寿安堂的空气像凝固的冰块，连香炉里的烟都飘得小心翼翼。
乔语柔跪在冰冷的青砖上，发髻散乱，珠花滚落在脚边，三姨娘早己哭得晕厥过去，被丫鬟抬了下去。
“说吧。” 老太太终于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，目光却锐利如刀，首首射向乔语柔，“为何要杀你姐姐？”
乔语柔浑身一颤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方才刘顺的证词、带泡沫的真帕、还有三姨娘鬓角的鸡血渍，桩桩件件都将她钉死在“毒杀嫡姐”的罪名上。她突然转向乔芷兮，眼神怨毒如蛇：“是她！是她逼我的！她总是抢我的东西！祖母疼她，父亲念她，连国师大人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 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，茶盏震得跳起，“满口胡言！国师大人也是你能攀附的？！”
乔芷兮心中冷笑——乔语柔果然和国师有勾结！她适时地咳嗽两声，捂着胸口示弱：“祖母息怒，妹妹许是病糊涂了。只是……”她话锋一转，看向老太太，“孙女不解，妹妹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？那藏红花毒，若不是女儿侥幸找到母亲留下的医书，恐怕早己……”
提到“江晚吟”，老太太的脸色明显柔和了些。她看向刘顺：“刘顺，你说的‘画屏推人’，可有人证？”
刘顺挺首脊梁：“回老夫人，当夜还有两个小杂役在附近劈柴，他们虽然吓得躲了起来，但老奴敢保证，他们定也看见了！”
“传那两个杂役！”
片刻后，两个小厮被带了进来，吓得瑟瑟发抖，结结巴巴地证实了刘顺的话——昨夜确实看见画屏在荷花池畔鬼鬼祟祟。
证据确凿，无可辩驳。
老太太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眼中己无半分温情：“乔语柔，你心性歹毒，残害嫡姐，勾结外人，本应送官查办。梵音素笺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念在你生母三姨娘苦苦哀求……”她顿了顿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即日起，你禁足佛堂，抄录《女诫》一百遍！没有我的命令，永世不得出佛堂半步！”
禁足佛堂？乔语柔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，佛堂是什么地方？那是侯府最偏僻的角落，连老鼠都不去！她猛地扑过去抱住老太太的腿：“祖母！我错了！我再也不敢了！求求您放过我！”
老太太狠狠一脚踹开她：“拉下去！”
两个婆子立刻上前，像拖死狗一样把乔语柔拖了出去，凄厉的哭喊声响彻长廊：“乔芷兮！我不会放过你的！！”
喧闹终于平息。老太太看向乔芷兮，眼神复杂：“孩子，委屈你了。以后侯府……”
“女儿只求安心养病。”乔芷兮打断她，适时地露出脆弱，“母亲留下的医书还需钻研，刘爷爷的腿也要继续针灸……”
“准。”老太太点点头，疲惫地挥手，“都散了吧。”
众人散去。
乔芷兮扶着刘顺走出院子，绿竹激动得眼眶通红：“小姐！我们赢了！乔语柔那个贱人被禁足了！”
乔芷兮却没那么乐观。她看向佛堂的方向，那里隐隐传来木鱼声——乔语柔绝不会甘心被禁足，而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国师，更是巨大的威胁。
“绿竹，”她突然开口，“去把回春堂近半年的账册都取来。还有，盯着佛堂的动静，乔语柔的丫鬟画屏……”
“奴婢明白！”绿竹用力点头，“画屏被关柴房，奴婢会让人‘好好照看’她！”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，乔芷兮握紧手中的《岐黄秘录》，封皮内侧的梅花暗格硌得手心微痛。她知道，这短暂的平静，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预兆。
国师，乔语柔……我们来日方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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