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如纱，缠绕在落霞谷的每一个角落。林风从硬邦邦的草席上爬起，浑身酸痛。昨夜搬了一整天的矿石，连骨头都仿佛散了架。他揉了揉眼睛，看见王铁柱己经在角落里活动筋骨，发出轻微的"咔咔"声。
"铁柱，你咋起这么早？"林风问道，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。
王铁柱笑了笑，露出洁白的牙齿："睡不着。想着今天周通肯定又要刁难咱们，得提前活动活动筋骨。"他边说边做着简单的拉伸动作，肌肉在单薄的衣衫下绷紧又放松。
林风也跟着站起来，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。他弯腰捡起放在一旁的药篓，手指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微微颤抖。"走吧，早点去演武场，免得周通又找茬。"
两人悄悄摸黑往演武场走去。天上的星星稀疏地挂着，像是疲惫的旅人，随时可能坠落。演武场的青石板上结着一层薄霜，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。林风踩上去，冰凉的感觉立刻从脚底窜上心头。
"嘶——"他倒吸一口冷气，感觉脚底都要冻僵了。
"小心点。"王铁柱低声提醒，"这霜滑得很，别摔着了。"
两人小心翼翼地来到演武场中央，看见周通己经站在那里，手里晃悠着那枚鎏金算盘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他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玄色道袍，油光发亮的袖口在晨光中反射着令人不快的光芒。
"来得正好。"周通冷笑一声，"今儿个的任务可不轻。东边草坪要剃得比刀背还齐，然后搬五十斤灵草去石磨那边磨成粉。"
林风接过竹篓，里面的灵草沾着露水，凉丝丝的。他弯腰搬起最重的那捆，感觉腰板被压得微微弯曲，但还是挺首了脊背——他想让周通看看，他不是任人宰割的软蛋。
"林风哥，这草..."王铁柱小声问道，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"是'凝神草'。"林风迅速回答，眼睛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周通，"能助人静心安神。"他笑了笑，"齐老说过，这东西比灵石还金贵。"
王铁柱的眼睛亮了起来："那咱..."
"嘘。"林风急忙打断他，同时用眼神示意周通正盯着他们，"他盯着呢。"
周通靠在演武台边，一边啃着鸡腿，一边用油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。油星子不时溅落在他的玄色道袍上，留下一个个深色的斑点。他瞥了林风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"装模作样！"说完，他随手扔给林风一块碎银，"买碗热粥，别饿死了。"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凡尘少年寻仙路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碎银落在林风掌心，沉甸甸的。他感觉这重量压得他肩膀发酸，心里更是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——这碎银里，掺杂了多少他的血汗和尊严？
"走吧。"林风低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倔强，"干活。"
两人刚走到草坪，王铁柱突然踉跄了一下，差点摔倒。
"铁柱！"林风急忙扶住他，担忧地问道，"你咋了？"
"没事。"王铁柱擦了擦嘴角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"刚才搬石头时，手滑了。"
林风皱起眉头，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他想起王铁柱前日偷吃烤红薯闹的肚子疼，但此刻，更让他担心的是王铁柱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。
"忍忍。"林风坚定地说，"到了矿石场，我帮你揉。"
矿石场的路比演武场更加崎岖难行。林风扛着五十斤的矿石，每走一步都感觉像踩在刀尖上。王铁柱跟在他身后，手里提着竹篓，脚步越来越慢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。
"林风哥..."王铁柱突然停下脚步，脸色苍白如纸，"我肚子疼..."
林风立刻转身，看见王铁柱的额头上己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，嘴唇也失去了血色。他的心猛地一紧，想起王铁柱在码头被殴打造下的旧伤，想起周通毫不留情的冷笑，想起钱禄变本加厉的刁难——此刻，他的心里燃起一团熊熊烈火，烧得他浑身发烫。
"搬。"林风咬牙道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"咱不能认怂。"
王铁柱的眼眶瞬间红了，泪水在眼中打转。他咬着牙，颤抖着扛起矿石筐，肩膀明显在抖动，但脚步却出奇地稳——这是他在赤岩村扛稻子时练出来的力气，是他当杂役时磨出来的韧性。
"走！"林风大喝一声，声音在空旷的矿石场上回荡。两人并排往前走，身影在晨光中拉得长长的。
周通原本靠在一棵树上，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的狼狈模样，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但当他的目光落在两人坚毅的背影上时，那哼唱的声音戛然而止。他皱起眉头，感觉后颈莫名发凉——那两个浑身是泥、疲惫不堪的少年，此刻却像两座巍峨的山峰，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，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"算你们狠。"周通嘟囔了一句，语气里难得地带着一丝不甘，随后低头继续啃他的馒头，但咀嚼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。
林风和王铁柱一步一步向前走着，脚下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们的尊严上，但他们挺首了脊背，用行动告诉所有人——他们不会屈服，永远不会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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