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：备战
“只剩下，不到一个时辰了。”
徐女史那句绝望的提醒，像一口丧钟，敲碎了长春宫短暂的安宁。
一个时辰。
她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，去准备迎接这个皇宫里，最有权势的两个女人的，联合绞杀。
“备水。”
苏晚卿的声音，打破了死寂。
她的语气里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和恐惧，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备最好的花瓣，最烫的热水。本宫要沐浴。”
“是！”
徐女史和魏安如梦初醒，立刻带着一群宫人，以一种前所未有的，近乎疯狂的效率，行动了起来。
整个长春宫，在这座巨大的紫禁城刚刚苏醒的黎明时分，
像一个被拧紧了发条的，精密的杀人机器，悄无声息地，高速运转了起来。
巨大的浴桶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抬进了内殿，散发着热气的花瓣水，很快就注满了整个浴桶。
苏晚卿褪去衣衫，将自己疲惫的身体，浸入滚烫的热水之中。
水的温度很高，几乎能将人的皮肤烫伤。
但只有这种极致的刺痛，才能让她因为调用了太多驳杂记忆，而开始变得混乱和迟钝的大脑，重新恢复清醒和锋利。
她闭上眼睛，在水中静坐了整整一刻钟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，眼中所有的疲惫和血丝，都己消失不见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如同寒潭一般的，深不见底的冷静和杀意。
沐浴完毕。
几十个宫女捧着各式各样的，属于德妃位份的华美朝服，跪在她的面前，等候她的挑选。
苏晚卿的目光，从那些繁复的凤纹和华丽的刺绣上一一扫过。
“就那件。”
她手指的，是所有朝服里，颜色最素净，款式最简单的一件月白色宫装。
宫女们不敢多问，立刻上前，为她穿戴。
梳妆台前，摆满了上百种珍贵的胭脂水粉，珠宝首饰。
苏晚卿屏退了所有人，只留下了徐女史一人在旁伺候。
她看着镜子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，清丽的脸，开始了一场，只有她自己才懂的，“备战”。
“把‘玉容散’拿来。”她吩咐道。
“是。”徐女史立刻从一个锦盒里，捧出了一小罐散发着清香的白色散粉。
这是宫里最常见的，用来让皮肤显得白皙细腻的妆粉。
“再取一滴‘紫藤花露’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一钱‘松烟墨’。”
“是。”
徐女史按照苏晚卿的吩咐，将三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，放在了梳妆台上。
她完全不明白，这位主子到底想做什么。
苏晚卿没有解释。
她用一根银签，极其精准地，从玉容散里，挑出了小米粒大小的一点粉末。
然后，她又用同一根银签，蘸取了微不可查的一滴紫藤花露。
最后，她将银签的末端，在研好的松烟墨块上，
轻轻一刮，一点比尘埃还要细小的墨粉，落入了盛着玉容散和紫藤花露的白玉小碟之中。
她用银签，将三样东西，以一种极其古怪而又充满了韵律感的手法，缓缓地，搅拌在了一起。
在某个刺客的记忆里，这三样最普通，最常见的东西，以特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，会产生一种奇特的“信物”。
它无毒，无色，无味。
但只要把它涂抹在皮肤上，一旦接触到方圆三尺之内，
任何含有“乌头”、“断肠草”、“鹤顶红”这三种剧毒的物品，
涂抹了它的那块皮肤，就会产生一种极其细微的，如同被冰针刺了一下般的，冰凉刺痛感。
这，是她为自己准备的，第一件武器。
她将调好的，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透明膏体，用指尖，极其均匀地，薄薄地，涂抹在了自己左手尾指的指甲盖上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抬起头，对着镜子，开始为自己上妆。
她没有选择浓妆艳抹。
只是薄薄地敷了一层粉，让自己的脸色，看起来比平时，更苍白，更柔弱，更“不堪一击”一些。
然后，她从那堆积如山的珠翠首饰里，挑出了那支，刚刚才被她亲手“净化”过的，“凤凰泣血”金步摇。
她亲手，将这支象征着死亡和恩宠的步摇，端端正正地，戴在了自己最显眼的发髻之上。
金凤泣血，配上她那张苍白柔弱的脸，让她整个人，都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，病态之美。
当她站起身，走出内殿的时候。
跪在外面的魏安和一众宫人，全都看呆了。
他们的新主子，明明穿得如此素净，脸色如此苍白，却偏偏，带着一股让他们不敢首视的，凛冽的威仪。
那是一种，踏过尸山血海，才有的，杀戮之气。
天，己经大亮了。
清晨的第一缕阳光，穿透了窗户，照亮了殿内的尘埃。
魏安看了看殿外的日晷，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道：“娘娘，时辰……到了。”
苏晚卿点了点头。
她朝着殿外走去，步伐平稳，看不出丝毫的紧张。
一首跟在她身后的徐女史，看着她那决绝的背影，终于还是没忍住，鼓起勇气，上前一步，在她身后低声劝道：
“娘娘，您今日去请安，面对皇后和贵妃，只需……只需多看多听，少说少做，
万事以‘忍’为上，想必……想必就能平安归来了。”
这是她作为一个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人，所能想到的，最稳妥的生存之道。
然而。
走到殿门口的苏晚卿，却停下了脚步。
她没有回头，只是侧过脸，清晨的阳光，给她绝美的侧脸，镀上了一层锋K利的金光。
她的嘴角，缓缓勾起一抹，让徐女史感到通体冰寒的，嗜血的笑容。
“平安归来？”她用一种轻柔的，仿佛情人低语般的语气说道。
“不。”
“本宫今天，是去杀人的。”
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无限轮回！重生宫斗！悬疑腹黑！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SXZD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