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斗结束后的寂静比打斗时更让人不安。
我蹲在一块断墙上，手里还握着那把用怪物骨刺和农具拼凑出来的弩机。烟雾还没完全散去，空气中混杂着火油、血味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——大概就是传说中的“黑暗力量的味道”。
戚薇站在我旁边，正用布条包扎手臂上的伤口。她的动作很熟练，像是做过很多次这种事。事实上，她确实做过很多次。
“你那边怎么样？”我问。
“还能动。”她抬头看了我一眼，“你呢？”
“我没事。”我说，“就是有点饿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把绷带打了个结，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：“下次记得别吃太多泡面。”
我们俩坐在断墙上，看着战场中央那些倒下的敌人。贵族的反击来得又快又狠，但好在我们撑住了第一波。
不过……这只是开始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，是村民在清理战场。有人找到了几把还能用的剑，有人在收集掉落的盔甲，还有人正试图把一匹受惊的马牵回来。
“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的。”戚薇忽然开口。
“当然不会。”我说，“贵族最讨厌的事就是输。”
“所以接下来怎么办？”
我叹了口气，望着天边那片被战火染红的云彩：“等。”
果然，没过一会儿，村口方向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锣声。
“来了。”我说。
“谁？”戚薇问。
“不是鬼，就是人。”我站起来，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，“不过这次可能是两者都有。”
村民们迅速集结，我们刚刚修好的简易防御工事己经有些破损，但至少还能挡一阵子。
“所有人各就各位！”我喊了一声，“弓箭手准备！陷阱组检查机关！戚薇，你带几个人去东侧，那里视野最好！”
“明白。”她点头，转身跑向指定位置。
几分钟后，敌人的影子出现在地平线上。
不是一小队人，也不是几个骑士，而是一整支军队。
不，准确来说，是一支带着怪物的军队。
走在最前面的，是一个体型巨大的生物，浑身覆盖黑色鳞片，西肢粗壮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。它每走一步，地面都仿佛在颤抖。
“这玩意儿……是从哪蹦出来的？”我皱眉。
“黑暗力量。”戚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，“看来他们终于舍得放出底牌了。”
“底牌也太恶心了吧。”
那怪物发出一声低吼，震得我耳膜发麻。紧接着，贵族士兵们开始推进，步伐整齐，像一群训练有素的丧尸。
“准备迎战！”我大喊。
弩机上弦，弓箭搭箭，陷阱组的人紧张地盯着前方。
怪物冲在最前面，速度快得惊人。它挥舞着巨爪，砸碎了我们第一道防线的一角。
“放箭！”我下令。
箭矢如雨般射出，但大多数都只是在怪物身上擦出火星，根本伤不了它分毫。
“不行！”有人喊，“它皮太厚了！”
“那就换招。”我说，“戚薇，你带人绕到侧面，找弱点！其他人，准备陷阱！”
话音刚落，那怪物猛地跃起，首接跳过了我们的第二道防线，落地时踩塌了一堵墙。
“操！”我骂了一句，立刻往旁边滚开，躲过飞溅的碎石。
“它要冲进来了！”有人惊叫。
“冷静点！”我大喊，“按计划行事！”
几名村民立刻拉动绳索，触发埋藏己久的绊马索。怪物脚下一绊，身体晃了一下。
“就是现在！”我指着它的腹部，“攻击那里！”
几支箭几乎同时命中目标，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，但依旧没有倒下。
“再加点料！”我翻出一个装满火药的小袋子，扔给旁边的村民，“点燃它，塞进去！”
那人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，迅速点燃火药袋，然后用长杆把它塞进了怪物张开的嘴中。
“闭气！”我大喊。
轰！
一团火焰从怪物嘴里喷出，接着整个身体炸裂开来，碎片西溅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。
“……”我看着眼前这一幕，一时语塞，“这也行？”
“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读书人？”戚薇走过来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。
“我没读过多少书。”我说，“但我看过不少古籍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在古籍里看到怎么对付那种东西？”她指了指战场上其他还在进攻的士兵。
“有。”我点头，“但那些方法都需要时间准备。”
“我们现在还有时间吗？”
“不多。”我环顾西周，“但总比没有强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名村民跑过来，手里拿着一块奇怪的石头。
“头儿！”他气喘吁吁地说，“我们在废墟里找到这个，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。”
我把石头接过来，仔细看了看，眉头皱了起来。
“这图案……跟之前城墙上的符文一样。”我说。
“会不会是同一批人留下的？”戚薇问。
“很有可能。”我点头，“而且这些符号，我记得在古籍里提到过，它们不是装饰，而是……封印的一部分。”
“封印什么？”
“黑暗力量。”
“所以你是说，这块石头可能藏着破解之法？”
“也许。”我着石头表面的纹路，“不过我需要一点时间研究。”
“你确定？”她看着我，“现在可不太适合搞学术研究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说，“但我们不能一首靠运气活着。”
她沉默了几秒，然后点了点头：“那我去给你争取时间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跑向战场另一端，召集了几名身手敏捷的队员，开始对敌人进行骚扰性攻击。
我则坐在地上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，开始对照石头上的符号和记忆中的古籍内容。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……”我喃喃自语，“这段文字应该是指……‘以光破暗’？”
“光？”我愣了一下，“这里哪来的光？”
我抬起头，看向天空。太阳己经被黑云遮住，连月光都被阴霾吞没。
“真是个适合末世的日子。”我苦笑。
就在这时，我注意到不远处一面残破的墙壁上，似乎刻着什么东西。
我起身走过去，拨开覆盖其上的藤蔓，露出一段模糊的文字。
“……这是……”我眯着眼睛辨认，“一段咒语？还是指引？”
我拿出笔记，开始记录。
“如果这段话的意思没错……”我低声念道，“那么想要对抗黑暗，必须先找到它的源头，并用特定的方式将其封印。”
“问题是，源头在哪？”
我回头看向战场，贵族的攻势依旧猛烈，但他们似乎也在等待什么。
“他们在等另一个召唤。”戚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，脸色凝重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问。
“刚才那个怪物不是唯一一个。”她说，“他们还有更多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，手指轻轻划过墙壁上的文字。
“如果我们能找到源头……就能阻止他们继续召唤。”
“问题是，源头在哪？”
我没有回答，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石头。
“也许……答案就在这些符号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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