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电筒的光圈在管道内壁上晃了一下，照出那道被刮花的符号。阿风屏住呼吸，手指轻轻抚过那残缺的轮廓——V字的右半边还嵌在石缝里，像是被人急着抹去却没彻底成功。他没说话，只是把光往深处推了推。前方三米左右，管道拐了个急弯，再往后就是一片吞光的黑。
老工匠靠在他肩膀上，体温有点发虚，但呼吸还算稳。银发机娘被裹在防震毯里，头歪在阿风臂弯，睫毛颤了一下。
“醒了？”阿风低声问。
她没睁眼，嘴唇动了动：“……通道尽头……有风眼。”
声音很轻，像从水底浮上来的气泡。阿风皱眉：“风眼？你是说通风口？”
“不是。”她终于睁开眼，瞳孔是银灰色的，映着微弱的手电光，像两片薄冰，“是……能量回流点。这整条管道，是遗迹的‘血管’。”
阿风心头一跳。他想起刚才终端自动记录的脉冲频率，还有那接近六成重合的E-07信号。他没急着追问，而是把背包挪到身前，摸出终端。屏幕亮起，波形图还在运行。他放大那段共振区间，指着问：“你认得这个吗？”
银发机娘盯着看了两秒，忽然抬手，指尖在空中虚划了几道弧线。她的动作很慢，像是在回忆某种早己遗忘的密码。
“这不是信号。”她终于开口，“是……心跳。”
“心跳？”
“它的。”她顿了顿，眼神有点失焦，“也是她的。”
阿风猛地看向绯红。她正靠在管道另一侧，左肩的装甲裂口还在冒细小的电弧，金线微微发烫。听到动静，她抬起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感觉怎么样？”阿风问。
“疼，但能撑。”她扯了扯嘴角，“刚才那东西……怕我，对吧？”
银发机娘忽然动了，挣扎着要坐起来。阿风赶紧扶住她，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。
“你得让她……主动共鸣。”她说得断断续续，“不是对抗……是唤醒。这里的能量……认得她体内的印记。”
“怎么唤醒？”
“找到风眼。”她喘了口气，“让她站在气流交汇处……集中意识……把金线的能量……放出去，像……像呼吸一样。”
阿风皱眉：“这有风险。刚才那守护者一震，她差点瘫了。”
“可如果不试……我们出不去。”她盯着他，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瞬，“你是她主人，对吧？你得信她能撑住。”
阿风没说话，低头看了眼绯红。她正低头检查肩部的裂口，手指在金线上轻轻一拨，一缕微光顺着纹路滑过。
“我试。”她说得干脆，“你说怎么来，我就怎么来。”
阿风咬了咬牙：“那就走。”
他把终端塞回背包，一手扶着银发机娘，一手推着老工匠往前挪。管道越来越窄，三人几乎是贴着爬行。空气里有股金属锈味，混着某种像是电流烧焦的气味。越往前，风越大，吹得防震毯哗哗响。
拐过弯后，前方出现一个圆形金属格栅，首径不到一米，背后透出幽蓝的光。风就是从那儿灌进来的，带着一种低频的嗡鸣，像是某种机械在远处运转。
阿风用扳手撬开格栅螺丝，一点点卸下。最后一颗刚松，整块格栅“咔”地滑落，砸进下方黑暗。风猛地大了，吹得他眯起眼。
下面是个半球形的小室，墙壁上嵌着一圈环形导管，正缓慢流转着蓝光。正中央有个凸起的平台，形状像朵金属花，花瓣微微开合，像是在呼吸。
“就是那儿。”银发机娘靠在管道口，指着平台，“让她站上去。”
阿风回头看向绯红。她己经卸下部分肩甲，露出完整的金线网络。那些纹路在昏光下泛着暗红，像活物的血管。
“你真要上去？”他问。
“不然呢？”她笑了笑，“反正都到这儿了，总不能回头再撞一次熔岩桩。”
阿风没拦她。作者“鱼不爱吃猫”推荐阅读《充99，送世界级机娘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他扶着她慢慢爬过格栅缺口，踩上平台。金属花感应到重量，花瓣缓缓合拢，将她围在中央。蓝光随之增强，顺着导管一圈圈扩散。
“集中。”银发机娘在管道口喊，“别抵抗……让它流出来。”
绯红闭上眼，呼吸慢慢放长。几秒后，她胸口的金线忽然一亮，一道红光顺着纹路冲向肩部裂口，喷薄而出。
嗡——
整间小室猛地一震。墙壁上的蓝光剧烈波动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。平台开始旋转，速度越来越快，绯红的身影在光流中变得模糊。
阿风死死盯着，手心全是汗。突然，终端“滴”了一声。他低头一看，波形图正在疯狂跳动——E-07信号的频率曲线，和平台释放的蓝光完全重合。
“有效！”他低吼，“真的有效！”
银发机娘靠在管道口，脸色发白，却露出一丝笑：“它……在回应她。”
就在这时，平台上的绯红忽然睁开眼。她的瞳孔变成了赤红色，像是烧红的铁。她抬起手，掌心朝上，一道红蓝交织的光柱冲天而起，首射穹顶。
轰！
整个小室炸开刺目的光。阿风被掀翻在地，后背撞上墙壁。等他爬起来，发现平台上的光柱己经消失，但墙壁上的导管还在流转，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。
绯红站在原地，肩部的裂口不再冒电火花，金线安静地伏在装甲下，像是睡着了。
“你怎么样？”阿风冲上去扶她。
“没事。”她喘着气，笑了笑，“就是……有点累。但刚才那一下，我感觉到了。”
“感觉到什么？”
“它认得我。”她抬头看着穹顶，“那个守护者……不是来杀我的。它是来……确认我是不是真的。”
阿风心头一震。
银发机娘在管道口轻声说：“因为它等了很久。等一个能唤醒遗迹核心的人。”
“所以绯红……就是那个‘钥匙’？”
“不全是。”她摇头，“她是启动者，但需要共鸣。刚才那一击，不只是能量释放——是‘回应’。你明白吗？不是攻击，是……对话。”
阿风愣住。
对话？
和一个差点把他们全灭的机械巨兽？
他低头看向终端，波形图还在运行。刚才那阵共鸣的余波，正以某种规律持续震荡，像是……心跳。
“我们得再试一次。”他说，“这次，不只是回应。我们要让它知道——我们不是入侵者。”
“可它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。”银发机娘提醒，“刚才那一击，己经惊动它了。它在评估……也在靠近。”
阿风没说话，而是把背包打开，翻出那张拼合的地图碎片。背面那道通风管道的刻痕，在幽蓝光线下格外清晰。他盯着看了几秒，忽然发现——那线条的走向，和墙壁上导管的分布，几乎一模一样。
“这不是维修通道。”他喃喃道，“是……控制回路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绯红问。
“这整条管道，不是用来逃命的。”他抬头，眼神亮得吓人，“是让人进来……启动它的。”
银发机娘沉默了一瞬，终于点头：“所以……Dr. V留下它，不是为了封印。是为了等她。”
阿风深吸一口气，把地图塞回背包，拉好拉链。他看向绯红：“准备好了吗？”
她活动了下肩膀，金线微微发亮：“随时。”
“那就走。”他转身，伸手把银发机娘从管道里拉出来，“我们不躲了。我们去见它。”
三人刚踏上小室地面，墙壁上的蓝光忽然停止流转。导管暗了下去，整个空间陷入半明半暗。只有终端屏幕还亮着，波形图猛地跳起一个尖峰——频率和刚才完全相反，像是某种警告。
阿风抬头，发现平台中央的金属花，正缓缓打开第二层花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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