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林风！"
百草阁的雕花木门"砰"地被推开，钱禄的尖嗓子刺得人耳膜生疼。林风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筛，迎上去："钱管事，您找我？"
钱禄穿着玄色锦袍，腰间挂着枚鎏金算盘，看林风的眼神像在看只蚂蚁："王伯今儿请假，你去码头接'赤焰矿'。记住，矿车要在未时前到，晚了扣你三天工钱。"
林风的手顿了顿。赤焰矿在三十里外的鹰嘴崖，来回得大半天。"钱管事，"他说，"王伯走的时候说，今儿的灵草要分类......"
"分类？"钱禄嗤笑，"你当这是你家菜园子？我花钱雇你是干活的，不是让你讲道理的！"他从怀里摸出块碎银，"拿好，这是今天的饭钱。"
林风接过碎银，指甲掐进掌心。碎银只有半两，连顿热粥都买不起。他想起老周说的"散修要想活，就得像野草"，咬了咬牙："是，钱管事。"
码头的风刮得人脸生疼。林风赶着矿车往回走，车轮碾过碎石子，咯得他膝盖生疼。路过"悦来客栈"时，他看见王铁柱正站在门口，手里攥着块黑面包——那是他攒了三天的灵石买的。
"林风哥！"王铁柱跑过来，把面包塞给他，"我听说你被钱禄刁难了，吃这个。"
林风接过面包，咬了一口。又干又硬，硌得牙龈生疼，可他觉得比任何灵草都甜。"铁柱，"他说，"你咋在这儿？"
"我来送灵草。"王铁柱指了指身后的竹篓，"刘头儿说我搬矿石有功，让我来百草阁帮忙。"
林风的喉咙发紧。他想起王铁柱的三灵根，想起青木宗的外门弟子——或许，这就是命吧。他拍了拍王铁柱的肩："好好干，咱兄弟俩......"
话没说完，钱禄的马车"吱呀"一声停在两人面前。钱禄摇着折扇下车，瞥了眼王铁柱："这不是青木宗的小杂役吗？怎么，来坊市当乞丐了？"
王铁柱的脸涨得通红："我......我是来帮忙的！"
"帮忙？"钱禄甩了甩袖子，"百草阁不养闲人。林风，把他轰走！"
林风的手攥紧了拳头。他想起王铁柱为他挡刀，在忘川河畔为他疗伤，想起这三个月来，王铁柱为了多挣灵石，累得首不起腰。
"钱管事，"他说，"铁柱是我表弟，他来帮我搬药。"
钱禄眯起眼："表弟？你娘当年可是赤岩村的寡妇，哪来的表弟？"他从怀里摸出块玉牌，"去测灵台查查，看你们俩有没有血缘关系！"
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想起测灵那天，自己的西灵根；想起王铁柱的三灵根——他们根本不可能是表亲。
"钱管事，"他深吸一口气，"我和铁柱是同乡，一起长大的。您要是不信，可以去赤岩村问。"
钱禄冷笑："赤岩村早被黑蝎子烧了，问谁去？"他指了指王铁柱，"赶紧滚，别在这儿碍眼！"
王铁柱的眼眶红了："林风哥，我走......"
"等等！"林风拽住他的手腕，"铁柱，你先去码头，我把药送完就来。"
王铁柱走了。林风望着他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他转头看向钱禄，钱禄正用算盘拨弄着什么，嘴角挂着笑。
"林风，"钱禄说，"明儿去给我家小姐送药。她要的是'雪绒花'，要是敢拿错的......"他指了指自己的脚，"就给你剁了。"
林风的手在抖。他想起老周说的"散修要想活，就得像野草"——野草被踩了，还能再长出来。他摸了摸怀里的古玉残片，凉意顺着指尖窜进心口——或许，这东西能帮他挺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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