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清辞，你看。”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棉布衫，眼神迷离，“我穿她的衣服，学她说话，是不是…… 就和她一样了？”
沈清辞夺过她手里的酒瓶，酒液溅在他手背上，带着灼人的温度。“林夏，别这样。”
“怎样？” 她突然凑近，带着满身酒气撞进他怀里，指尖戳着他的胸口，“你是不是就喜欢她那副温顺的样子？我学不来…… 我学不来她说话时细声细气，学不来她看你时眼里的星星……”
说到最后几个字，她的声音突然哽咽，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沈清辞将她打横抱起时，发现她的脚踝红肿着 —— 是中午替清月抢回被抢走的风筝时，从墙头摔下来崴的。她明明疼得站不稳，却硬是瞒着所有人，喝了一下午的闷酒。
“疼吗？” 他把她放在床榻上，转身去拿药酒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心疼。
林夏别过脸，盯着床顶的帐幔：“不疼。”
沈清辞没说话，只是握住她的脚踝，用温热的内力揉开淤积的血块。她的身体猛地一颤，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，砸在床褥上，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“林夏。” 他停下动作，抬头看她，“你不必学任何人。”
他拿起旁边的铜镜，举到她面前：“你看，你眼里的光，是知意没有的。你为清月打架时的样子，是知意学不来的。这些都不是缺点，是独属于你的，最珍贵的东西。”
铜镜里映出林夏泛红的眼睛，那里有倔强，有委屈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。
药铺后的巷弄积着昨夜的雨水，林夏踢着石子往前走，月白棉布衫的下摆沾了些泥点 —— 这是她今早帮清月捡滚落沟里的皮球时蹭的，此刻却被人从身后用指尖轻轻挑起。
“穿成这样，倒真像只学乖的兔子。” 顾宴辰的声音裹着潮湿的水汽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，“怎么，沈清辞喜欢温顺款，你就把爪子全剪了？”
林夏猛地转身，棉布衫的袖子扫过墙根的青苔，带起片湿冷的绿。她的指甲果然修剪过，是沈清辞昨夜替她磨的，此刻却因为攥紧拳头，指节泛出青白。
“顾总闲得慌，不如去管管你那破公司。” 她的声音冷得像巷弄里的积水，“别在这儿挡路。”
顾宴辰低笑出声，侧身靠在斑驳的砖墙上，昂贵的西装蹭上灰也不在意。“破公司？” 他挑眉，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，用指尖弹了弹，“沈清辞以为能断我供应链？太天真了。”
文件上的红章刺得人眼疼 —— 是他刚和东南亚药商签下的合同，恰好是沈清辞药铺最依赖的几味珍稀药材。
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“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” 顾宴辰将文件揣回口袋，慢悠悠地走向她，皮鞋踩过水洼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弄里格外刺耳，“只要我一句话，沈清辞的药铺就得关门。到时候他养不起你，也护不住清月，你说……”
他故意停顿，看着林夏攥得发白的指尖，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：“你要不要跟我走？我不仅能保药铺平安，还能让你比现在风光十倍。”
“你做梦。” 林夏的声音发颤，却梗着脖子不肯后退，“我就算去街头讨饭，也不会沾你半点腥。”
“哦？” 顾宴辰俯身，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，呼吸里带着雪茄的味道，“可我听说，昨天沈清辞给知意买了支玉簪，却只给你带了串糖葫芦。” 他轻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，“你就不好奇，在他心里，到底谁更重要？”
这句话像根针，精准地扎进林夏最敏感的地方。那支玉簪她见过，是沈清辞在古玩市场淘的，成色普通，却被知意宝贝地插在发髻上。而她的糖葫芦，确实是路过街角时顺手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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