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清的心跳漏了一拍，面包卡在喉咙里，咽不下去。
"都是露水姻缘。" 她的声音很轻，像怕惊扰了什么，"有开货车的司机，有卖化肥的老板，还有次跟中学的体育老师......" 张姐笑了笑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自嘲，"都是各取所需，天亮了就散，谁也不耽误谁。"
冯敬之在左耳里欢呼："来了！这娘们把话挑明了！她就是在告诉你，她玩得起，不会像刘梅那样缠着你，也不会像刘姐那样给你挖坑。"
陈砚清看着张姐坦然的脸，突然觉得一阵恍惚。眼前的女人，相貌普通，穿着廉价的碎花裙，却比精致的刘姐、清纯的刘梅更让人捉摸不透。她像杯泡了很久的枸杞茶，初尝时有点涩，回味却带着点甜。
"他们都说我浪。" 张姐喝了口面汤，热气模糊了她的眼镜片，"可谁知道我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，抱着枕头哭的滋味？女人啊，不管多大年纪，都想有人疼。"
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，却没掉眼泪。西十多岁的女人，早就把眼泪藏在了保温杯里，混着当归枸杞，熬成了苦涩的药。陈砚清突然想起自己的母亲，也是这个年纪，父亲常年在外打工，她一个人操持着家里的一切，从来没说过苦。
"张姐，" 他的声音有点抖，"你别这样说。"
"傻小子。" 张姐笑了，用手背擦了擦眼角，"跟你说这些干啥。" 她收拾好碗筷，往门口走，"我先回去了，你也早点休息。"
碎花裙的裙摆消失在门口时，冯敬之突然说："追上去。"
"啥？" 陈砚清没反应过来。
"让你追上去！" 老官僚的声音带着点急，"这娘们是在等你！你要是现在追出去，今晚就能成事！"
他犹豫了一下，想起刘梅的槐花手帕，想起刘姐的黑色高跟鞋，想起葡萄架下那个潮湿的夜晚。冯敬之的声音像魔鬼的诱惑："张姐不一样！她安全！不会缠着你，不会给你惹麻烦，就像她自己说的，各取所需。你年轻火力旺，她孤独寂寞冷，正好互补。"
陈砚清猛地站起来，追出办公室。张姐站在走廊尽头，背对着他，月光落在她的碎花裙上，像撒了层银粉。"张姐！" 他喊了一声，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。
张姐转过身，脸上带着点惊讶，随即化为了然的笑："咋了小陈？"
他走到她面前，闻到她头发里的洗发水味，廉价的花香，却比刘姐的香水更让人安心。"我......" 陈砚清的喉咙发紧，"我送你回去。"
冯敬之在左耳里竖起大拇指："好小子！有老夫当年的风范！"
张姐的家住在镇东头的家属院，离镇政府不远。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，影子被拉得很长，偶尔碰到一起，又慌忙分开，像两个羞涩的少年。
"其实啊，" 张姐突然开口，"我知道你为啥跟出来。" 她的声音很平静，像在说天气，"年轻人火力旺，难免有需求。"
陈砚清的脸瞬间红了，像被人扒光了衣服。"张姐，我不是......"
"别解释。" 她笑了笑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，"姐懂。男人嘛，都这样。" 她的手掌温热，带着点粗糙，像母亲的手，却又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。
家属院的楼道里没有灯，张姐掏出钥匙时，手指碰到他的手，这次没有躲开。"上来坐坐？" 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像团棉花，软软的，"喝杯茶。"
冯敬之在耳边喊："进去！这是默许！"
陈砚清跟着她走进屋，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。房子不大，两室一厅，家具都是旧的，却收拾得一尘不染。客厅的墙上挂着张婚纱照，年轻的张姐穿着白色婚纱，笑得一脸幸福，旁边的男人西装革履，正是那个财政局的副科长。
"还没来得及摘。" 张姐有点不好意思，赶紧把婚纱照翻过来，"占地方。"
她给陈砚清倒茶时，弯腰的动作让碎花裙的领口更开了些。陈砚清的目光不经意扫过，看见她肉色的胸罩肩带勒在肩膀上，像两条勒痕，藏着多年的委屈。
"尝尝？" 张姐把茶杯递过来，"龙井，我弟弟从杭州带回来的。"
茶的清香混着她身上的花香，在小小的客厅里弥漫。陈砚清的心跳得像擂鼓，冯敬之的教唆，张姐的坦然，自己的欲望，像三条毒蛇在心里纠缠。
"小陈，" 张姐坐在他对面，双腿并拢，脚尖却微微朝着他，"你是不是觉得姐很随便？"
"没有。" 他赶紧摇头，"我觉得张姐是个好女人。"
"好女人？" 她笑了，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，"好女人会跟刚认识没多久的小伙子回家？" 张姐的手慢慢伸过来，放在他的手背上，"其实我看得出来，你心里有事。"
陈砚清的手指蜷缩起来，碰到她温热的皮肤。"我......"
"不用说。" 她摇摇头，手指轻轻着他的手背，"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。就像我，看起来大大咧咧，其实晚上一个人抱着枕头哭的时候，谁也不知道。"
她的声音很轻，像在说给自己听。陈砚清突然觉得鼻子发酸，眼前的女人，西十多岁，相貌普通，身材却很好，像颗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果实，等着人来采摘。
"有时候我在想，" 张姐的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滑，停在他的肩膀上，"人活着图啥？不就图个热乎劲儿吗？" 她的身体慢慢凑近，当归枸杞的味道混着龙井的清香，像杯奇特的酒，让人头晕目眩。
冯敬之在左耳里喊："成了！把握机会！"
陈砚清的手不受控制地搂住她的腰，的确良衬衫下的皮肤温热而柔软，比刘姐的牛仔裤更有弹性，比刘梅的棉布裙更成熟。张姐没有反抗，只是轻轻靠在他的胸口，像只找到港湾的船。
"轻点。" 她的声音带着点喘息，贴在他的耳边，"姐年纪大了，经不起折腾。"
那个夜晚，陈砚清在张姐的床上醒来时，月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，落在她的后背上。西十多岁的女人，皮肤己经有点松弛，却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，像块温润的玉。她睡得很沉，眉头却微微皱着，像是在做什么不愉快的梦。
冯敬之打了个哈欠："怎么样？老夫没骗你吧？张姐这娘们，既懂分寸，又解风情，比刘姐安全，比刘梅合适，简首是为你量身定做的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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