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和王铁柱在岩凹里躲了三日。
那夜的异象像场噩梦，始终在两人脑子里转。王铁柱总说看见火蛇在眼前晃，林风则时常听见剑鸣，像有人在他耳边敲铜锣。首到第西日清晨，林风发现岩凹外的荆棘丛里有新鲜的脚印——是两个人的，一个穿麻鞋，一个穿皂靴，显然是那晚斗法的修士留下的。
“他们没走远。”林风蹲下来，用刀尖戳了戳脚印，“麻鞋印浅，应该是受伤的那个；皂靴印深，能扛重物，是另一个。”
王铁柱凑过来：“咱......咱跟踪他们？”
“嗯。”林风把刀别在腰间，”我想看看，他们到底是不是神仙。”
两人顺着脚印往南走。林风走在前面，脚步轻得像片叶子；王铁柱跟在后面，尽量不踩断枯枝。走了半里地，脚印拐进片竹林。林风做了个手势，两人贴着竹林边缘走，透过竹缝往里瞧。
竹林中央的空地上，摆着堆篝火。穿麻鞋的修士正盘腿打坐，额头上渗着冷汗；穿皂靴的修士则蹲在他旁边，用匕首割着什么——仔细一看，竟是只活蹦乱跳的野兔。
“他们在烤兔子。”王铁柱压低声音。
林风皱起眉头。修士的衣服虽然破烂，可袖口绣着的云纹，还有腰间挂着的玉牌，都说明不是普通凡人。“铁柱，”他说，”你记不记得陈真人说的？”
“啥？”
“真正的高人，不会随便杀生。”林风指了指那野兔，“你看，那兔子还在动。”
话音未落，皂靴修士突然掐住野兔的脖子，一刀捅进它的心脏。野兔抽搐了两下，没了声息。修士把兔子架在火上，用匕首割下块肉，递给麻鞋修士：”师兄，吃点吧。”
麻鞋修士摇了摇头：“我不饿。”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，像是受了内伤。
皂靴修士嗤笑一声，自己撕了块肉，狼吞虎咽起来。林风注意到，他的袖口沾着血——不是兔子的血，是暗红色的，像是人血。
“他们可能......”林风没说完，王铁柱拽了拽他的衣角：“林风哥，你看！”
林风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。竹林外的山梁上，有个灰衣老者正往这边走。老者的背有点驼，手里提着个布包，走起路来却健步如飞。最奇的是，他的脚不沾地，像是飘在半空中。
“那是......”王铁柱的声音发颤。
林风眯起眼。老者的脸隐在阴影里，看不真切，可他腰间挂着的剑，和那晚斗法时劲装修士的剑很像——剑鞘上缠着红绸，剑柄刻着云纹。
“是高手。”林风轻声说，“比那两个修士厉害得多。”
老者走到竹林边，突然停下脚步。他转头看向林风和王铁柱藏身的方向，目光像把刀，刮得两人后颈发凉。
“出来。”他的声音像敲钟，“我不杀无名之辈。”
林风的冷汗下来了。他拽着王铁柱，从竹林里钻出来：“前辈，我们......我们是迷路的樵夫。”
老者上下打量他们。林风的衣服打着补丁，王铁柱的胳膊还缠着布条，确实像个樵夫。“樵夫？”他笑了，“这深山老林里，哪来的樵夫？”
王铁柱刚要说话，林风抢先开口：“前辈，我们是赤岩村的，前日被山匪追赶，躲进林子里，迷了路。”他从怀里掏出块锅盔，“您要是饿了，吃点这个。”
老者盯着锅盔看了半天，突然伸手接过。他咬了一口，皱起眉头：“粗粮做的，倒有股子烟火气。”他把锅盔递回去，“说吧，你们来这儿做什么？”
林风的心跳得厉害。他想起那晚的异象，想起老者腰间的剑，突然说：“前辈，我们......我们想寻仙。”
老者的眼睛亮了：“寻仙？”
“嗯。”林风点头，“我们见过神仙斗法，想拜师学艺。”
老者笑了：“就凭你们？”他指了指王铁柱的胳膊，“这伤，是那两个小崽子打的吧？”
王铁柱的脸涨得通红：“前辈，那两个修士......”
“他们是我的师侄。”老者打断他，“前日为了争夺本门的'青冥剑'，自相残杀。”他指了指地上的篝火，“那兔子，是他们从山民手里抢的。”
林风和王铁柱对视一眼。原来那两个修士不是什么高手，是偷剑的小贼。
“前辈，”林风鼓起勇气，“您是神仙吗？”
老者摸了摸胡子：“算是吧。”他从布包里掏出颗丹药，“这是洗髓丹，吃了能强筋健骨。你们要是真想寻仙，就拿去吧。”
林风接过丹药，觉得掌心发烫。“前辈，”他说，“我们不要丹药，我们想跟您学本事。”
老者盯着他看了半天，突然笑了：“有点意思。”他把布包递给林风，“这里头有本《练气诀》，还有张地图，标着附近有灵脉的地方。你们先练着，等有了根基，再来找我。”
说完，老者转身就走。他的脚不沾地，转眼间就消失在山梁后。
王铁柱望着他的背影，张了张嘴：“林风哥，他......”
“他是好人。”林风打开布包，《练气诀》的纸页泛黄，还带着墨香，“铁柱，咱们的机缘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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