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9章 迷雾奇袭
桂林城外的迷雾岭，晨雾像化不开的牛乳，将整片山林裹得严严实实。朱由榔的五千精锐正潜伏在密林里，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荷兰人送来的“雾隐符”——其实是浸过灵脉草汁液的布条，能减弱灵脉波动，躲避格物院的“灵脉探测仪”。
“汉斯教官，真的能绕过龙骧营？”朱由榔的声音压得很低，手心的冷汗浸湿了剑柄。这是他孤注一掷的计划：趁赵得胜主力在柳州休整，派精锐奇袭昆明的格物院，偷走太极纹灵脉锭的制造图纸。
汉斯穿着一身瑶民的靛蓝布衣，手里的指南针在灵脉紊乱的区域疯狂打转：“放心，迷雾岭的灵脉流是逆时针的，龙骧营的探测仪在这里会失灵。我们沿着‘断脉谷’走，三天就能摸到昆明外围。”
他没说的是，这份地图是用十名瑶民的命换来的——老汉们说断脉谷是“死脉”，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，但汉斯不信邪，硬是逼着他们带路，结果真找到了一条能绕开龙骧营防线的密道。
“出发！”朱由榔拔出佩剑，剑锋划破晨雾。他的心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——只要拿到图纸，就能造出比李定国更厉害的炮，到时候别说柳州，连昆明都能踏平。
柳州的龙骧营营地，赵得胜正对着灵脉探测仪的异常波形皱眉。迷雾岭区域的信号从昨天起就变得断断续续，像被什么东西干扰了。
“将军，盘头领派人来了。”亲兵掀开帐帘，带进一个浑身是泥的瑶民信使。
信使的嘴唇冻得发紫，递上一块桦树皮：“盘头领说，迷雾岭的‘断脉谷’有异动，像是有大股人马经过。瑶民的‘避灾鸟’（一种对灵脉敏感的山雀）都飞光了。”
赵得胜心里咯噔一下。断脉谷是灵脉流的死角，平时连瑶民都不敢进，朱由榔突然往那钻，肯定没好事。
“给昆明发报，格物院加强戒备！”赵得胜猛地站起来，“传我命令，龙骧营第一、二团随我驰援，第三团留下监视桂林！”
他抓起太极纹灵脉锭的样品，锭体上的红白纹路在烛光下流转——这是格物院送来的第一批量产型，正好用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阻击战上。
昆明的格物院，周显正对着“永动轮机”的改进模型出神。新的转盘用瑞丽江的红宝石矿粉混合黄铜铸造，转动速度比上次快了三成，虽然还带不动灵脉炮，但己经能驱动小型灵脉灯持续发光。
“先生，柳州急电！”周明远拿着电报冲进实验室，纸张在他手里簌簌发抖，“朱由榔派精锐奇袭，目标是格物院！”
周显的手指猛地顿住，炭笔在图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长线：“多少人？走哪条路？”
“五千人，疑似走迷雾岭→断脉谷路线，赵将军己经带主力驰援，预计三天后到。”
“三天……”周显快步走到格物院的防御地图前。这张图标注了周围的灵脉节点和防御工事，有十二处“灵脉地雷”（用坤土纹触发的炸药包），还有五座“蒸汽瞭望塔”，但守卫只有三百名格物院护卫队，装备的都是灵脉弩和轻型灵脉炮。
“启动‘地脉预警阵’。”周显当机立断，“让所有学子到地下掩体集合，能带走的图纸和仪器全部转移！”
“地脉预警阵”是格物院根据瑶民“避矿灾咒”改进的防御系统，在周围的山头上埋了八十一块感应灵脉石，一旦有大股人马经过，就会触发灵脉灯闪烁报警。
断脉谷的狭窄山道上，朱由榔的先锋营正小心翼翼地前进。谷两侧的岩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，像凝固的血液——这是灵脉流长期紊乱形成的“血脉石”，用格物院的话说，是“灵脉能量衰竭后的结痂”。
“都小心点！”先锋官低声喝道，手里的燧发枪保险己经打开。荷兰人说这里的灵脉流会干扰火药，必须用“灵脉引信”（一种用灵脉石粉末做的引信）才能保证开火。
突然，前方的探路兵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，紧接着是重物滚落的声音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先锋官举起枪，却发现探路兵己经消失在一道隐蔽的裂缝里，裂缝周围的血脉石正在微微发光——这是触发了瑶民祖辈设下的“落石阵”。
“有埋伏！”先锋官的喊声刚落，两侧的岩壁上就滚下无数巨石，砸得人仰马翻。更可怕的是，那些血脉石被震动触发，释放出刺鼻的硫磺味，让燧发枪的灵脉引信频频失效。
“是瑶民！”有人嘶吼着。密林里射出的弩箭带着蓝绿色的尾焰，那是盘天瑞的瑶民游击队——他们接到赵得胜的急报，提前赶到断脉谷设伏。
朱由榔的先锋营在狭窄的山道里挤成一团，既无法展开阵型，又被落石和弩箭压制，很快溃不成军。
柳州到昆明的加急铁路上，蒸汽机车的烟囱喷出浓黑的烟柱。赵得胜站在瞭望车厢里，手里的望远镜一刻不停地扫视着两侧的山林。太极纹灵脉炮己经吊装在列车顶部，炮口的红白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将军，盘头领传来消息，断脉谷打起来了，瑶民缠住了朱由榔的先锋营！”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喘息。
赵得胜松了口气，随即又拧紧眉头：“先锋营只是幌子，主力肯定绕路了。让盘头领别恋战，盯住往昆明方向的岔路。”
他知道朱由榔的心思——先锋营吸引注意力，主力趁机偷袭格物院。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，在衡州之战时他就见识过。
“灵脉炮预热！”赵得胜下令，“进入‘乱脉区’后，改用‘坤土纹稳定模式’！”
格物院给太极纹灵脉炮加了新功能：在灵脉紊乱区域，切换坤土纹模式能减少三成威力，但能避免炸膛。这是用瑞丽江牺牲的三名战象换来的教训。
昆明城外的“落霞坡”，格物院的护卫队正紧张地布置防线。这里是进入昆明的最后一道屏障，坡下的开阔地正好适合灵脉炮发挥威力。
“周先生，地脉预警阵的三号塔亮了！”一个护卫队员指着远处的山岗，灵脉灯的蓝绿色光芒在暮色中格外显眼。
周显举起灵脉望远镜，能看到地平线上扬起的尘土——朱由榔的主力到了，大约三千人，带着两门荷兰造的佛郎机炮。
“把‘灵脉地雷’的引信调到‘近距触发’！”周显下令。这种地雷用坤土纹感应震动，原本设定的是五十步触发，现在改成三十步，能给敌人更大的杀伤。
他身边的周明远正调试着新造的“声波炮”——这是格物院的实验性武器，不用灵脉石，靠蒸汽驱动的声波震荡器发射次声波，能让人头晕目眩，暂时失去战斗力。缺点是射程只有五十步，而且对使用者也有影响。
“声波炮准备！”周明远戴上特制的耳塞，大明擎天柱，李定国传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大明擎天柱，李定国传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“等他们进入射程就开火！”
落霞坡下，朱由榔看着远处的昆明城墙，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：“冲过去！拿下格物院，每人赏十两银子，一个瑶民女子！”
三千精锐像潮水般涌向坡顶，佛郎机炮在后面缓慢推进，炮口的火光在暮色中一闪一闪。他们以为格物院的护卫队不堪一击，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震动——坤土纹正在积蓄能量。
“五十步！”周显的声音冷静得像冰。
“三十步！”
“放！”
随着一声令下，坡顶的灵脉地雷同时引爆。不是惊天动地的爆炸，而是持续的、定向的冲击波，像一只无形的大手，将冲锋的士兵掀得人仰马翻。佛郎机炮因为太重，虽然没被掀翻，却陷入了震松的泥土里，动弹不得。
“声波炮开火！”周明远按下扳机。
蒸汽驱动的声波震荡器发出低沉的嗡鸣，肉眼看不见的声波像水波一样扩散。冲在最前面的士兵突然捂着头倒下，脸色惨白，呕吐不止。
“妖术！他们会妖术！”朱由榔的士兵开始溃散。他们不怕刀枪，却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攻击充满恐惧。
朱由榔气得拔剑砍倒一个逃兵：“不许退！谁退斩谁！”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蒸汽机车的轰鸣声——赵得胜的援军到了。
“轰！轰！轰！”
太极纹灵脉炮的炮弹拖着红白相间的尾焰，精准地落在朱由榔的阵型里。不同于普通灵脉炮的蓝绿色光芒，太极纹炮弹爆炸时会形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，将周围的士兵卷进去，杀伤范围扩大了近一倍。
“是赵得胜！”朱由榔的声音带着绝望。他知道，这次奇袭彻底失败了。
汉斯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：“殿下，快走！从‘回魂谷’撤，那里有我的人接应！”
朱由榔犹豫了一下，看着溃不成军的队伍，最终还是跟着汉斯钻进了旁边的密林。他没看到，汉斯在转身的瞬间，悄悄用灵脉笔在树上画了个十字——这是给荷兰陆战队的信号，标记朱由榔的逃跑路线。
战斗结束时，月光己经洒满落霞坡。赵得胜站在格物院的城墙上，看着坡下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，眉头紧锁。朱由榔虽然跑了，但这次奇袭暴露了一个致命问题：格物院的防御太薄弱，一旦被突破，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周先生，”赵得胜转向周显，“必须加强昆明的防御，至少要增派一个团的兵力，再配上十门太极纹灵脉炮。”
周显点点头：“格物院也会改进地脉预警阵，争取提前半天预警。另外，‘永动轮机’的研究有了新进展，或许能用来驱动更大的防御武器。”
他指着远处正在缓慢转动的声波炮：“这种非灵脉武器，敌人更难防御。我们计划造一批‘声波地雷’，埋在昆明外围，不用灵脉石，不怕灵脉干扰。”
赵得胜眼睛一亮：“好！需要什么尽管开口，龙骧营全力配合！”
桂林城内，朱由榔瘫坐在靖江王府的龙椅上，身上的泥污还没清理干净。逃回的残兵不到五百人，两门佛郎机炮也丢了，汉斯说是“为了掩护撤退故意炸毁的”，但他总觉得不对劲。
“殿下，荷兰人求见。”太监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。
朱由榔摆摆手：“不见！让他们滚！”
“他们说……带来了‘新礼物’。”
汉斯走进来，身后的亲兵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箱子。掀开红布，里面是十支崭新的燧发枪，枪身上的灵脉纹比之前的更细密。
“这是‘灵脉连发枪’，能打五发。”汉斯笑得像只狐狸，“只要殿下答应割让南宁三年，这些枪，还有后续的佛郎机炮，都优先供应桂林。”
朱由榔看着那些闪着寒光的枪，心里的绝望被贪婪取代。他知道这是饮鸩止渴，但他己经没有退路了。
“我答应。”朱由榔的声音沙哑，“但我要三百支，还要汉斯教官亲自教我的人用。”
汉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：“没问题。不过，南宁的商税，得由荷兰东印度公司代收。”
他要的不仅是土地，是对岭南经济的控制权——只要掐住朱由榔的咽喉，这个“监国”就永远是荷兰人的傀儡。
昆明的格物院，周显和周明远正在分析俘虏的供词。朱由榔的奇袭计划，汉斯不仅知情，还提供了灵脉探测仪的盲区地图，甚至故意夸大了格物院的防御漏洞。
“这个汉斯，是想借朱由榔的手削弱我们，同时扩大荷兰人的影响力。”周显的手指在供词上重重一点。
“要不要提醒赵将军提防荷兰人？”周明远问。
“己经发报了。”周显望向窗外，落霞坡的方向还能看到零星的火光，“但赵将军有自己的战场，格物院能依靠的，终究还是自己。”
他拿起“永动轮机”的最新图纸，上面的转盘己经从一个增加到三个，呈品字形排列，能量输出提高了五倍。虽然离驱动灵脉炮还有距离，但己经能带动格物院的通风系统和部分冶炼设备。
“加快进度。”周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只有掌握不依赖灵脉石的技术，我们才能真正摆脱这场纷争的枷锁。”
月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，照亮了图纸上的每一个线条，像一张在黑暗中缓缓展开的网。周显知道，格物院的每一次进步，都在改写这场乱世的规则，而他和他的学子们，就是规则的书写者。
柳州的龙骧营营地，赵得胜收到了周显的密报，得知了汉斯在奇袭计划中扮演的角色。他将密报揉成一团，扔进火盆——荷兰人的野心比他想象的更大，他们不仅想要商路，还想控制整个岭南的灵脉技术。
“给广州发报，让阿影盯紧荷兰人的动向。”赵得胜对参谋官说，“特别是他们的‘灵脉连发枪’，弄一支样品回来，让格物院研究。”
他走到地图前，在桂林和南宁的位置画了两个圈。朱由榔彻底倒向荷兰人，意味着岭南的局势将更加复杂，龙骧营不仅要对付桂林的残兵，还要提防荷兰人的陆战队，甚至可能与尚可喜的“两面炮”部队发生冲突。
“命令各团，加强太极纹灵脉炮的训练，特别是坤土纹模式的切换。”赵得胜的声音在营帐里回荡，“告诉弟兄们，接下来的仗，会更难打，但我们必须赢——为了那些还在等着太平日子的百姓。”
帐外的蒸汽机车鸣响了一声长笛，像是在回应他的话。夜色中的柳州，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，既藏着战争的阴影，也孕育着希望的曙光。
（第78章 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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