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这天的阳光,像三大爷新磨的算珠,亮得晃眼。胡周哈密蹲在老槐树下,往画纸上抹最后一笔 —— 井台边的青苔泛着新绿,石栏上的露珠里,还藏着朵小小的槐花影。画夹里的作品己经攒了厚厚一沓,从冬雪到春樱,每张都沾着院里的气息。
“这画能撑满整个展厅不?” 王大妈往他身后凑,蓝布帕子擦过画纸边缘,带起阵淡淡的松节油香。她手里攥着张红纸,上面是李婶写的 “画展筹备清单”,字迹歪歪扭扭,却把 “糖火烧五十个” 标成了重点。
胡周幸福正往影壁上钉木框,顺芸踩着梯子递钉子,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晃,像幅会动的剪影。“三大爷说要请隔壁胡同的唢呐班,” 顺芸往哈密手里塞了颗糖,“你二大爷非说要挂红灯笼,说这样才有过节的气氛。”
画展开幕那天,胡同里的叫卖声都透着喜庆。王大妈凌晨三点就起来剪窗花,红纸上的 “福” 字绕着槐树叶,贴满了文化艺术中心的每个角落。李婶的竹篮在展厅里穿梭,糖火烧的甜香混着松节油的气息,像杯刚沏好的花茶。
三大爷戴着新做的蓝布帽,往参观者手里发画册。册子的封面是哈密画的《全家福》,全院人挤在槐树下,王大妈的剪刀闪着光,李婶的糖火烧冒着热气,他自己的算盘在石桌上摆得整整齐齐。“这画册工本费花了二十七块五,” 他往账本上记着,笔尖在 “收入” 栏画了个圈,“但人情值千金。”
穿中山装的老教授在《雪夜西合院》前站了很久。画里的红灯笼在雪地里晃,光晕里飘着片槐树叶,像封信正往天上飞。“这孩子把乡愁画活了,” 他往哈密手里塞了支钢笔,“比我教过的研究生更懂生活。”
一大爷拄着拐杖,挨个画前看过去,在《晨光井台》前停住了脚。画里的顺芸正打水,木桶里的朝阳碎成金片,溅在青石板上。“哈密的画里有股子暖劲,” 老人往胡周幸福身边靠了靠,“就像你年轻时给院里修屋顶,每块瓦都码得踏踏实实。”
“哈密的画展办得真成功,这孩子太厉害了!” 一大爷的声音刚落,展厅里就响起掌声。哈密往人群里鞠了一躬,蓝布褂子的袖口沾着颜料,是刚才给王大妈画肖像时蹭的。“这都是大伙的功劳,” 他往画《剪纸的王大妈》指,“没有王大妈教我剪窗花,我画不出这么灵动的线条。”
王大妈突然抹起了眼泪,手里的剪刀 “当啷” 掉在画框上。“傻孩子,” 她往哈密手里塞了块红糖,“你画的哪是我,是咱院里的日子啊。”
期中考试前的夜里,院里的灯亮到很晚。二大爷端着个铁皮盒,往哈密桌上放:“这里面是我年轻时的考试笔记,数学公式都抄在上面了,比建斌讲的清楚。” 铁皮盒的锁扣上,还挂着个小小的算盘挂坠 —— 是三大爷给的,说能 “镇住粗心”。
李婶往他书包里塞了个红布包,里面是三个煮鸡蛋,蛋壳上画着 “100 分” 的字样。“明早别吃油腻的,” 她往哈密手里塞了双新袜子,“红袜子能踩小人,考场上准顺顺当当。”
三大爷把算盘往他面前一摆,噼里啪啦拨了阵:“这是我算的吉利数,” 他往纸上写了 “98”,“你看,算珠往上走,成绩准往上爬。” 他往哈密手里塞了块算珠形状的橡皮,“写错了就擦,别跟自己较劲。”
王大妈的针线笸箩里,躺着个刚绣好的笔袋。缎面上的槐树叶里,藏着个小小的 “胜” 字。“明早把这个带上,” 她往笔袋里插了支新钢笔,“周先生说你写字太用力,这支笔杆软,不伤手。”
临睡前,哈密的书桌上堆起了小山似的温暖:二大妈给的薄荷糖,说能醒神;胡周幸福拍的错题照片,每张都标着 “井台六边形对应几何题”;顺芸抄的古诗词,说作文能用上……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,把这些物件的影子拉得很长,像条通往考场的路。
“考试加油,哈密,相信你能考好!” 二大爷的声音从院里传来,他正往槐树上绑红绸带,“这是我当年考大学时系的,灵着呢。” 红绸在风里飘,像条小小的彩虹,把整个院子都裹在暖融融的期盼里。
发成绩那天,哈密的书包里揣着两张纸:数学 95 分,语文 92 分。他刚进院门,就被三大爷拽到石桌前。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四合院中的女性传奇 “我就说算珠不会骗人,” 老人往他手里塞了张纸条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算式,“95 加 92 等于 187,比上次多了 57 分,进步率百分之西十……”
李婶端来刚沏的花茶,杯子里的槐花瓣正慢慢舒展。“来,咱开个庆功茶话会,” 她往每个人手里递茶杯,“哈密先说说,考试时想起咱院啥了?”
“数学最后道大题,” 哈密往井台指,“突然想起石栏的六边形,辅助线一下子就画出来了。” 他往王大妈手里塞了块糖,“作文写的《院里的春天》,把您剪的窗花写进去了,老师说有画面感。”
王大妈的剪刀又开始 “咔嚓” 响,红纸上渐渐现出个小小的画板,旁边蹲着个举着画笔的孩子。“这是给你的奖品,” 她往哈密手里塞,“等你将来办全国画展,我就剪个更大的,贴在美术馆门口。”
三大爷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个新算盘:“这是我托人做的,十三档,跟我那把一样。” 他往算珠上吹了口气,“以后算账不用愁,画画的材料费,三大爷帮你盯着。”
顺芸往石桌上摆了盘新摘的槐花,白生生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。“周先生说,暑假带你去苏州写生,” 她往哈密耳边凑了凑,“院里给你凑了差旅费,王大妈把她的银镯子赎回来了。”
哈密突然站起身,往院里跑。他从画夹里掏出幅新画,是用金粉画的《感恩图》:老槐树下,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颗心,心与心之间,连着细细的线,像张温暖的网。
“谢谢大家,我会继续努力的!” 他的声音在院里回荡,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,鸽哨声从胡同口传来,像首轻快的歌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画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把 “感恩” 两个字照得闪闪发亮。
入夏的暴雨来得急,哈密的画在文化中心展出时,突然漏起了雨。三大爷第一个爬上屋顶,胡周幸福举着梯子,二大爷递瓦片,王大妈和李婶在下面接画,蓝布帕子把画裹得严严实实,像护着群刚出生的雏鸟。
雨停后,画都没事,三大爷的裤腿却湿到了膝盖。“这点雨算啥,” 他往石桌上敲着烟袋锅,“当年修梁架时,比这大的雨我都淋过。” 哈密往他手里塞了杯姜茶,画纸上突然多了幅速写 —— 三大爷在屋顶补瓦的背影,像座稳稳的山。
周先生来院里看画时,正撞见王大妈教哈密剪纸。老人的手有些抖,孩子的手稳稳地跟着,红纸上渐渐现出个西合院的形状,飞檐翘角,影壁生辉。“这叫‘手把手’,” 周先生往顺芸身边靠了靠,“比任何技法都珍贵。”
他往哈密手里塞了本《中国传统绘画史》,扉页上题着:“技可学,道难传,唯情能通。”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,像在应和这句箴言。
秋分那天,全院人在槐树下拍新的全家福。哈密站在中间,手里举着刚得的奖状,王大妈的剪刀搭在他肩上,李婶的糖火烧在竹篮里冒着热气,三大爷的算盘在石桌上摆得整整齐齐。胡周幸福按下快门的瞬间,片槐树叶落在哈密的画夹上,像个小小的印章,印在《邻里情深》的标题旁。
那天夜里,哈密把全家福贴在日记本上,旁边写着:“院里的人,像槐树叶一样,一片挨着一片,一阵风吹过,就唱起温暖的歌。”
顺芸进来给他盖被子时,看见他的画夹敞着,最后一页画着幅《未来图》:白发苍苍的王大妈还在剪纸,背有点驼的李婶正往石桌上摆糖火烧,三大爷的算盘还在响,建斌成了戴眼镜的老师,自己则举着画笔,给孩子们讲院里的故事……
月光落在画上,把每个人的笑容都镀上了层银辉。窗外的老槐树在风里轻摇,像在说:岁月会老,情谊不变,这院子里的温暖,会像树的年轮,一圈圈长下去,永远不会褪色。
第二天清晨,哈密在鸟鸣中醒来,发现画夹里多了张字条,是全院人轮流写的:“孩子,不管你将来走多远,这院子永远是你的根,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。” 他往院里跑时,看见王大妈正往槐树上挂新的红灯笼,阳光穿过灯笼的纱面,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撒了把星星。
他抓起画笔,在新的画纸上写下:“今天,也要把日子画成糖。” 笔锋里带着股甜甜的暖,像李婶的糖火烧,像王大妈的红糖,像这院里永远也说不完的,暖暖的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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