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风是在搬运药材时发现钱禄变了卦的。
往常钱禄虽刻薄,但总还算守规矩——林风搬三筐青灵草,他能记三筐的工钱;王铁柱扛五筐矿石,他也能算五筐的重量。可这日晌午,钱禄捏着账本站在库房门口,眼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:"小林子,你这月的工钱,扣两块。"
"扣两块?"林风的手顿在药筐上,"钱管事,我可没偷懒。"
"偷懒?"钱禄冷笑,"你当这是赤岩村的田埂?上回刘屠户说你搬矿石时磨磨蹭蹭,耽误了他送货!"他从账本上划了道线,"再说了,你那西灵根的废柴,能留在百草阁是烧高香,还想多拿工钱?"
林风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想起三天前在巷口遇见的散修老周——老周说钱禄年轻时也是散修,后来靠克扣杂役工钱攒够了灵石,才在百草阁谋了个管事的差使。"钱管事,"他压下火气,"我娘的银簪......"
"你娘的银簪?"钱禄嗤笑,"那破铜片子能值几个灵石?上个月你替王伯代班,我都没扣你钱,够仁义了!"他甩了甩袖子,"赶紧搬药,晚了扣三块!"
林风攥紧药筐。他望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灵草,突然想起王铁柱说的话:"钱禄这种人,你越软他越欺。"他深吸一口气,弯腰搬起最重的那筐赤焰花——筐沿的木刺扎进掌心,血珠渗出来,在青石板上晕开小红点。
傍晚收工时,王铁柱凑过来:"林风哥,我今儿在码头听见刘头儿跟人说,钱禄给了他五块灵石,让他盯着你。"他的声音发闷,"咱......咱要不要去求求齐老?"
"求他作甚?"林风扯下衣角包扎伤口,"齐老自己都没灵根,能帮上啥?"他望着天边的晚霞,"再忍忍,等咱凑够工资......"
"可钱禄扣了工钱,咱连买馒头的钱都没了!"王铁柱急得首搓手,"今儿晚饭,我分你半块黑面包......"
林风没说话。他摸了摸怀里的古玉残片,凉意顺着指尖窜进心口——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摸它了。三天前他在鹰嘴崖采药时,古玉在毒瘴里护着他;昨夜在柴房里,古玉在他饿得发昏时泛起微光;今儿被钱禄刁难,古玉又在他掌心发烫。
"铁柱,"他说,"明儿我去后山挖点'止血草'。听说万宝阁收这东西,一株能换半块灵石。"
王铁柱的眼睛亮了:"真的?那咱......"
"嘘。"林风指了指不远处的钱禄,"他盯着呢。"
钱禄正靠在门框上啃鸡腿,油星子溅在他玄色道袍上。林风望着他的背影,突然想起齐老说过的话:"修仙界的恶,大多是欺软怕硬。"他摸了摸怀里的药筐——里面装着半筐止血草,半筐赤焰花,还有他偷偷藏的两株"凝神草"。
"铁柱,"他轻声说,"等咱凑够荐资,就去青木宗。"
王铁柱用力点头,喉结动了动,没说出话。他知道林风的工钱被扣了,知道他们连买灯油的灵石都快没了,可此刻,他的眼睛里燃着团火——那是希望在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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