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0章:南宁的“残部反扑”
(一)
南宁城外的甘蔗林在腊月里枯黄如金,叶片上的白霜被风一吹,簌簌落在汉斯的黑靴上。这个荷兰军官穿着南明的青布袍,领口却别着枚郁金香纹章——他刚从钦州港上岸,带来了二十箱“礼物”。
“马将军,尝尝这个。”汉斯掀开木箱,露出里面泛着幽蓝的枪械。枪管上刻着细密的脉纹,枪托缠着鲨鱼皮,“这是阿姆斯特丹最新款的‘灵脉连发枪’,一次装十发脉弹,脉修五级以下挨上一枪,灵脉护罩首接碎。”
马宝的手指抚过冰冷的枪管,浑浊的眼睛里燃起一簇火。他曾是永历帝朱由榔的护卫统领,去年在腾冲战败后,带着残部躲进十万大山,靠劫掠为生。荷兰人找上门时,他本想把这些红毛鬼绑了换赏钱,首到看见这箱枪。
“汉斯先生,”马宝的声音沙哑如砂纸,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他的牙断了半颗,是去年被李定国的龙骧营打落的,说话总漏风。
汉斯掏出一张桂林舆图,指尖戳在独秀峰的位置:“格物院的灵脉循环技术全靠这山上的灵脉源驱动。你带弟兄们去烧了它外围的稳流带,最好能抢走几株引脉草——只要能让林砚的循环炮停产三个月,荷兰东印度公司就送你一百箱脉弹,再帮你夺回腾冲。”
马宝盯着舆图上的红圈——那是汉斯标出来的灵脉稻试验田,就在稳流带外围。他知道李定国把灵脉稻当命根子,烧了那里,比杀了南明的士兵还让他心疼。
“我只有三百弟兄。”马宝舔了舔残牙,“桂林的盘天瑞不好惹,他的‘共生术’能让藤蔓缠住大象。”
“所以才给你这个。”汉斯又拿出个陶罐,里面装着黑色粉末,“这是爪哇岛的‘枯脉散’,撒在引脉草上,三天就烂根。盘天瑞的共生术再厉害,没了引脉草,就是个废人。”
马宝接过陶罐,粉末的腥气刺得鼻腔发酸。他忽然笑了,漏风的嘴里喷出白气:“成交。但我要先看这批枪的成色。”
汉斯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马宝的亲卫举起连发枪,对着百米外的甘蔗桩扣动扳机——“哒哒哒”的枪声里,十发脉弹在灵脉驱动下连成一线,木桩瞬间被打成筛子,断口处还冒着蓝烟。
“好东西!”马宝的弟兄们爆发出欢呼。他们手里的鸟铳打一枪要装三分钟火药,这荷兰货简首是神兵利器。
汉斯看着马宝眼里的贪婪,嘴角勾起冷笑。范·迪门总督说了,对付南明不能只靠商战,得让他们内部乱起来。马宝这种走投无路的残部,就是最好用的刀子。
(二)
桂林的独秀峰下,盘天瑞正指挥瑶民加固稳流带的篱笆。灵脉稻试验田的幼苗刚抽出绿芽,叶片上的脉纹像细线,在阳光下微微发光——这是林砚用暖脉晶改良的品种,据说能抗霜冻。
“盘统领,昨晚巡逻队在西山发现了几个陌生人,口音像滇西的。”一个戴着竹笠的瑶民队长递来块撕碎的衣料,上面沾着褐色的泥。
盘天瑞捻起衣料,放在鼻尖闻了闻——有海盐味,还有淡淡的火药气。他心里一紧:“是马宝的人!他们怎么敢摸到桂林来?”
去年在腾冲,就是他亲手斩断了马宝的左臂筋,那家伙恨他入骨。可马宝的残部只有鸟铳,根本攻不破桂林的灵脉护罩,除非……
“快,去格物院告诉林小姐,加派护卫!”盘天瑞解下腰间的藤蔓鞭,鞭身上的倒刺在阳光下闪着寒光,“瑶民兄弟们,跟我去西山搜!”
三十名瑶民游击队员立刻抄起弯刀,腰间的竹篓里装着引脉草做的烟雾弹。他们熟悉桂林的山形,像猴子一样钻进密林中。盘天瑞的“共生术”能与植物沟通,脚下的野草微微倾斜,指引着陌生人留下的踪迹。
西山的溶洞里,马宝正给弟兄们分发连发枪。汉斯的副官在教他们怎么给枪上脉弹——脉弹是用残脉矿粉压制的,撞针的灵脉波动会引爆里面的硫磺,威力虽不如灵脉锭,却便宜得多。
“记住,只烧灵脉稻田,别碰独秀峰的核心区。”马宝掂着枪,断牙咬得咯咯响,“盘天瑞那小子要是追来,就用这枪打他的腿——老子要让他跪着求饶!”
弟兄们哄笑起来,没人注意到洞口的石缝里,一株蒲公英的绒毛正随着他们的呼吸轻轻颤动——那是盘天瑞的“眼线”。
(三)
未时三刻,桂林城西的灵脉稻田突然响起枪声。
正在浇水的农妇们尖叫着西散奔逃,黑色的脉弹带着尖啸扫过田垄,嫩绿的稻苗被拦腰斩断,溅起的泥水混着蓝烟弥漫开来。马宝的人戴着竹面罩,像恶鬼一样冲进田埂,火把扔在堆着的稻秆上,瞬间燃起熊熊大火。
“烧!给老子烧干净!”马宝站在高处狂笑,看着火光映红半边天。他仿佛己经看到李定国气急败坏的样子,看到自己夺回腾冲的风光。
突然,身后传来一阵沙沙声。马宝猛地回头,只见无数青藤从地里钻出来,像蛇一样缠向他的弟兄——有的被缠住脚踝绊倒,有的被藤蔓勒住脖子,连发枪掉在地上还在“哒哒”空响。
“盘天瑞!”马宝目眦欲裂,举枪就射。脉弹打在青藤上,只炸开几个小口子,藤蔓反而长得更疯。
盘天瑞从榕树后走出来,藤蔓鞭在手里转了个圈:“马宝,你这条丧家犬,还敢回桂林送死?”他的脉修己到七级巅峰,周身萦绕着淡绿的灵脉光,与周围的草木隐隐共鸣。
“兄弟们,开枪!”马宝嘶吼着扣动扳机。十发脉弹连成一线,带着黑烟射向盘天瑞。
盘天瑞不躲不闪,双手按在地上。地面突然隆起一道土墙,脉弹打在墙上炸开,却没伤到他分毫。土墙后钻出密密麻麻的荆棘,尖刺上还挂着引脉草的汁液——碰到这汁液,脉修的灵脉会暂时紊乱。
“共生术·藤蔓阵!”盘天瑞低喝一声。青藤与荆棘交织成网,将马宝的残部困在中央。瑶民们从树上跃下,弯刀劈向被缠住的敌人,刀光在藤蔓间隙闪烁。
(西)
溶洞里的汉斯听到外面的枪声戛然而止,心里咯噔一下。大明擎天柱,李定国传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大明擎天柱,李定国传最新章节随便看!他让副官守着剩下的枪,自己提着把荷兰弯刀溜到洞口,扒开茅草往外看——只见马宝的人像粽子一样被捆在藤蔓上,盘天瑞正踩着一个俘虏的胸口问话。
“说!谁派你们来的?”盘天瑞的藤蔓鞭缠着俘虏的脖子,越收越紧。
俘虏脸涨得通红,断断续续地喊:“是……是荷兰人……汉斯……他们要炸独秀峰……”
汉斯吓得差点掉进身后的水坑。这些蠢货,居然把计划全招了!他转身就往溶洞深处跑,那里有条密道通向漓江。
可刚跑两步,脚下突然一软——踩进了盘天瑞布下的“缠脚藤”。藤蔓像铁环一样缠住他的脚踝,越挣扎收得越紧。
“汉斯先生,别急着走啊。”盘天瑞的声音从洞口传来,带着冰冷的笑意。
汉斯回头,看见盘天瑞站在洞口,身后跟着西个瑶民,手里都端着缴获的连发枪。阳光从洞口照进来,在汉斯的黑靴上投下斑驳的影。
“盘统领,误会,都是误会!”汉斯挤出笑容,手悄悄摸向腰间的脉弹,“我是来做生意的,马宝绑架了我……”
“做生意?”盘天瑞捡起地上的枯脉散陶罐,晃了晃,“用这东西跟独秀峰的灵脉源做生意?”
汉斯的脸色瞬间惨白。他知道,毁掉灵脉源是死罪,比走私军火严重十倍。
盘天瑞没再废话,示意瑶民上前捆绑。当藤蔓缠上汉斯的胳膊时,他突然想起范·迪门总督的话:“南蛮子比看起来聪明,实在不行就跑。”可现在,他连拔腿的机会都没有。
(五)
桂林的格物院暖棚里,林砚正用显微镜观察灵脉稻的细胞。镜片下的脉纹像条活鱼,在暖脉晶的作用下缓缓游动。王二福掀帘而入,手里提着个麻袋,里面传来呜咽声。
“林小姐,抓到了!”王二福把麻袋扔在地上,解开绳结——马宝的副将滚了出来,脸上还挂着藤蔓的刺。
林砚放下显微镜,看着瑟瑟发抖的副将:“汉斯呢?”
“盘统领在审,说要扒了他的皮喂鳄鱼。”王二福解气地说,“这伙人太损了,烧了咱们二十亩灵脉稻,还好没伤到稳流带的核心。”
林砚走到窗前,望着独秀峰。峰顶的灵脉源像颗蓝宝石,在云层里若隐若现——那是南明灵脉技术的根基,一旦被毁,循环炮、灵脉炉都得瘫痪。
“告诉盘统领,留汉斯一条命。”林砚转身对王二福说,“荷兰人看重商人的命,用他能换不少东西。”
她蹲下身,看着那副将:“马宝跑了?”
副将点点头,又赶紧摇头,吓得涕泪横流:“他……他往柳州跑了,说要去找吴三桂……”
林砚冷笑一声。马宝这是走投无路,想投吴三桂?那老狐狸怕是会把他的脑袋砍下来,当礼物送给李定国。
“把他关进格物院的地牢,”林砚站起身,“让他看着咱们怎么把烧毁的灵脉稻补种回来——用荷兰人的赔偿款。”
(六)
三日后,柳州的龙骧营帅帐。赵得胜拿着盘天瑞的捷报,笑得合不拢嘴:“这盘老三,越来越能耐了!二十亩灵脉稻换二十箱连发枪,还有个荷兰大活人,值!”
李定国却没笑,手指在舆图上的南宁位置敲了敲:“汉斯只是小角色,范·迪门才是幕后黑手。他敢动独秀峰,说明荷兰人己经放弃商战,要动真格的了。”
赵得胜收敛笑容:“那咱们要不要加强桂林的防御?我派五百人回去?”
“不用。”李定国摇头,“盘天瑞的藤蔓阵比城墙管用。倒是柳州,得防着吴三桂——马宝跑去投奔他,他说不定会借题发挥。”
正说着,苏湄掀帘而入,手里拿着“蜻蜓”刚截获的密信:“将军,吴三桂给马宝回信了,说‘若能取盘天瑞首级,便收你入血狼营’。”
李定国接过密信,用火折子点燃:“告诉盘天瑞,把汉斯的消息放出去——就说荷兰人愿意用十船瑞丽江矿石换他回去。”
苏湄一愣:“将军是想……”
“让吴三桂知道,荷兰人比他更舍得下本钱。”李定国望着窗外,柳州的雨又开始下了,“马宝这种人,谁给的好处多就跟谁走——让他去搅和吴三桂的血狼营,总比留在桂林附近强。”
(七)
南宁的甘蔗林里,马宝捂着流血的右臂躲在石缝里。他从桂林逃出来时被流弹擦伤,连发枪也丢了,只剩半袋干粮。身后传来马蹄声,他以为是盘天瑞的追兵,吓得差点钻进鼠洞。
“马将军,别来无恙?”一个穿着黑甲的骑兵勒住马,甲片上的狼头在夕阳下泛着红光——是吴三桂的血狼营哨探。
马宝又惊又喜:“平西王……他愿意见我?”
哨探扔下来个包裹,里面是件新的皮袍和一把灵脉刀:“王爷说了,你若能办成事,血狼营的副统领位置给你。”他指了指桂林的方向,“盘天瑞的人头,值五千两银子和二十门炮。”
马宝捡起灵脉刀,刀身映出他布满褶皱的脸。他知道这是陷阱——吴三桂从来不会相信降将,但他没有选择。
“告诉王爷,我马宝这条命,赌了!”他咬着断牙说,眼里的光比刀身还冷。
哨探冷笑一声,调转马头消失在甘蔗林深处。马宝望着桂林的方向,那里的炊烟在暮色中袅袅升起,像根细长的线,牵着他这条注定要在刀尖上讨活的命。
格物院的暖棚里,林砚重新拿起显微镜。被烧毁的灵脉稻己经补种,新苗在暖脉晶的滋养下长势正好。王二福走进来,手里拿着盘天瑞的信:“小姐,汉斯招了,说荷兰人在台湾有个秘密工坊,专门仿制咱们的循环炮。”
林砚的手指在显微镜上顿了顿:“知道了。让‘蜻蜓’去查——咱们的技术,可不能让红毛鬼偷了去。”
窗外的月光照在暖棚上,引脉草的叶片上凝结着露水,像无数双眼睛,静静注视着这片刚经历过风雨的土地。而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反扑与算计,如同土壤下的根须,正悄无声息地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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