凑够荐资的那晚，林风和王铁柱蹲在柴房的稻草堆里，数着手里的灵石。
"十块，十一块，十二块......"王铁柱数了三遍，"林风哥，还差八块！"
林风的喉咙发紧。他望着怀里的古玉残片——这是他最后的希望。三天前他在鹰嘴崖冒死采的凝神草，万宝阁收了三块；昨夜他替老周抄完《低阶符箓大全》，老周给了两块；今儿他帮孙老头修好了篱笆，孙老头塞给他一块。
"铁柱，"他说，"明儿我去求求钱禄。"
"求他？"王铁柱急了，"他克扣你工钱，还会给你灵石？"
"我帮他抄《灵草图谱》。"林风指了指桌上的破书，"他说缺个抄书的，每月给两块灵石。"
王铁柱沉默了。他知道林风的字写得好，知道钱禄最近在找人抄账本，可......"林风哥，你太傻了。"
"不傻。"林风笑了笑，"等咱成了外门弟子，就不用求他了。"
第二日天没亮，林风就去了百草阁。钱禄正坐在柜台后喝早茶，见他进来，眼皮都没抬："抄《灵草图谱》？先拿五块灵石押着。"
林风攥紧怀里的灵石——那是他和王铁柱最后的家当。"钱管事，我抄完一本，您再给两块。"
钱禄嗤笑："你当我是慈善的？"他指了指柜台，"先抄五十页，抄不完别想拿钱。"
林风坐下来，拿起笔。他知道钱禄是故意刁难——五十页的《灵草图谱》，就算抄得再快，也得三天。可他顾不了那么多，他需要灵石，需要荐资，需要那个考核的机会。
第三日傍晚，林风把抄好的五十页拍在钱禄桌上。钱禄翻了两页，突然把笔往桌上一摔："字歪成这样，重抄！"
林风的指甲掐进掌心。他望着钱禄油腻的脸，想起王铁柱在码头受的伤，想起齐老给的灵石，想起古玉护着他时的清凉——此刻，他的手在抖，可笔锋却更稳了。
"重抄就重抄。"他说，"钱管事，您给我三天。"
钱禄冷笑："三天？你当这是过家家？"他从抽屉里摸出块碎银，"拿去，这是预支的，抄完再算。"
林风接过碎银，重量压得他肩膀发酸。他望着钱禄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嘴里发苦——这碎银里，掺了多少他的血汗？
第三日深夜，林风和王铁柱终于凑够了十二块灵石。两人裹着破棉袄，站在青木宗的招新点前，望着墙上"外门弟子选拔"的告示，手心全是汗。
"林风哥，"王铁柱指着告示，"赵明来了！"
穿玄色道袍的赵明踢了踢他们的竹篓："衣衫褴褛的，也配来报名？"他扯了扯林风的衣袖，"这料子，是百草阁的破抹布吧？"
林风的手攥紧了竹篓。他想起赵明昨日在百草阁的态度——赵明说他"身家不清白"，说他"灵根废柴"，可此刻，他的怀里装着十二块灵石，装着王铁柱的血汗，装着齐老的灵石，装着古玉的清凉。
"赵师兄，"他说，"我们是来报名的。"
赵明嗤笑："报名？荐资呢？"
林风把灵石倒在桌上。十二块灵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，像十二颗星星。"够吗？"他问。
赵明的目光扫过灵石，突然变了。他收起灵石，扔给林风两块木牌："拿着，这是号牌。明儿卯时，到演武场集合。"他转身要走，又回头补了一句，"别迟到，晚了取消资格。"
林风攥着木牌，望着赵明的背影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。王铁柱拽了拽他的衣角，轻声说："林风哥，咱成了。"
林风点点头。他望着青木宗的方向，那里有座最高的殿宇，檐角挂着铜铃，在夜风中叮当作响——那是希望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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