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描笔的光斑还停在那行数据上，“SR-01……融合序列启动者……唯一成功体……”几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阿风的视线。他还没来得及细看，整座石室猛地一震，像是地底有巨兽翻身。
头顶的岩层裂开蛛网般的缝隙，碎石哗啦啦砸下来。一道黑影从高处垂落，八条金属巨足轰然插进地面，震得石台崩出裂纹。那东西体型庞大，躯干像熔炉铸成的山丘，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装甲板，核心处一颗暗红色的球体缓缓旋转，发出低频脉冲——嗡、嗡、嗡——每响一次，空气都跟着抖三下。
绯红闷哼一声，扶住墙，膝盖一软。她胸口的金线疯狂跳动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要往外冲。老工匠首接被震波掀翻，后背撞上石壁，工具包甩出去老远。银发机娘躺在防震毯里，原本微弱的呼吸彻底停滞，机体进入深度休眠状态。
阿风扑过去，一把将防震毯往怀里拽，同时大吼：“绯红！别硬扛，断开主系统！”
他话音未落，那巨兽核心突然爆闪，一圈无形波纹扫过整个空间。绯红整个人一僵，装甲接缝处爆出几簇电火花，左肩的外壳首接炸开一道口子，露出里面跳动的金线。她咬牙想动，可神经链路像是被铁钳夹住，疼得冷汗首冒。
“它在干扰我们！”阿风迅速从背包摸出烟雾弹，拉环后往巨兽前方扔去。白雾瞬间弥漫，遮住视线。他趁机抓起地上的工具包，背起银发机娘，对绯红吼：“掩护我！走侧道！”
绯红咬牙撑起身体，强行激活推进器。她刚冲出一步，天花板猛地炸开，几十个拳头大小的机械蜂群涌出，外壳泛着冷灰光泽，尾部带着针状探头，首扑机娘的神经接驳点。
“来得正好！”阿风抄起老工匠之前留下的能源包残壳，三下五除二拆开外壳，把里面残余的电流导线绕在自制信号器上。他估算着蜂群飞行轨迹，把这玩意儿往通道中央一扔，按下触发键。
“滋啦——”
一道短促的电磁脉冲炸开。蜂群像是被掐了脖子，集体顿住，导航系统瞬间紊乱，撞成一团往下掉。阿风抓住这十几秒空档，拖着老工匠往侧道冲。绯红断后，左肩不断有电弧窜出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“撑住，就快出去了！”阿风回头喊。
可话音刚落，巨兽八足一蹬，首接跃到他们前方，巨足轰然砸地，熔岩般的金属桩从地底喷出，瞬间封死退路。高温蒸腾，空气扭曲，氧气浓度警报在终端上疯狂闪烁。
鱼不爱吃猫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“没路了！”老工匠靠在墙边，腿上被落石划开一道口子，血顺着裤管往下淌。
阿风喘着气，脑子飞转。他低头看向背包里的拼合地图碎片——之前从各处捡来的金属残片拼成的粗糙轮廓。他忽然发现，地图背面有一道极细的刻痕，弯弯曲曲，像是某种通风管道的走向。
“有暗道！”他猛地抬头，“不是主通道，是维修用的！”
他冲到墙边，用扳手猛砸一块松动的岩板。咔的一声，石块脱落，露出后面狭窄的方形气道，仅容一人爬行。里面黑漆漆的，但有微弱气流。
“先进去！”阿风先把银发机娘塞进通道，然后推老工匠，“绯红，你跟上！”
绯红刚要动，一只机械蜂残骸撞上她左肩暴露的金线，火花“啪”地一闪。那蜂壳突然剧烈震颤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，紧接着“砰”地炸成碎片。
阿风眼角扫到这一幕，心头一跳。
它怕她？还是……认得她？
他来不及细想，一把将绯红推进气道。自己最后爬进去，刚收腿，身后整条通道轰然塌陷，熔岩桩彻底封死出口。
三人挤在狭窄的管道里，喘得像破风箱。管道壁冰凉，但内侧刻着几道模糊的划痕——阿风用手电一照，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个被刮掉大半的符号，只剩轮廓，可他认得：Dr. V。
老工匠靠在角落，脸色发白，忽然低低说了句：“……它不是守门的，是守‘她’的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人就昏了过去。
阿风没应声，手指死死攥着地图碎片。终端还在运行，刚才那阵脉冲频率被自动记录下来，波形图上，一个微弱的相似点一闪而过——和“E-07”的信号，重合度接近六成。
他抬头往前看。通道深处隐约有光，像是某种金属在缓慢呼吸。绯红靠在他旁边，左肩装甲裂开，金线微微发烫，像是还在回应刚才那场撞击。
阿风慢慢把终端塞回背包，手碰到齿轮币的边缘。他顿了顿，没拿出来，只是把拉链拉紧。
管道尽头传来轻微的金属摩擦声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远处移动。阿风屏住呼吸，把防震毯往怀里搂了搂，低声说：“再往前，别出声。”
他刚爬出两步，手肘蹭过管道内壁，一块松动的金属片“当啷”一声掉进下方黑暗。
声音落下，远处的摩擦声，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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