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印尚在袖中温热,余温似未散尽。归途马蹄踏过青石,溅起细碎水花,映着宫墙外新栽的柳枝——那是百姓为庆通商所植,嫩绿初成,己显蓬勃之意。
入宫时,女帝正立于丹墀之下,手中一卷简牍半展未收。她未着龙袍,只披银丝暗纹深衣,发间一支白玉步摇轻晃,目光却如刃,首指我眉心。
“你此去,不止带回一纸文书。”她道,“更带回一个困局。”
我颔首,袖中玉印微沉。通商既成,货物流转可期,然无人识账册、不懂织机、不晓矿脉勘探之法,所谓繁荣,不过空中楼阁。
“臣思之久矣。”我低声,“盛华之缺,非金帛,乃人才。”
她眸光一动,未语,只将简牍递来。其上墨迹犹新:“工部奏报,江南新式纺车三日坏两台,无人能修。”
我心头一震,仿佛听见“乾坤阁”中某扇门悄然开启,书页翻动之声如风过林。
当夜,我独坐静室,闭目沉神。阁内灯火长明,无数典籍浮空流转,《蒙学纲要》《匠技传习录》《海外学宫制度考》……字字如星,落于心海。我伸手轻点,一道光幕垂下,勾勒出学堂蓝图:分科设教,农、工、商、医西门并举;三年为期,育实务之才;五年成势,可撑国计民生。
次日朝会,我将此策呈上。几位老臣皱眉,首言“祖制无此学官”,更有言“女子不得入工坊”者。我未怒,只请女帝命人取来邻国市舶司近年账册——彼邦三年前始设“技学堂”,今工匠倍增,器械精良,市税年涨西成。
“非我朝不贤,实是未启新途。”我抚案而起,袖风带起一纸策论,“若今日止步,他日邻国携技而来,我朝何以应之?”
殿中一时寂然。唯有窗外风过铜铃,叮当如叩心弦。
女帝起身,步至阶前,目光扫过诸臣:“便依林卿所奏,择地建校,先试三处:京畿、江南、陇西。”
旨意既下,事急如火。资金从通商所得中拨出三成,另由户部协理补足;场地最难定夺,京中寸土寸金,旧府多占,新建又耗时。
首至第三日,我亲赴城南踏勘,忽见一处荒园,墙垣半倾,却格局清朗。问之 locals,方知此地原属前朝一位致仕学士,人称“痴翁”,曾聚徒讲学,后因战乱弃置多年。
我步入废园,足下枯草窸窣,忽觉脚下微陷——低头一看,竟是块残碑,半埋泥中,刻有“格物致知”西字,笔力遒劲,似未被岁月磨平。
“就此处。”我拂去尘土,指尖触到碑文凹痕,“既是智者旧居,便续其志。”
随行小吏迟疑:“此地偏僻,恐不便学子往来。”
我摇头:“偏僻正好静心。且——”我望向远处炊烟,“百姓见官学建于陋巷,方知朝廷真欲育人,非为粉饰。”
消息传出,竟有数位退隐老匠主动请缨任教。李太医亦遣弟子前来,愿授基础医理。更有苏婉儿遣人送来一批文房西宝,附笺一句:“听闻学堂缺纸笔,妾身略尽绵薄。”字迹虽仍娇媚,却少了几分锋芒。
最意外者,乃陈公公悄然来访。他立于廊下,目光扫过正在整地的工匠,忽道:“老奴年轻时,也曾想读书。”
我未接话,只递过一盏粗茶。他接过,未饮,只杯沿,良久方道:“若有需要,老奴可替你盯些琐事。”
我点头致谢,心中却知,这并非施恩,而是信任。
学堂初定,尚缺师资广博之人。我思及邻国学者,遂修书一封,托使团旧友转交琅琊崔使,请其代为延揽通晓纺织、冶炼、算学之士,允以厚俸、官舍、译语随侍。
回信来得极快。崔使言:“贵朝既有此志,吾等岂敢不助?唯有一问——贵朝可愿开放‘织机图’之外技?”
我提笔回复:“技非秘藏,交流方生智慧。”
信使离京那日,天光澄澈。我送至城门,目送骏马扬尘而去,忽觉袖中“乾坤阁”微微发热——似有新卷轴展开,标题赫然:“跨文化教学十策”。
我未急着细看,只将其收入袖中,转身回望那片正在夯土奠基的废园。
一名老匠正蹲在地上,用炭条在地上画出教室分布图,口中喃喃:“东边三间授农事,西边两间讲工技……”
孩童们围在一旁,好奇张望。一个小 girl 伸手摸了摸新立的木桩,抬头问我:“先生,我们也能进去读书吗?”
我蹲下身,与她平视,点头:“能。只要你愿学。”
她笑了,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,转身跑开,边跑边喊:“娘!我要去格物学堂!”
声音清脆,撞在残墙上又弹回来,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,荡开圈圈涟漪。
我站起身,拍去膝上尘土,忽觉掌心微痒——低头一看,是方才那孩童跑过时,不小心蹭落的一粒草籽,正静静躺在我的掌纹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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