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敬之在左耳里哼："来了吧？开始谈条件了。这娘们的钻石项链，就是钓你的饵。"
陈砚清的手在桌下攥紧。他想起张姐的深紫色羊毛衫，想起她保温杯里的枸杞，突然觉得眼前的红酒牛排像场虚假的梦。"杨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，"他站起身，"我还有事，先回去了。"
杨子君的笑容僵在脸上："陈干事这是不给面子？"
"不敢。"他拿起外套，"事多，确实得早点回去。"
走出酒楼时，晚风带着凉意。冯敬之在耳边赞："有种！没被她的钻石晃花眼。记住，这种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，看着美，碰了就得流血。她跟你好，是看上你的潜力，哪天你没利用价值了，踹得比谁都快。"
陈砚清突然想起张姐说过，杨子君换男朋友比换发型还勤，前阵子还跟财政局的王科长传过绯闻。"她这种人，为啥要找我？"
"因为你快提副科了，是个不错的接盘侠。"冯敬之的声音带着点冷，"她需要个有潜力的年轻干部当跳板，你需要个有背景的女人铺路，各取所需罢了。但这种合作，比跟张姐的露水姻缘危险十倍。"
他站在公交站台，看着锦绣酒楼的霓虹灯在夜色里闪烁，像块巨大的糖，引诱着每个想往上爬的人。冯敬之突然开口："想提副科，得走三步棋。第一步，抱紧农业局的大腿，把红薯基地做成样板工程；第二步，让张姐前夫在财政局吹吹风，专项资金尽快到位，显出你的能力；第三步，也是最关键的一步......"
"什么？"陈砚清追问。
"跟杨子君保持距离，但别得罪她。"冯敬之的声音沉下来，"让她觉得你有骨气，不是随便能勾搭上的，反而会高看你一眼。必要时可以利用她的人脉，但绝不能被她缠住。"
公交车来了，陈砚清挤上去时，手机响了。是张姐发来的短信："报表改好了，放你桌上了。"没有多余的话，却比杨子君的钻石项链更让人安心。
冯敬之在耳边叹："这才是聪明女人。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，什么时候该隐身。比那荧屏上的交际花靠谱多了。"
回到青溪镇时，己是深夜。陈砚清路过家属院，看见张姐家的灯还亮着。三楼的窗口像只醒着的眼睛，在夜色里安静地等。他没上去，只是站在梧桐树下看了会儿，首到那盏灯灭了，才转身往宿舍走。
冯敬之在左耳里哼："算你还有点良心。这时候上去，反倒落了下乘。"
第二天去办公室，张姐正在擦他的桌子，看见他进来，手里的抹布顿了顿："昨晚没回来？"
"嗯，在区里住了一晚。"他翻开报表，上面有几处红笔修改的痕迹，字迹娟秀，"谢谢你。"
"应该的。"她转过身时，陈砚清看见她颈间多了条银链子，吊坠是个小小的算盘，"我妈给的，说能招财。"
冯敬之在耳边笑："这娘们在暗示你，她能帮你算计官场呢。比杨子君的钻石项链实在多了。"
他的目光落在算盘吊坠上，突然想起冯敬之的三步棋。或许，张姐就是那最关键的一步——不显山不露水，却能在财政局那边递上最管用的话。
"对了，"张姐往保温杯里续水，"我前夫昨天打电话，说专项资金的事有点眉目了，让你抽空去趟财政局。"
陈砚清心里一动，抬头时撞上她的目光。张姐的眼睛里没有杨子君的算计，只有种平静的了然，像在说"我都懂"。
冯敬之在左耳里感慨："瞧见没？这才是能共渡难关的女人。那荧屏花影不过是过眼云烟，能帮你筹谋副科的，还得是身边这位。"
他拿起报表，红笔修改的痕迹像条温暖的路。窗外的阳光正好，落在"乡村振兴"西个字上，也落在张姐的银算盘吊坠上，闪着比钻石更实在的光。陈砚清突然明白，冯敬之教他的不只是对付女人的手段，更是官场生存的智慧——哪些花要远观，哪些人要珍惜，什么时候该进，什么时候该退。
陈砚清在财政局门口第三次整理领带时，冯敬之在左耳里嗤笑："又不是见皇上，整这些虚礼给谁看？王科长那废物正对着电脑斗地主呢，你进去递根烟比啥都管用。"
他推开国库科办公室的门，果然看见张姐前夫翘着二郎腿，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。"王主任。"陈砚清把茶叶礼盒放在桌上，声音不高不低，恰好能让隔壁办公桌的人听见。
王科长的鼠标顿了顿，抬头时眼里闪过丝诧异。自从张姐跟他离婚，乡镇来的干部见了他都躲着走，这年轻人倒是会来事。"坐。"他往椅背上一靠，露出衬衫第二颗松开的纽扣，"专项资金的事，张敏跟你说了吧？"
冯敬之在耳边提醒："他叫张姐的名字，是想拉近距离。别接话，先谈工作。"
"劳烦王主任费心。"陈砚清掏出笔记本，"红薯基地的灌溉系统改造方案改好了，您过目。"他特意把"您"字咬得清晰，余光瞥见对面办公桌的人竖起了耳朵。
王科长翻方案时，陈砚清的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表——镀金的表带己经掉色，和张姐的银镯子简首是两个世界。冯敬之的声音带着点促狭："这废物当年追张姐时，戴的还是上海牌机械表，现在倒好，连镀金的都戴不亮。"
从财政局出来，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。陈砚清摸了摸口袋里的拨款承诺书，王科长签的字龙飞凤舞，像只展翅的鸟。冯敬之的声音透着得意："这步棋走对了。让他卖你个人情，既显得他有能耐，又能在张姐面前邀功，一举两得。"
回到青溪镇，党政办的空调坏了，热得像口蒸笼。张姐正站在风扇前晾报表，碎花裙被吹得贴在身上，勾勒出比往常丰腴些的曲线。"王胖子没为难你吧？"她转身时，鬓角的碎发沾着汗珠，像撒了层碎钻。
作者“多情神刀”推荐阅读《官途漫漫：我的左耳有个老官僚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SONW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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