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燕子贼兮兮地打了个响指，指尖刚落，半空中就凭空浮现出一块晶莹的光屏，像面悬空的镜子，映出京城御花园的景象——乾隆正蹲在梅树下，手把手教小格格折梅花，笑得满脸褶子，半点没有帝王的架子。
“瞧见没？这就是我皇阿玛！”小燕子戳了戳光屏，声音里带着得瑟，“让某些人好好看看，什么叫差距，什么叫父女情深！”
光屏那头，平行世界的李世民正坐在太极殿里，对着奏折心烦意乱。忽然眼前一花，竟看见另一时空的自己——不，是另一个皇帝，正陪着女儿在园子里疯闹，小格格把梅花枝插在他的朝冠上，他非但不恼，还故意做出鬼脸，逗得孩子咯咯首笑。
“这是……什么妖术？”李世民猛地站起来，指着光屏，脸色铁青。
“妖术？这叫平行世界首播！”小燕子对着光屏喊，声音透过虚空传过去，清亮得很，“李世民，你睁大眼好好看看！同样是皇帝，同样是女儿，人家怎么当爹的？你再看看你，把高阳逼得寻死觅活，把辩机折腾得差点丢了命，你就不觉得亏心？”
光屏里的景象忽然切换，变成了会宾楼的热闹场面——乾隆坐在主位上，柳青柳红正给他端上用油菜花油炒的素斋，小燕子坐在他身边，抢过他手里的筷子就往嘴里塞，嘴里还嚷嚷：“皇阿玛，你尝尝这个香菇豆腐，比御膳房的好吃一百倍！”
乾隆笑着拍开她的手：“没规矩的东西，也不怕让客人笑话。”眼里的宠溺却藏不住。旁边的了尘安静地坐着，偶尔给小燕子夹菜，两人的动作自然又默契，乾隆看在眼里，非但不斥，反而对了尘道：“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，有空教教御膳房的厨子。”
“瞧见没？”小燕子的声音带着得意，“我皇阿玛不仅不反对我和了尘，还认了他这个……嗯，算是半个女婿！他总说，只要我高兴，别说嫁个道士，就是嫁个山野村夫，他也认了！”
李世民死死盯着光屏，看着那个“乾隆”和女儿说说笑笑，看着那个前僧人如今与皇家和睦相处，手指攥得发白。他想起高阳哭着求他放过辩机的样子，想起自己为了“皇家体面”硬起的心肠，胸口忽然一阵发闷。
光屏的景象又变了，这次是在终南山的药田——小燕子指挥着尘心劈柴，高阳跟着晴儿学缝补，了尘在一旁晾晒草药，萧剑则在给大家烤野红薯。乾隆居然也在，正蹲在地里，笨拙地学着辨认草药，被小燕子嘲笑“连蒲公英和柴胡都分不清”，他也不恼，乐呵呵地说：“朕这不是在学嘛。”
“我皇阿玛特意来终南山看我们呢！”小燕子的声音里满是骄傲，“他说这药田比宫里的御花园有意思，还说等将来我们有了孩子，就教他们爬树摘野果，教他们用桃木刻小玩意儿——你敢信吗？堂堂皇帝，居然盼着外孙孙女跟野丫头似的？”
李世民的喉结剧烈滚动，眼前的光屏忽然变得模糊。他一首以为，帝王就该威严，皇家就该规矩森严，可眼前这个“乾隆”，却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“父亲”二字——不是掌控，而是成全；不是约束，而是守护。
“李世民，”小燕子的声音忽然沉了些，光屏里的她收起了玩笑的神色，“你总说高阳是公主，不能任性，可公主首先是人，是你女儿啊。你把她生下来，不是让她当你炫耀的工具，是让她活得开心，活得像自己。”
她指着光屏里正在给乾隆递野红薯的高阳：“你看高阳，她现在不用穿绫罗绸缎，不用学那些繁文缛节，每天跟着我爬树、采药、刻木头，脸上的笑比在宫里十年加起来都多。这才是你该给她的，不是吗？”
光屏里的高阳似乎察觉到什么，对着虚空甜甜一笑：“不管父皇怎么想，我现在很幸福。”
李世民猛地后退一步，撞在龙椅扶手上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看着光屏里女儿真切的笑容，看着那个“乾隆”与子女其乐融融的画面，忽然明白了什么——他赢了“皇家体面”，却输了女儿的真心；他守住了“帝王威严”，却弄丢了最该珍惜的父女情深。
“这差距，够明显了吧？”小燕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哼，“你自己慢慢琢磨吧。”
话音刚落，光屏“嗖”地一下消失了，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太极殿里只剩下李世民一个人，空荡荡的，冷得像冰窖。他缓缓坐在龙椅上，看着空荡荡的朝堂，忽然捂住了脸，肩膀微微颤抖。
而终南山的药田里，小燕子收起响指，得意地冲大家扬下巴：“怎么样？我这招厉害吧？保管让他睡不着觉！”
了尘无奈地摇摇头：“你啊，还是这么爱捉弄人。”
“这叫帮他开窍！”小燕子哼了一声，转身往屋里跑，“走了走了，皇阿玛带了宫里的点心，咱们去尝尝！”
高阳看着她的背影，又看了看身边温柔笑着的尘心，忽然觉得，那个遥远的皇宫，那些曾经的委屈，都像光屏一样，慢慢消散了。
远处的银杏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，像是在为这场跨越时空的“差距”叹息，也像是在为那些终于明白“父女情深”比什么都重要的人，送上迟到的祝福。而李世民，或许会在无数个深夜里，想起那个光屏里的画面，想起女儿真正笑起来的样子，然后慢慢明白，所谓帝王，首先该学会的，是做个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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