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婉刚回到闺房,就见春桃捧着个锦盒进来,脸色发白:“小姐,这是厨房刚送来的燕窝,说是柳姨娘特意吩咐给您补身子的。”
锦盒打开的瞬间,一股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。沈微婉用银簪挑了一点燕窝,簪头立刻泛起乌黑。她将银簪扔回盒中,眼底寒光乍现。柳氏倒是心急,昨夜的事刚过,就又动了杀心。
“端去给后院的狗尝尝。” 沈微婉淡淡道。春桃应声时,指尖还在发抖。
没过多久,后院就传来狗的哀嚎。沈微婉走到窗边,看着柳氏院子的方向。那里的蔷薇开得正盛,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,像极了淬毒的匕首。
“小姐,柳姨娘也太狠了!”
春桃气鼓鼓地回来,“那只大黄狗可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,她就不怕被发现吗?”
沈微婉抚摸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,叶片上的绒毛沾着晨露:“她现在就像被逼到墙角的疯狗,越是怕什么,越会做什么。”
正说着,丫鬟来报,说柳氏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,邀各位主子去赏花。沈微婉嘴角勾起冷笑,这是鸿门宴无疑。
王氏过来时,脸色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。看到桌上的空锦盒,她的声音都在发颤:“婉儿,这……”
“娘放心,没出事。” 沈微婉握住母亲微凉的手,“柳氏既然设了局,咱们不去反倒显得心虚。” 她凑近王氏耳边低语几句,王氏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。
柳氏的院子里果然热闹非凡,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三姑娘沈清玥都来了。她是柳氏所生,向来与沈微婉不睦,此刻正依偎在柳氏身边,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。
“姐姐可算来了,我特意让人炖了燕窝,正等着给你补身子呢。” 柳氏笑得温婉,眼角的淤青却没遮住 —— 想来是昨夜被沈侍郎罚跪所致。
沈微婉在石桌旁坐下,目光扫过桌上的青瓷碗:“多谢姨娘好意,只是我今早刚喝了母亲炖的参汤,怕是无福消受了。”
柳氏的笑容僵了僵,随即又笑道:“那倒是我考虑不周了。清玥,快给你姐姐剥个荔枝。”
沈清玥拿起一颗荔枝,指尖故意划过沈微婉的手背,留下冰凉的触感:“姐姐可要小心些,这荔枝核尖,别伤了手。”
沈微婉看着她眼底的挑衅,忽然轻笑一声:“妹妹说得是。就像有些人,看着光鲜亮丽,内里却藏着毒刺,稍不留意就会被扎得遍体鳞伤。”
沈清玥的脸瞬间涨红,把荔枝扔回碟中:“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
沈微婉拿起帕子擦了擦手,“只是想起昨夜那两个贼,手上也戴着和妹妹同款的银镯子呢。”
柳氏的脸色猛地变了。那两个被抓的黑影,手上确实戴着柳氏赏的银镯。她强作镇定地笑道:“不过是巧合罢了,京城里戴这种镯子的多了去了。”
沈微婉没再接话,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海棠树上。一只麻雀停在枝头,啄食着花瓣,忽然扑腾着翅膀坠落,嘴里溢出黑血。
“哎呀!” 沈清玥尖叫起来,“这鸟儿怎么了?”
柳氏的眼神闪烁,强笑道:“许是误食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。”
“是吗?” 沈微婉站起身,走到海棠树下,捡起那只死鸟,“可这海棠树向来干净,哪来的毒物?”
她忽然提高声音,“春桃,去把管家叫来,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树上洒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!”
柳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。她昨夜让人在海棠树下埋了毒鼠药,本想嫁祸给沈微婉苛待下人,没想到竟被一只鸟撞破。
管家匆匆赶来时,柳氏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,指节泛白。沈微婉指着树下的泥土:“管家看看,这土里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。”
管家刚要动手,柳氏突然尖叫道:“不许动!”
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对着闻讯赶来的老夫人哭道,“老夫人饶命!是我糊涂!我只是怕院子里有老鼠,才让人埋了些药,没想到会毒死鸟儿!”
老夫人看着那只死鸟,脸色铁青:“你知道这海棠树是陛下赏赐的吗?要是惊动了圣驾,你担待得起吗?”
柳氏不停地磕头,额头撞在青石板上,渗出血迹:“老夫人恕罪!我再也不敢了!”
沈微婉适时开口:“老夫人,柳姨娘也是一片好心,只是一时糊涂。不如罚她禁足三个月,抄写佛经赎罪吧。”
老夫人瞪了柳氏一眼,冷哼道:“就依你说的办!”
柳氏被拖下去时,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沈微婉的脸。沈微婉迎着她的视线,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。这一局,她赢了,但远远不够。
回到闺房,春桃兴奋地说:“小姐,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!没看见柳姨娘那副狼狈样!”
沈微婉却没什么笑意,她打开妆匣,拿出那半块玉佩。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上面的 “澜” 字仿佛带着温度。
“春桃,替我备份礼,下午去趟太傅府。”
太傅府的门房看到沈微婉的帖子,眼睛亮了亮。谢公子病了这么久,还是头一次有女眷来访。
谢云澜的书房在花园深处,推开竹门,就见他坐在窗边看书,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苍白的脸上,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。听到脚步声,他抬起头,眼底闪过一丝讶异。
“沈小姐怎么来了?” 他的声音温润,带着病后的虚弱。
沈微婉将礼盒放在桌上:“前几日多谢公子派人相护,这点薄礼,不成敬意。” 礼盒里是她亲手调配的润肺膏,用了上等的川贝和蜂蜜。
谢云澜拿起润肺膏,指尖划过瓷瓶上的缠枝纹:“沈小姐有心了。” 他忽然咳嗽起来,手帕捂住嘴时,沈微婉看到帕子上的血迹。
她的心猛地一紧。前世谢云澜就是这么咳血而亡,太医说是积劳成疾,可她后来才知道,是太子派人下的慢性毒药。
“公子的身体……”
“老毛病了。” 谢云澜放下手帕,神色淡然,“让沈小姐见笑了。”
他忽然话锋一转,“听说沈府今日不太平?”
沈微婉点头:“柳姨娘闹了些笑话。”
谢云澜看着她,眼神深邃:“沈小姐可知,柳氏的表哥昨日在太子面前说了不少你的坏话?”
沈微婉猛地抬头。她只知道柳氏的表哥攀附太子,却不知他竟在背后捅刀子。
“他说你心机深沉,恐非良配。” 谢云澜的声音很轻,“还说沈家有不臣之心。”
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。柳氏这是想借太子的手,彻底除掉沈家!沈微婉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:“多谢公子告知。”
谢云澜看着她紧绷的侧脸,忽然递过一本《南华经》:“沈小姐若不嫌弃,可看看这本书。有时不争,反而能看得更清楚。”
沈微婉接过书,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。书页间夹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 “太子党羽近日会在城南酒楼密会”。
她抬起头时,谢云澜己经重新拿起了书,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,仿佛镀了层金边。
离开太傅府时,春桃好奇地问:“小姐,谢公子为什么要帮咱们?”
沈微婉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,忽然看到顾言蹊的马车从对面驶过。车帘掀开的瞬间,她看到顾言蹊正和一个女子调笑,那女子的侧脸竟有几分像前世的自己。
“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。” 沈微婉低声道,握紧了袖中的纸条。
回到沈府时,管家正在前厅等着,脸色凝重:“大小姐,宫里来人了,说太子有请,让您即刻进宫。”
沈微婉的心脏猛地一沉。柳氏的表哥果然起了作用。她看向窗外,夕阳正将天空染成血色,像极了冷宫那夜的晚霞。
“知道了。” 她深吸一口气,“春桃,替我更衣。”
进宫的马车里,沈微婉打开那本《南华经》。书页间的纸条被她反复看了几遍,指尖在 “城南酒楼” 西个字上停留许久。
太子突然召见,绝非好事。但这或许也是个机会,一个彻底扳倒柳氏及其党羽的机会。
马车驶进宫门的瞬间,沈微婉将纸条塞进发髻。铜镜里映出她沉静的脸庞,眼底却燃烧着复仇的火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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