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夜的风卷着消毒水味撞进济世堂，秦羽指尖的银针悬在小女孩脊骨第三节凸起的骨刺上。那骨刺顶端绽开的猩红肉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，靛蓝色霉丝在皮下疯狂扭动，像被烫伤的毒蛇。
“林晓，压住她的足三里！”秦羽的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，“血髓花在反噬！”
小女孩的身体突然弓起，喉咙里挤出幼兽般的嗬嗬声。林晓的掌心死死抵住她小腿外侧的穴位，却感觉皮肉下经络突突跳动，仿佛有活物在挣扎。监护仪的心电图瞬间拉成尖峰，报警声撕裂寂静。
“哐当——”
药架突然倾倒，晒干的忍冬藤撒了满地。阴影里窜出个戴鸭舌帽的男人，手中针管首刺小女孩脖颈！秦羽反手甩出三根银针，针尖却在触及男人手腕时“叮”地弹开——那人袖口闪烁着金属冷光。
林晓抓起捣药铜杵砸向男人膝弯。骨裂声混着惨叫响起时，秦羽己旋身护住病床。鸭舌帽滚落，露出张布满靛蓝霉斑的脸——正是赵德发那个溃烂的小舅子！
“周淮山……要这丫头死……”他咳着血沫狂笑，“血髓花离体……必遭反噬……”
小女孩脊背的肉芽骤然暴长，猩红花瓣猛地张开！花蕊深处，那颗凝结毒菌的蓝宝石结晶“咔嚓”裂开细纹，金芒如毒针西射！秦羽猛地将林晓扑倒在地，金针擦着她耳际划过，深深扎进药柜。
“取金匮玉露！”秦羽嘶吼着撕开自己袖口。林晓连滚带爬扑向密室暗格，琉璃瓶中琥珀色药液晃出惊心动魄的光。
就在她转身刹那，裂开的蓝宝石结晶里猛地钻出一缕金线，毒蛇般缠上秦羽手腕！剧痛如烙铁贯体，他整条手臂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青黑纹路。
“接着！”林晓将药瓶凌空抛来。
秦羽用牙咬开瓶塞，药液混着腕间涌出的黑血浇在疯狂生长的血髓花上。
“滋啦——”
白烟腾起！花瓣在腐蚀声中急速枯萎，露出底下森白的骨刺。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嚎里，秦羽染血的手指捏碎最后一片花瓣，将残留的花蕊狠狠按回骨缝！
天光微亮时，监护仪的滴答声恢复平稳。小女孩后背的骨刺被薄如蝉翼的新生皮肤覆盖，只留下九点淡红瘢痕，如梅花烙进雪地。
“周淮山狗急跳墙了。”林晓剪开秦羽的袖管。他小臂上的青黑纹路己凝结成树根状疤痕，正中一点金芒随脉搏明灭，“这金线……”
“是‘太岁菌’的母体。”秦羽用银针挑破皮肤，金线却如活物般缩进血管，“他用这个控制所有毒菌感染者。”
后院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两人冲出去时，只见墙根倒着个麻袋。袋口散开，滚出几十盒印着“淮山堂”徽记的安宫牛黄丸。药丸被掰开，每颗核心都嵌着米粒大的靛蓝霉斑！
“凌晨送来的，”隔壁早点铺老板探头喊，“说是惠民堂查封后清仓的便宜货，街坊们抢疯了！”
秦羽捏碎药丸，霉丝在晨光中泛出毒蘑菇般的幽光：“周淮山要全城人陪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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