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货轮甲板上像千万颗子弹爆裂。林晓缩在集装箱缝隙里，防水布裹不住浑身刺骨的寒意。阿强突然攥住他手腕，力道大得要把骨头捏碎，另一只手却往他怀里塞了个油纸包。纸包边缘渗出血渍，在布料上洇开暗红的花。
“东港仓库，明晚九点。”阿强声音压得比雷声还低，花臂上的蛇纹在闪电中泛青，“把这玩意儿藏进三号仓的消防栓。干利索了，往后你就是‘深海’的自己人。”
林晓指尖触到纸包里冰凉的金属轮廓——微型信号中继器，警队简报里提过的境外型号。他喉咙发紧：“强哥，这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阿强猛地把他头按低，集装箱铁皮震得嗡嗡响。一束强光扫过他们头顶，刀疤脸的马仔正叼着烟巡视。等脚步声远了，阿强才松开手，指甲在林晓后颈留下西道月牙状的白痕：“狐狸叔和刀疤脸要撕破脸了。这票干成，我带你站队。”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虎口那道灼痕结着黑痂，“记着，活下来才有资格选边。”
林晓攥紧油纸包。雨水顺着阿强的眉骨流进眼睛，他眨都不眨，瞳孔深处却有什么东西裂了条缝。前天码头枪战，林晓扑倒他时子弹擦过头顶的灼热感还烙在记忆里。此刻阿强甩给他一把弹簧刀：“防身。别用警械，蠢货。”
东港仓库弥漫着腐鱼和铁锈的腥气。林晓刚摸到消防栓，黑暗中骤然响起拖拽重物的摩擦声。他闪身缩进货架后，看见老狐狸的心腹“刀鱼”正把一个麻袋往集装箱里塞。袋口滑落一绺卷发，发梢染着星点荧光蓝——是情报组外勤小雅的标志性挑染！
“老实点！”刀鱼踹了麻袋一脚，金属撞击声闷闷传来，“狐狸叔亲自审你，算你福气。”
林晓指甲掐进掌心。小雅上个月还教他摩斯密码，递给他食堂偷藏的肉包子。他摸到后腰的弹簧刀，刀柄的防滑纹硌着指骨。货架缝隙里，刀鱼揪着小雅头发拖向C区，她脚踝上的定位脚环己被砸碎。
黑暗中响起齿轮转动的轻嗡。林晓瞳孔骤缩——是阿强给他的信号中继器自动激活了！它像块烧红的炭烫在胸口。刀鱼猛地回头，手电光柱毒蛇般扫来。林晓扑向侧翻的叉车底盘，泥水灌进领口。手电光在头顶悬停片刻，终于移开。
他蜷在污水中摸出中继器。绿豆大的红灯规律闪烁，外壳刻着“山田重工”的微雕LOGO。根本不是用来表忠心的投名状，是嫁祸刀疤脸的致命饵雷！阿强要借日本人的手除掉对手。
“深海”地下拳场的血腥味黏在舌根。老狐狸把玩着从麻袋里搜出的警用监听器，转向被铁链锁在角落的小雅：“说说，怎么盯上‘深海’的？”他脚尖碾过她手指，骨裂声像踩碎一把干花生。
林晓端着茶盘的手稳得出奇。卧底少年封神之路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卧底少年封神之路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他认出小雅颈侧擦伤的边缘有轻微溃烂——是情报组皮下植入物被暴力挖除的伤口。老狐狸突然把监听器扔给林晓：“拆了它。让咱们的小兄弟学学条子的把戏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毒刺般扎来。林晓捏起螺丝刀，金属冷意顺着指尖爬满脊椎。他故意旋错一颗螺丝，弹簧“嘣”地弹飞。刀疤脸嗤笑：“废物。”就在这瞬间，小雅沾血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。林晓读懂了那个口型：“拖时间。”
“装反了电容。”林晓突然扬声，举起电路板上一枚倒置的黑色元件，“所以自毁程序才会启动。”他指尖抹过元件表面的焦痕，“警察喜欢在核心部件涂隐形酸液，强行拆卸就会腐蚀芯片。”
老狐狸眯起眼。刀疤脸猛地揪住林晓衣领：“你他妈怎么知道？”林晓任由身体晃荡，袖口滑出一截绷带——昨夜“处理”中继器时被酸液灼伤的痕迹。“上周港口缴获的走私货，”他扯出个混不吝的笑，“刀哥您亲自让我去‘学习’的，忘了？”
绷带散开，溃烂的伤口还在渗血。刀疤脸啐了一口松开他。老狐狸却抚掌大笑：“好！脑子够活！”他踢了踢奄奄一息的小雅，“赏你了。弄干净。”
林晓拖着小雅穿过血腥的走廊时，她突然用额头撞他肩膀。林晓低头，看见她染血的手指在他袖口内侧划了个“7”。仓库顶棚漏下的月光照在数字上，像道淌血的刀口。
后巷垃圾桶旁，林晓把小雅塞进接应的黑车。转身时撞进阿强怀里。男人抽走他别在后腰的弹簧刀，刀刃弹开，寒光映亮林晓苍白的脸。“心软了？”阿强拇指刀刃，虎口的灼伤痂皮蹭过林晓脖颈，“下次首接捅这儿。”刀尖虚点他喉结，“死人最干净。”
林晓突然抓住阿强手腕。花臂肌肉瞬间绷紧，蛇眼在黑暗中瞪视。林晓只是扯开他夹克口袋，掏出烟盒抖出最后一支烟，塞进自己嘴里。“借个火，强哥。”他咬着烟滤嘴，声音含糊，“下次还你整条。”
阿强盯了他几秒，突然嗤笑出声。打火机蹿起的火苗照亮两人之间的雨丝，也照亮林晓颤抖的指尖。烟雾腾起时，阿强突然掐灭烟头，滚烫的滤嘴按在林晓手背：“记住这疼。心软比死更难受。”
剧痛中林晓踉跄一步，袖袋里突然掉出个东西。是那枚山田中继器，红灯不知何时己熄灭，外壳裂了条细缝。阿强眼神骤冷，脚尖碾住中继器：“修得挺快啊。”他弯腰捡起残骸，金属碎片刺进掌心也浑不在意，“明早七点，码头废船厂。狐狸叔要见你——一个人来。”
雨幕吞没阿强的背影。林晓摊开灼伤的手掌，焦痕中央赫然嵌着枚米粒大的金属片，正随脉搏闪烁微光——是阿强按灭烟头时，从指缝弹进伤口的纳米追踪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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