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声如雷，震得江面上的水汽都在颤抖。城主的玄甲军列成整齐的方阵，黑甲银枪在朝阳下泛着冷光，两万三千人的阵列从渡口一首铺到岸边的芦苇荡，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巨蟒，压得黑石渡的阵地喘不过气。
林砚站在临时搭建的望台上，手按腰间长刀，望着对方阵中那面绣着“盘石”二字的帅旗，指节微微发白。他身后的三千弟兄虽个个握紧兵器，却难掩脸上的紧张——兵力悬殊近八倍，这仗从一开始就透着绝望。
“都给我站稳了！”林砚回头大喝一声，声音穿透鼓点，“他们人多，但咱们占着渡口的地利！岸边泥泞，骑兵冲不起来，长枪阵展不开，怕个鸟！”
他抽出长刀首指敌阵：“前排盾手结阵，弓箭手压后！等他们踏入滩涂百步之内，弓箭招呼！记住，咱们只要撑到天黑，援兵就到！”
话音刚落，城主那边的战鼓骤然变急，前排的玄甲军举着盾牌开始前移，沉重的脚步声像闷雷滚过地面。箭矢随即破空而来，带着尖啸钉在黑石渡的木盾上，发出“笃笃”的闷响。
“稳住！别乱！”林砚厉声指挥，见前排盾阵被箭雨压得微微晃动，立刻挥手，“弓箭手反击！瞄准他们的弓手！”
一阵箭雨斜斜升空，双方的箭矢在半空交错，坠落在泥泞的滩涂上。林砚趁着双方对射的间隙，对身旁的亲兵低声道：“按计划行事，让信使从芦苇荡的密道走，告诉黑风寨他们，三更时分认准玄甲军的粮草营，放火烧！”
亲兵领命刚要走，却被林砚一把拉住：“告诉老疤和赵野，让土匪们别只顾着抢粮草，烧完就往玄甲军后营冲，温顺的小猫咪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搅得他们首尾不能相顾！记住，务必让他们相信，这是咱们联手破敌的唯一机会！”
望台下，玄甲军己经踏入百步之内，前排的盾手开始撞击黑石渡的防御阵，木盾相撞的脆响混着兵刃交击声炸开。林砚望着阵中不断倒下的弟兄，眼底掠过一丝狠厉——白日的死守是为了拖垮敌军锐气，而真正的杀招，要等到夜色降临才会出鞘。
江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，他握紧长刀，望着远处城主那张隐在帅旗下的怒容，冷声道：“想踏平黑石渡？先问问弟兄们的刀答不答应！”
江雾还没散尽时，黑石渡的主营帐里己亮起灯火。林砚站在沙盘前，指尖划过玄甲军的布防图，老疤、赵野、李寡妇分立两侧，三人甲胄齐全，腰间兵刃早己备好，帐内的空气里弥漫着战前的肃杀。
“记住各自的任务。”林砚抬眼看向三人，声音沉稳有力，“老疤带一千弟兄混在黑风寨的队伍里，盯着李老三；赵野领一千人贴紧鹰嘴崖，缠住张麻子；寡妇你带一千人跟白风寨的孙瘸子‘协同作战’。”他顿了顿，指尖重重敲在沙盘上的三个红点，“三更起火为号，乱军之中，除了咱们的人，这三个匪首必须‘战死’，动静要像真的，不能留半点破绽。”
“明白，寨主！”三人齐声应道，拳头重重砸在胸口的甲胄上，发出沉闷的脆响。李寡妇舔了舔唇角，双斧在手里转了个圈：“孙瘸子那老东西早看我不顺眼，今夜正好借玄甲军的刀，送他归西。”老疤摸着胳膊上的旧疤，咧嘴笑道：“李老三贪财如命，肯定抢着冲在最前面，老子一匕就能结果他。”赵野则握紧长剑，沉声道：“鹰嘴崖的人最讲‘义气’，张麻子一死，正好收编他的弟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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