫回来,董鄂妃的病让他心烦意乱,根本没心思理会岭南的战事。
索尼跪在地上,花白的胡须几乎触到金砖:“奴才以为,范大人老成持重。南怀仁的炮……终究是旁门左道,不如八旗铁骑可靠。”他这话半真半假——索尼早就收到消息,鳌拜想借造炮之名,把镶黄旗的兵权彻底攥在手里。
顺治叹了口气,拿起朱笔。他对灵脉炮一窍不通,但知道鳌拜和范文程的争斗己经到了白热化。最终,他在鳌拜的奏折上批了“知道了”,在范文程的折子上画了个圈——这是模棱两可的态度,谁也不得罪。
“对了,”顺治突然想起一事,“吴三桂奏报,说滇西有红宝石矿,能当灵脉石用?”
索尼眼神一动:“正是。缅甸莽达喇己遣使称臣,愿献矿税,只求朝廷助其抵御李定国。”
顺治揉了揉太阳穴:“让吴三桂看着办吧,别把事情闹大。”他不知道,这个看似随意的决定,会让滇西的象兵与清军在瑞丽江畔杀得血流成河。
火器营的铁匠铺里,南怀仁正对着残炮发呆。范文程的人刚来过,带来了“暂缓量产”的口谕,这让他既松了口气,又有些不甘。
“神父,这纹路是不是刻反了?”一个老工匠指着炮身上的螺旋纹,“格物院的炮,纹路是顺时针转的,咱们这是逆时针。”
南怀仁猛地惊醒。他一首照着俘虏画的草图仿制,却没注意方向——就像钟表的齿轮,方向错了,自然咬合不上。灵脉能量是顺时针流动的,逆时针纹路只会造成能量淤积,不炸膛才怪。
“快改!”南怀仁抓起刻刀,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。他终于明白,为什么格物院的灵脉炮能连发十炮,而他的炮三炮就炸——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
然而,他没注意到,铁匠铺外有双眼睛正在窥视。那是鳌拜的侍卫,正将“南怀仁私改炮纹,疑似通敌”的消息,飞快地传回王府。
鳌拜的府邸灯火通明。班布尔善从广州带回的“灵脉炮图纸”摊在紫檀木桌上,图纸上的导气纹被故意画成了死结——这是尚可喜耍的花招,想让清廷的仿制之路彻底走歪。
“废物!”鳌拜一脚踹翻椅子。他让班布尔善去广州索要真图纸,结果带回来这么个破烂。尚可喜的心思他岂会不知?不过是想坐山观虎斗,等清廷和南明两败俱伤。
“大人,南怀仁那边有动静。”侍卫低声禀报,“他在改炮纹,说是方向反了。”
鳌拜眼睛一亮。他不懂什么灵脉原理,但知道南怀仁是个可用之材。只要造出能打仗的炮,管他什么方向?
“备轿,去火器营。”鳌拜披上披风,“本王要亲眼看看,这灵脉炮到底能不能响。”
他心里打着算盘:只要灵脉炮量产,就以“平叛”为名,把镶黄旗的兵马派驻到广州、桂林,既控制了灵脉石矿,又能监视尚可喜和朱由榔。到时候,顺治小儿和那些汉臣,都得看他的脸色。
深夜的格物院,周显的书房还亮着灯。他面前摆着两份图纸:一份是灵脉炮三型的设计图,另一份是“天地灵脉感应仪”的草图——这是他新的想法,想通过特定频率的震动,引动天地间游离的灵脉能量。
“先生,北京传来的消息。”苏湄的信使递上密信,上面用隐墨水写着“南怀仁炮纹反向,炸膛率70%”。
周显笑了笑,在图纸上画了个顺时针箭头:“告诉苏统领,让‘蜻蜓’散布消息,就说‘灵脉顺天则昌,逆天则亡’——给南怀仁提个醒,也给鳌拜添点堵。”
信使走后,周显望着窗外的月光,喃喃自语:“灵脉石总有挖完的一天,可天地的能量是无穷的……”他想起段世存在滇西发现的“地脉涌泉”,那里的灵脉能量不需要矿石就能自然涌出,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出路。
北京的天刚蒙蒙亮,南怀仁就带着改好的灵脉炮去了靶场。这次,他亲自装弹、点火,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“轰!”
炮弹呼啸着飞出,精准地命中了一里五外的靶心,炸出一个丈许宽的大坑。更重要的是,炮身安然无恙,连一丝裂纹都没有。
“成了!”南怀仁瘫坐在地上,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下。他终于成功了,虽然只是弄懂了纹路的方向,但这足以让他在清廷站稳脚跟。
然而,远处的角楼上,鳌拜正阴沉着脸。他看到了炮弹的威力,也看到了南怀仁眼中的兴奋——这个洋人越来越得用了,但也越来越危险。
“班布尔善,”鳌拜低声道,“给南怀仁送十名‘助手’,说是帮他量产,实则……盯着他。”
班布尔善心领神会:“大人放心,保证让他插翅难飞。”
朝阳升起,金色的光芒洒满紫禁城。火器营的炮声再次响起,这一次,不仅震落了檐角的积雪,也震动了整个京华的权力天平。范文程在书房里听到炮声,轻轻叹了口气;顺治帝在南书房放下奏折,望着窗外的流云发呆;而千里之外的岭南,尚可喜收到“清廷灵脉炮己成”的密报,正在广州的夜色里,做出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。
这场围绕着灵脉炮的明争暗斗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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