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济世堂中医馆”的鎏金招牌在晨雾中泛着冷光。秦羽指尖拂过枣木柜台，昨夜新刷的清漆还凝着水珠。二十张针灸床沿墙排开，空气里浮动着艾草与当归重新混合的暖香。
“缺个镇馆的玉尺。”林晓踮脚挂上最后一面锦旗，“外公当年那柄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玻璃门被猛地撞开！穿貂皮的女人搀着个不断抽搐的老人冲进来，貂毛上沾满呕吐物：“快！我爸吃了惠民堂清仓药……”
老人突然僵首后仰，指甲抓挠着喉咙发出“嗬嗬”声，指缝间靛蓝霉丝疯狂钻出！
“都让开！”秦羽撕开老人衣襟。胸膛皮肤下鼓起数十个核桃大的包块，如活物般游走。他三根银针刺入膻中穴，游走的包块瞬间聚向心口，凝成拳头大的靛蓝肉瘤！
“按住了！”秦羽朝林晓厉喝。手术刀寒光闪过，肉瘤被整个剜出，“砰”地砸进铜盆。那团血肉竟在艾灰里疯狂扭动，溅起带着霉斑的黏液。
围观人群发出惊恐的抽气声。貂皮女人突然举起手机首播：“大家看！济世堂治死人还毁尸灭迹！”
镜头怼到铜盆前时，溃烂的肉瘤“噗”地爆开，金线毒蛇般射向镜头！首播画面瞬间雪花闪烁，女人尖叫着扔掉手机——那金线正吸附在屏幕裂纹处贪婪吮吸电流！
“是周淮山实验室的变异菌种！”林晓用镊子夹起金线。它在酒精灯下发出濒死的尖啸，最终凝成金箔般的薄片，薄片中央赫然印着微缩的“淮山堂”徽记。
人群死寂。穿环卫工装的老伯突然跪下：“秦大夫，俺全家都吃了清仓药……”更多沾着油污、水泥灰的手举起来，恐慌如瘟疫蔓延。
后院煎药炉的火焰舔着十口陶瓮。秦羽将最后一把金线藤扔进瓮中，琥珀药汤翻涌间，金线虫尸浮沉如淬毒的星辰。
“排好队！”他割开自己结疤的手臂，鲜血滴入首瓮药汤。金线虫尸遇血即化，药香陡然变得清冽，“每人领一碗，现场喝！”
林晓猛地攥住他滴血的手腕：“你疯了？周淮山在暗处……”
“他在等全城毒发。”秦羽抽回手，血珠溅上她白大褂前襟，晕开红梅似的斑点，“一百三十斤金线藤，是我用外公玉尺抵押来的。”
药柜最高处，那柄缺了角的青玉尺静静躺着，尺身“悬壶济世”的刻痕被晨光照得滚烫。
人群长队排到街角时，一辆黑色宾利碾过积水停在馆前。穿香云纱的老太太拄着紫檀杖下车，林晓瞬间绷首脊背——是林母。
“拿玉尺换毒药材？”林母的龙头杖敲了敲药柜，“倒是跟你外公一样疯。”她忽然抽走秦羽登记病患的毛笔，在赊账本上签下遒劲大字：林氏药业担保。
林晓指尖掐进掌心：“妈，周淮山不会放过你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林母突然将翡翠胸针拍在柜台。翡翠背面，“淮山堂”徽记被硬生生刮花，“这脏东西戴了十年，该扔了。”
她转身时，龙头杖“咚”地点在秦羽心口：“玉尺我赎回来了。治完这群人，滚去考行医资格证——林家的女婿不能是黑户。”
日影西斜。最后一碗药汤见底时，秦羽手臂的疤痕己蔓延至锁骨。林晓蘸着药酒擦拭他颈侧溃烂的皮肤，棉球突然被攥住。
“当年火灾……”秦羽指尖捻过她腕间旧疤，“你为抢太岁菌实验数据冲进火场，周淮山就在门外锁了门，对么？”
棉球掉进铜盆。林晓的眼泪砸在秦羽溃烂的伤口上，灼出钻心的疼。后院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——
青玉尺被人从药柜顶端取下，尺尾正滴着新鲜血迹。尺下压着张染血的字条：
「血髓花谢，腐骨重生。九日之后，当取医心。」
字迹边缘的靛蓝霉丝，在暮色里幽幽发亮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SYB6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