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——!!!”
棉布包裹的沉重木头,如同被激怒的炮弹,狠狠砸在厚重的门板上!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!包裹散开!那只歪歪扭扭、饱含“心血”的木头鸭子一号,翻滚着,悲壮地跌落冰冷的水泥地!不偏不倚!正正砸在它那刚被“投放”下来、更加歪斜、更加惨不忍睹的……“兄弟”——木头鸭子二号的身上!
“咔嚓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、如同朽木断裂的脆响!
木头鸭子二号那本就插得摇摇欲坠的、一根最细最歪的“腿”……应声而断!可怜兮兮地滚到了一边!
两只鸭子!一只滚落在地,一只断腿侧翻!一个歪着脑袋,一个咧着狗啃般的嘴巴!西只(其中一只己离体)“眼睛”空洞地瞪着天花板!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……以一种极其诡异、极其狼狈的姿势……大眼瞪小眼(如果那戳出来的洞能算眼睛的话)!散发着同样浓郁的、混合着树木汁液、焦糊味和若有若无血腥气的……诡异气息!
空气!瞬间凝固!
病房里只剩下林晚卿粗重破败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、带着巨大委屈的抽噎声!她胸口剧烈起伏,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疯狂滚落,指着门口的手指因愤怒和剧痛而剧烈颤抖!
“拿走!拿走你的破鸭子!都拿走——!!!” 嘶哑的哭喊带着破音,如同垂死的哀鸣,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气里!
门外。
死寂。
如同被投入了真空的宇宙!没有一丝声响!没有脚步声!没有回应!只有林晚卿歇斯底里的哭喊在走廊空洞地回荡,撞击着冰冷的墙壁,又反弹回来,显得更加绝望和……难堪!
王婶儿和张小芬彻底石化!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僵在原地,眼睛瞪得溜圆,嘴巴微张,目光死死钉在地上那两只“成双成对”、惨烈“相拥”的丑鸭子身上!
王婶儿的嘴角……剧烈地抽搐着!如同被通了高压电!她看看地上断腿的鸭子二号,又看看滚落在地、似乎也摔得有点“脑震荡”的鸭子一号,再看看哭得快要背过气去、脸色煞白的林晚卿……
一股巨大的……荒谬感!混合着难以言喻的……心疼和……一丝……诡异的……敬畏?如同冰水浇头,让她猛地打了个激灵!
“哎哟!我的老天爷啊!” 王婶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,踉跄着扑到门边,不是去开门,而是……扑向了地上那两只鸭子!“这……这……陆排长他……他这是……要干啥呀?!”
她手忙脚乱地捡起那只断了腿的鸭子二号,又小心翼翼地把滚落在地的鸭子一号捧起来,看着它们那歪瓜裂枣的模样,再看看鸭子二号那根孤零零滚在一边的“断腿”,王婶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!
“这……这定亲信物……还……还带……送一对儿的?” 张小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带着哭腔和浓浓的困惑,指着王婶儿手里那两只惨不忍睹的鸭子,“还……还摔断腿了?这……这兆头……不太好吧?”
“呸呸呸!童言无忌!童言无忌!” 王婶儿吓得脸都白了,赶紧对着地上啐了两口,又手忙脚乱地把鸭子二号那根“断腿”捡起来,试图往那光秃秃的“腿根”上插,“粘……粘回去!赶紧粘回去!用……用饭粒!对!饭粒粘!”
林晚卿看着王婶儿手忙脚乱、试图“抢救”那根断腿的滑稽样子,听着张小芬那带着哭腔的“兆头不好”,再看着地上那两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、此刻还“身残志坚”地躺在一起的鸭子……
一股更加汹涌的……巨大的委屈和……一种被彻底逼到绝境的……荒谬感!如同海啸般再次淹没了她!
“呜哇——!!!”
她再也支撑不住!身体猛地向后一倒!重重砸回冰冷的铁架床上!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捂住脸!更加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……如同决堤的洪水!汹涌而出!
哭声里充满了巨大的委屈、被彻底羞辱的愤怒、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被当成傻子耍弄的……绝望!还有……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……更深沉的……心碎!
他到底要干什么?!他是不是疯了?!削一个不够!还要削第二个!还削得更丑!还……还摔断了腿?!他是在嘲笑她吗?!是在用这种方式……报复她昨天的拍门吗?!
混蛋!混蛋!混蛋——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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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。
军区大院的广播喇叭依旧准时响起嘹亮的起床号。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棂,在病房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林晚卿靠在床头,眼睛红肿得像核桃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她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灰扑扑的屋顶,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,只剩下一种……被彻底掏空后的……死寂。
枕边,那个被棉布重新包裹起来的木头鸭子一号,静静地躺着。旁边,是王婶儿用饭粒勉强粘回去、依旧歪歪斜斜、仿佛随时会再次“截肢”的木头鸭子二号。两只鸭子并排躺着,散发着混合着米粒酸味、树木汁液和焦糊血腥的……更加诡异的气息。
王婶儿和张小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,大气都不敢出。病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。
下午。
两点五十分。
林晚卿的心跳……如同被冻结的冰河。没有任何波澜。她甚至懒得再看门口一眼。
三点整。
走廊里一片死寂。没有脚步声。
林晚卿嘴角扯起一丝冰冷的、自嘲的弧度。果然……结束了。这场荒谬的闹剧。
然而!
就在她几乎要彻底放弃,心头被巨大的空洞和冰冷的失落填满时——
“嗒……嗒……嗒……”
一个极其轻微、却异常清晰的……脚步声!再次在走廊尽头响起!
不是军人沉稳有力的步伐!不是昨天那种刻意放轻的、带着迟疑的脚步声!
是……一种更加……沉重、更加……拖沓的……脚步声?仿佛走路的人……受了伤?或者……极其疲惫?
林晚卿空洞的瞳孔……猛地一缩!身体几不可察地……绷紧了一瞬!随即又迅速放松,眼神重新恢复死寂。她强迫自己低下头,看着自己打着夹板的手腕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!最终……停在了病房门口!
门外。
死寂。
一秒。两秒。
没有推门声。没有苹果滚进来。也没有……木头鸭子。
林晚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沉入冰冷的深渊。
就在她几乎要彻底绝望时——
“吱呀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带着金属锈蚀摩擦涩响的……门轴转动声!
病房那扇厚重的木门……极其缓慢地……向内……推开了一道……狭窄的缝隙!
缝隙不大。只够伸进一只手。
一只……骨节分明、却缠着……厚厚一层、洇着暗红色血渍的……白色纱布的……大手!从门缝里……伸了进来!
纱布缠得很厚,从手掌一首裹到手腕上方,白色的纱布上,暗红色的血渍如同晕染开的墨点,触目惊心!露出的几根手指指关节处,也布满了新鲜的擦伤和……几道深可见骨的……刀口!
那只缠满血污纱布的手!动作……极其缓慢!带着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……僵硬和……笨拙?仿佛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巨大的痛楚!
那只手……没有拿着苹果!
也没有拿着木头鸭子!
而是……极其小心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于……供奉般的……谨慎!将手心里……紧紧攥着的……一个东西……轻轻地、轻轻地……放在了……门内冰冷的水泥地上!
然后!
那只缠满血污纱布的手!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!极其缓慢地……缩了回去!
“砰!”
门板被那只手带动的力量轻轻关上!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……轻微的撞击声!
门内!
林晚卿的呼吸……骤然停止!
她的目光!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!死死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!
那里!
静静地躺着一个……东西!
不是苹果!
也不是木头鸭子!
是一个……用粗糙的、带着毛刺的……新鲜树枝!极其笨拙地……削成的……东西!
那东西……形状……依旧怪异!歪歪扭扭!坑坑洼洼!但这一次……它有了……翅膀?!
是的!翅膀!
虽然那“翅膀”只是两片薄薄的、边缘如同狗啃般参差不齐的……小木片!极其粗暴地、用似乎是匕首削尖的……小木钉!歪歪斜斜地……钉在了“身体”的两侧!
脑袋依旧是一块凸起的木疙瘩,上面用刀尖极其潦草地……戳了两个……勉强能称之为眼睛的……小洞!嘴巴……似乎是用匕首的刀尖……极其粗暴地……划了一道歪斜的裂口!
身体下方……极其突兀地……插着西根……同样歪歪扭扭、粗细不一的……小木棍!充当着腿!
唯一的不同是——这只鸭子……比前两只……都要小!而且……那两只钉上去的、歪歪扭扭的……小木片翅膀!让它看起来……更加……诡异和……可怜?仿佛一只……折翼的、随时会散架的……怪鸟?
一股更加浓郁的……新鲜的、带着雨后森林气息的……树木汁液的味道!混合着……匕首锋刃刮擦木头留下的……焦糊味!更夹杂着一股……极其浓烈的、无法忽视的……铁锈般的……血腥气!从那缠满血污纱布的手刚刚触碰过的位置……扑面而来!
林晚卿的瞳孔……剧烈地颤抖!
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……丑得惊天地泣鬼神、还多了对破翅膀的……木头鸭子三号!
目光!却不由自主地……死死钉在了门缝下方……那片……刚刚被那只缠满血污纱布的手……触碰过的……冰冷水泥地上!
那里!
清晰地……印着几滴……极其新鲜的、尚未完全干涸的……暗红色……血点!
如同……盛开的……地狱之花!
一股难以形容的……巨大的酸涩和……一种……被彻底撕裂的……心疼!如同烧红的烙铁!狠狠烫穿了她的心口!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愤怒、委屈和……那层冰封的死寂!
“呜……”
一声压抑到极致、带着巨大哽咽的呜咽!如同受伤幼兽最后的悲鸣!猛地从她紧咬的唇瓣间……汹涌而出!
泪水!如同决堤的洪水!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!
她再也控制不住!猛地从床上扑下来!踉跄着!不顾一切地扑向门口!目标——不是地上的鸭子三号!是那扇紧闭的……门板!
她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!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、近乎于……毁灭性的力量!狠狠拉开了那扇……沉重的木门!
“吱呀——!!!”
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!
门外!
空无一人!
只有冰冷的、空旷的走廊!在下午惨淡的光线下,延伸向无尽的远方!
走廊冰冷的水泥地上!清晰地……残留着一道……断断续续的……暗红色……血迹!
血迹从病房门口……一路蜿蜒!消失在走廊尽头的……拐角处!
林晚卿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空了所有骨头!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门框上!
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道……刺目的、断断续续的……血迹!
目光!最终……落回门内地上……那只……多了对破翅膀的、丑得惊心动魄的……木头鸭子三号身上!
那只鸭子!歪着脑袋!瞪着两只歪斜的“眼睛”!张着狗啃般的“嘴巴”!杵着西根长短不一的“腿”!背上还钉着两片随时会掉下来的……破木片翅膀!
它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!躺在……那几滴……新鲜的、暗红色的……血点旁边!
一股难以言喻的……巨大的酸涩和……一种……被彻底击穿的……心疼!如同海啸般……瞬间淹没了她!
“呜哇——!!!”
她再也支撑不住!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门框!发出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……撕心裂肺!都要……肝肠寸断的……嚎啕大哭!
哭声里!没有了愤怒!没有了委屈!没有了被羞辱的绝望!
只剩下……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……巨大……心酸!一种……被笨拙的、不顾一切的……付出……彻底击垮的……心疼!和一种……更加汹涌的……难以言喻的……委屈!
王婶儿和张小芬冲过来,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,看着地上那道刺目的血迹,再看看门内地上那只多了翅膀的丑鸭子……
王婶儿的嘴唇哆嗦着,最终,只是长长地、长长地……叹了口气。
她弯下腰,极其小心地、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……捡起了地上那只……沾着新鲜血点的……木头鸭子三号。
然后。
她走到瘫倒在门框上、哭得浑身颤抖的林晚卿身边。
极其缓慢地、带着一种近乎于……虔诚的……郑重!
将那只……多了翅膀的、丑得惊心动魄的……木头鸭子三号!
轻轻地、轻轻地……放在了林晚卿……那只……虚软无力的……左手上!
粗糙的木刺!温热的血迹!混合着树木汁液和焦糊血腥的诡异气息!瞬间……烙印在她的掌心!
林晚卿的哭声……骤然一滞!
她猛地抬起头!泪眼朦胧中!死死盯着掌心那只……沾着血、多了翅膀的……丑鸭子!
然后。
她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……收拢了手指。
不是攥紧!而是……如同包裹着什么稀世珍宝般……将那个粗糙的、带着血迹的……木头鸭子……完全地……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!
滚烫的泪水!如同断了线的珠子!大颗大颗地……砸落在……那粗糙的木头翅膀上!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”
哭声再次响起!却不再是撕心裂肺的嚎啕!
是一种……混杂着巨大心酸、难以言喻的委屈、和一种……被强行融化的……冰冷外壳下……汹涌而出的……巨大……悸动和……更加汹涌的……委屈的……压抑呜咽!
她将脸深深埋进膝盖!肩膀剧烈地……抽动着!
掌心里!那个粗糙的、带着血迹的木头鸭子!如同烧红的烙铁!死死地……烙印在她的……血肉和……灵魂深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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