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晨光透过窗棂，在案几上洒下斑驳的光影。周衡伏案疾书，将现代复式记账法转化为宋代账房能理解的术语。调任三司盐铁司己半月有余，他正尝试改革这个庞大而腐败的财政系统。
"周大人，该用早膳了。"老仆在门外轻声提醒。
周衡这才抬头，揉了揉酸痛的脖颈。自从那日遇险后，范仲淹坚持让他搬入范府西厢，既是保护，也方便商讨政事。范府的粟米粥和腌菜虽简单，却比现代任何美食都让他感到温暖踏实。
膳厅里，范纯仁正兴奋地谈论太学里的新思潮。这位年轻的太学生越发成熟，己能引经据典地辩论新政利弊。范仲淹不时插话指导，眼中满是欣慰。
"周兄，你看我这篇《论考课法改良》如何？"范纯仁递过一叠文稿。
周衡仔细阅读，文中提出将官员考绩与民生指标挂钩，思路清晰，只是稍显理想化。他正要评价，忽见范雨晴匆匆进来，一袭淡青襦裙，发髻简单挽起，却掩不住通身的灵气。
"父亲，官家准了！"范雨晴难得露出雀跃神情，"许我在马行街开医馆，兼授女弟子医术！"
"当真？"范仲淹又惊又喜，"曹皇后果然守信。"
原来那日宫中风波后，曹皇后为感谢范雨晴救命之恩，答应帮她实现一个心愿。范雨晴便提出开设女医馆，培养女子学医。
"恭喜小娘子。"周衡由衷地说，"不知医馆何时开张？可有需要帮忙之处？"
范雨晴眼中闪着光："己在马行街租了宅院，三日后开张。周大人若得闲，可否帮我规划药柜摆设？你说过的'效率最大化'理念，我想试试。"
膳后，周衡随范雨晴来到新租的宅院。这是一座两进的院落，前厅可作诊室，后院适合制药授课。阳光透过天井洒在青砖地上，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。
作者“神人风停”推荐阅读《大宋崛起从庆历新政开始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"这里放药柜，按病症分类。"周衡指着前厅东墙，"常用药放在易取处，贵重药品锁在这里。"他又指了指西墙的一个橱柜，"病患从这边进，诊后从那扇门出，避免交叉。"
范雨晴认真记下，突然问："周衡，你家乡的医馆都是这样布置的吗？"
周衡一怔，随即明白她是在问现代医院。"差不多，不过规模大得多。"他情不自禁地描述起现代医院的科室划分、挂号系统甚至手术室设备。
范雨晴听得入迷："真想亲眼看看...那些'手术刀'和'显微镜'。"
"也许有一天..."周衡突然住口。他差点说出"也许有一天我能带你回去看看"，但这怎么可能？且不说他能否回去，就算能，带一个宋代人穿越千年？
范雨晴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变化，轻声道："不必伤感。能听你描述，己是大开眼界。"
两人沉默地整理药材，空气中弥漫着草药清香。阳光透过窗纸，在范雨晴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，她专注制药的神情美得令人心颤。周衡不自觉地看呆了。
"怎么了？"范雨晴抬头，撞上他的目光。
"没什么..."周衡慌忙移开视线，"只是在想，你教女弟子医术，恐怕会招来非议。"
范雨晴淡然一笑："父亲常说'不以物喜，不以己悲'。女子为何不能学医？我朝尚有女官呢。"
周衡想起历史上宋代确实有过几位著名女医，如冯氏、张小娘子等。但大规模收女弟子，仍是惊世骇俗之举。
"我会支持你。"他郑重地说。
范雨晴眼中闪过一丝感动，正要说什么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。
"周大人可在？枢密院急召！"
来人是狄青的亲兵，神色紧张："周大人，狄将军请您速去枢密院，西夏有异动！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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