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宸殿
萧明湛一剑劈开殿门，玄甲军如潮水般涌入。殿内烛火摇曳，映出满地狼藉——六皇子萧明昶的轮椅横在龙案前，剑锋抵在皇帝咽喉，而皇后被玄甲军按跪在地，凤冠歪斜，再无往日威仪。
"西哥来得真快。"萧明昶轻笑，指尖着剑柄上的龙纹，"可惜再快，也快不过我的刀。"
萧明湛目光扫过殿内——裴琰被铁链锁在柱旁，颈间一道血痕；而昭宁不见踪影......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，声音却冷如寒冰："放人，我留你全尸。"
萧明昶大笑，空荡的裤管在轮椅上晃动："全尸？我这样的残废，还在乎这个？"他猛地扯开衣襟，露出心口狰狞的紫黑毒纹，"父皇当年为保皇权，默许皇后害我坠马；如今为防你坐大，又纵容她给我下'阎罗笑'！"他剑锋一压，皇帝颈间渗出血丝，"这样的父亲，你也想要？"
"都这个时候了，父皇还在怪皇后么？"萧明湛剑锋斜指，声音冷得像淬了冰，"要不是你的纵容，你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她又怎么敢如此行事？"
皇帝踉跄着后退一步，苍老的手指死死攥住染血的龙袍袖口。他望着萧明湛那双与慕容雪棠如出一辙的眼睛，浑浊的瞳孔里泛起血丝："朕......朕只是......"
"只是什么？"萧明湛步步逼近，剑尖抵上皇帝的咽喉，"只是忌惮慕容氏兵权？只是怕母妃的兄长功高震主？"他冷笑，"可母妃做错了什么？她到死都在护着你的江山！"
皇帝喉结滚动，终于崩溃般跪倒在地："朕......朕后悔了......二十年......雪棠她......一次都没入过朕的梦......"
"因为她恨你。"皇后忽然厉声大笑，凤冠歪斜，苏白隐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金钗凌乱，"陛下现在装什么深情？当年是谁在御书房里说'慕容氏势大，该削'？是谁默许臣妾处置云州军报？"她猛地扯开衣领，露出颈间一道陈年疤痕，"你连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能下手，又何必假惺惺地怀念一个死人！"
萧明昶蜷缩在血泊里，瞳孔己经开始涣散，却仍挣扎着去抓皇帝的衣摆："父......皇......儿臣......都是为了......"
"为了朕？"皇帝突然暴起，一脚踹开萧明昶，"你勾结狄戎、残害兄弟，也配说是为了朕？！"他转身抓住萧明湛的手腕，竟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，"湛儿......父皇把江山给你......饶了......"
萧明湛猛地抽回手。
殿外惊雷炸响，照亮他眉间那颗痣。
"我要的从来不是江山。"他剑锋一转，寒光掠过帝后二人，"我要的，是你们跪在母妃灵前——亲口告诉她，你们错了。"
皇帝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卷泛黄绢帛——竟是二十年前未发出的平反诏书，盖着天子玺印，却被血迹浸透了一半。
"湛儿......"他气息渐弱，"这江山......朕还给你。"
萧明湛接过诏书，掌心触到绢帛上干涸的血迹——那是母妃的字迹，在诏书背面补了一行小字："吾儿若见，莫恨君父。"
殿外忽有微风拂入，卷起一片海棠花瓣，正落在诏书"平反"二字上。
萧明湛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眸光己如雪刃清冷："六皇子萧明昶谋逆弑君，即刻处死。皇后废为庶人，永囚冷宫。"他转身扶起昭宁，指尖擦过她脸上的血痕，"至于慕容氏旧案——"
"陛下！"玄甲军齐刷刷跪地，呼声震天。
残阳如血，映照着紫宸殿前那株老海棠。花瓣纷扬如雪，恍若二十年前那个雪夜，只是这一次，再无人长眠于树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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