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盾的光芒还在颤抖，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掐着脖子。我死死攥着那本破书，指节都发白了。
“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！”戚薇的声音从风里传来，她正用脚踩住一块差点滚进阵眼的大石头，“你要是再不整点活的，咱们就真成黑泥了。”
我没回嘴，翻书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晚期。黑暗能量己经渗进来了，我能感觉到它在腐蚀空气——就像你闻到隔夜臭豆腐混着铁锈的味道。
“别慌。”我深吸一口气，盯着古籍上那几个歪七扭八的字，“稳住阵脚，我来调整符文走向。”
“你确定不是画鬼符？”她一边挡开一只突然冒出来的黑色触手，一边吼道。
“信我。”我说，“不信也得信。”
我把石笔咬在嘴里，腾出双手开始重新勾勒祭坛边缘的符文。每一道线条都要精准，错了一点，整个仪式可能首接炸锅。
“那边那个！”我冲一个村民喊，“帮我看着红光流动的方向，如果它开始乱窜，立刻告诉我！”
那人点头如捣蒜，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。
符文一改，能量场果然起了变化。原本互相撕扯的红、蓝、金三色光芒开始慢慢靠拢，像是终于听懂人话的小狗。
“有效果！”我咧嘴一笑。
“笑个屁。”戚薇一脚踢飞一只试图钻进裂缝的黑影，“你看那边！”
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我看到地面上裂开了几道细缝，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。每条缝隙都在吞吐着黑色雾气，还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声。
“空间裂缝。”我皱眉，“这玩意儿会释放小型黑暗能量团。”
“那就别让它成型。”戚薇拔腿就冲过去，动作快得像装了弹簧。
她手里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顺来的长矛，每一跃都能精准戳中裂缝中心，然后猛地一搅，裂缝就缩回去一点。
“你快点！”她回头朝我喊，“我可不想变成黑洞里的零食。”
“急啥。”我继续画符，“你多闪两下，我就多活一会儿。”
她骂了一声，但没停下脚步。
我闭上眼，把注意力集中在咒语上。那些拗口的音节仿佛有了生命，在我舌尖跳起舞来。随着每一个词念出，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，地面的裂缝也慢了下来。
“水。”我突然睁眼，“给我找点水！”
“水？你疯了吧？”一个老头惊呼，“这地方连根草都不长！”
“不是普通的水。”我指着远处那条干涸的河床，“是‘灵水’，记得古籍里说的吗？必须是自然元素中最纯净的部分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戚薇眼神一亮，“雨水？”
“对。”我点头，“赶紧找个容器接点上来。”
几个年轻人立刻行动起来，拿锅的拿锅，端盆的端盆，场面一度有点喜感。
等他们接来雨水时，我己经画完了最后一道符文。
“倒进去。”我接过水盆，小心翼翼地沿着祭坛边缘洒下去。
水滴落地的瞬间，符文发出一阵柔和的蓝光，像是被唤醒的沉睡者。
“好家伙。”我松了口气，“接下来就是净化。”
“等等。”戚薇忽然拦住我，“你看那边。”
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发现其中一条裂缝深处，隐约有双红色的眼睛一闪而过。
“……不是幻觉吧？”我问。
“你觉得呢？”她冷笑一声。
我咽了口唾沫，没说话。
“不管是谁躲在后面，咱先把它轰出来。”我说完，开始加快咒语节奏。
水流迅速形成一层透明的薄膜，将黑暗能量包裹住。它挣扎了一下，但很快就被压制下来。
“成了！”有人欢呼。
“别高兴太早。”我盯着那层薄膜，“这只是第一步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股强大的干扰能量猛然袭来，像是被人踹了一脚。
“操！”我踉跄了一下，差点摔进祭坛。
“怎么了？”戚薇冲过来扶住我。
“贵族动手了。”我咬牙切齿，“他们在暗处埋了机关，想破坏仪式。”
“哪个方向？”她己经握紧了武器。
“东南角。”我翻开古籍，“有个隐藏的能量节点，应该就在城堡那边。”
“交给我。”她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我拉住她，“小心点，那边肯定有埋伏。”
“知道啦。”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，“你这儿也别掉链子。”
说完，她就消失在夜色里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继续维持仪式。干扰能量越来越强，每两分钟就增强一次，像是在倒计时。
“撑住。”我对村民们喊，“再坚持一下。”
没人应声，但他们的手依然紧紧抓着彼此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东南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，紧接着干扰能量骤然减弱。
“成了！”我精神一振，立刻加大咒语输出。
黑暗能量开始快速收缩，裂缝一个个闭合，空气中那股腐烂味也逐渐消散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我低声说，“最后一步。”
我把手按在祭坛中央，集中所有意志，开始引导剩余的能量进行最终净化。
光芒暴涨，整个场地都被照亮，仿佛黑夜突然变成了白天。
“结束了。”我松开手，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。
戚薇从东南方向跑回来，脸上带着血迹，但嘴角挂着笑。
“搞定了。”她说，“机关炸了，贵族那边估计现在全乱套了。”
“干得漂亮。”我喘着气，“你真是个人才。”
她蹲下来，看了我一眼：“你也是。”
我们相视一笑，像两个劫后余生的疯子。
就在这时，我注意到地上那张写着奇怪符号的纸片，不知何时又飘了出来。它落在祭坛边缘，缓缓旋转，像是在等待什么。
“……这是啥？”戚薇也注意到了。
我伸手想去捡，但它却在我指尖前化作一道光，消失不见。
“总觉得还有事没完。”我说。
“当然没完。”她站起身，伸了个懒腰，“你以为贵族就这么点本事？”
我苦笑：“我倒是希望他们就这么点本事。”
远处，天边己经开始泛白。阳光照在刚刚经历生死洗礼的土地上，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恢复生机。
但我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平静。
真正的风暴，还没来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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