迈巴赫的车厢,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、被暴雨围困的囚笼。
窗外,是巴黎倾盆的雨,雨水像无数灰色的、冰冷的鞭子,狠狠抽打着车身,将整个世界都模糊成一片流动的、光怪陆离的色块。
车内,是另一场更疯狂、更失控的风暴。
“你是我的。”
赫连颂的声音,像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、滚烫的岩浆,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、野兽般的占有欲,灼烧着纪云庭的耳膜。
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睛,此刻被血丝和疯狂的情绪彻底染红,像两簇即将燎原的鬼火,死死地锁住身下这个己经彻底失神的男人。
纪云庭的大脑,在那一瞬间,是真的空白了。
他被赫连颂整个压在宽大的后座上,那具高大滚烫的身体,像一座山,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。属于赫连颂的、混合着冷冽雪松香与怒意的气息,霸道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感官。
颈侧,那片被啃噬过的皮肤,还在灼灼发烫,带着刺痛的、羞辱般的触感。
“赫连颂……”
纪云庭的声音,破碎,沙哑,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一丝濒临崩溃的颤抖。
他终于从那片极致的、被侵犯的震惊中挣脱出来,一股滔天的、被逼到绝境的怒火,轰然炸开!
“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?!”
他咆哮着,积压了二十年的恨意,在这一刻,化作最锋利的刀,狠狠刺向对方!
纪云庭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他猛地扭动腰身,膝盖以一个刁钻狠戾的角度,狠狠撞向赫连颂的侧腰!
赫连颂吃痛,闷哼一声,禁锢着他的力道出现了一瞬间的松懈。
纪云庭抓住这个机会,翻身而起,一拳狠狠砸向赫连颂的侧脸!
没有留情。
没有犹豫。
这是他作为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的猎物,最本能的反击!
赫连颂偏头躲过,拳风擦着他的脸颊刮过,火辣辣的疼。他看着纪云庭那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桃花眼,看着他那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模样,心底那根名为“理智”的弦,“啪”的一声,彻底崩断!
他不退反进,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,猛地扑了上去!
狭窄的车厢内,两个同样骄傲、同样强大的男人,像两头被困在同一个笼子里的野兽,展开了一场最原始、最野蛮的搏斗!
没有章法,没有技巧。
只有拳头到肉的闷响,布料被撕裂的刺耳声,和两人因为愤怒与角力而变得粗重的喘息。
纪云庭那件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西装,很快就被撕扯得不成样子,一颗纽扣崩飞,撞在车窗上,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,随即被窗外狂暴的雨声吞没。
赫连颂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,他的嘴角被纪云庭的指节刮破,一丝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。
“疯子!”
赫连颂一把抓住纪云庭挥来的手腕,将他整个人掀翻,再次死死地压在身下。这一次,他用膝盖顶住纪云庭挣扎的双腿,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,将他彻底禁锢。
“我他妈就是被你逼疯的!”
赫连颂咆哮着,他俯下身,一把揪住纪云庭被扯开的衣领,露出了底下那片因为剧烈挣扎而泛着薄红的、白皙的胸膛。
“你告诉我!”
他的声音,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,那双红得吓人的眼睛,死死盯着纪云T庭。
“你为什么总是这副死样子?!”
“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?!”
纪云庭被他压得动弹不得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汗水混着雨水的湿气,将他的额发浸得湿透,狼狈地贴在额前。
他看着赫连颂那张近在咫尺的、写满了痛苦与疯狂的脸,忽然就笑了。
那笑声,轻飘飘的,却带着一股子自毁般的、嘲弄的快意。
“心?”
他抬起另一只没被钳制的手,指尖轻轻地、带着几分挑衅地,抚上赫连颂那破裂流血的嘴角,感受着那里的温热与。
“我的心,早在二十年前,就喂了狗了。”
他的声音,轻得像耳语,却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,精准地,捅进了赫连颂最柔软的、毫无防备的心脏。
赫连颂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
他看着纪云庭眼底那片死寂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深渊,看着他脸上那副无所谓到近乎残忍的笑容。
一股灭顶的、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恐慌与无力,瞬间攫住了他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敲开这个人的硬壳,如何才能触碰到他那颗据说己经“喂了狗”的心。
他唯一会的,只剩下最原始、最野蛮的本能。
赫连颂猛地低下头。
再一次。
吻了上去。
如果说上一个吻是惩罚,是宣泄。
那么这一个,就是撕咬,是吞噬,是绝望的、苏董千寻说: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!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里的疯狂。
他不再满足于唇舌的交缠,而是带着一股狠劲,狠狠地,咬在了纪云庭的下唇上。
“唔……”
纪云庭疼得闷哼一声,浓郁的血腥味,瞬间在两人唇齿间炸开。
这股疼痛,像一道惊雷,劈开了他所有的伪装。
那双总是带着嘲弄笑意的桃花眼里,第一次,流露出一丝来不及掩饰的、属于受伤幼兽的脆弱与茫然。
赫连颂尝到了血的味道。
也看到了那抹转瞬即逝的脆弱。
他疯了。
他彻底疯了。
他松开纪云庭的嘴唇,却像一头失控的野兽,滚烫的唇舌,一路向下,带着滚烫的、惩罚般的力道,落在他那节因为仰头而绷紧的、脆弱的喉结上。
然后,是锁骨。
再然后,是那片被撕开的衣襟下,若隐若现的胸膛。
他隔着那层薄薄的、早己被汗水浸湿的衬衫,毫不温柔地,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,留下一个又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、深红色的印记。
像是在用这种最原始、最野蛮的方式,去宣告自己的主权。
去覆盖掉那些,他想象中,纪云庭在过去二十年里,所承受的所有伤痕。
“别再用那种眼神看别人……”
赫连颂的声音,含混地,从纪云庭的颈侧传来,沙哑得像梦呓。
“也别再对别人笑……”
车窗,不知何时己经起了一层厚厚的白雾,将车内这个疯狂的世界,与车外那个冰冷的雨夜,彻底隔绝。
纪云庭的身体,从最初的剧烈挣扎,渐渐变得僵硬,最后,彻底软了下来。
他放弃了。
或者说,他被赫连颂这种不讲道理的、近乎自残的疯狂,给彻底击溃了。
他躺在那里,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、华美的人偶,任由对方在他身上,烙下属于另一个男人的、滚烫的印记。
他的视线,穿过赫连颂的肩膀,落在起雾的车窗上。
窗外的霓虹,透过水汽,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、温暖的色块。
像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、遥远的梦。
也像……
他母亲最喜欢的那种,傍晚五点钟的、夕阳的颜色。
一滴滚烫的液体,毫无征兆地,从纪云庭的眼角滑落,迅速没入他汗湿的鬓角,消失不见。
赫连颂的动作,猛地顿住。
他抬起头,正好对上纪云庭那双空洞的、不知在望向何方的眼睛。
那里面,没有了恨,没有了怒,没有了嘲弄。
只剩下一片……他完全看不懂的、巨大的、能将人溺毙的悲伤。
赫连颂的心脏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,狠狠地,攥了一下。
疼得他瞬间清醒过来。
他看着身下的人,看着他那被自己吻得红肿破裂的嘴唇,看着他那被撕扯得凌乱不堪的衣衫,看着他脖颈和锁骨上,那些触目惊心的、属于自己的“杰作”。
再看看自己。
嘴角流着血,衣衫不整,像一个彻头彻尾的、失控的疯子。
「我……都干了些什么?」
这个念头,像一盆冰水,从头到脚,浇熄了他所有的怒火和疯狂。
只剩下无边无际的、迟来的懊悔与心疼。
他缓缓地,从纪云庭身上退开,坐回自己的位置,拉开了两人之间那过分危险的距离。
车厢内,瞬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、狼藉的安静。
只剩下两人交错的、压抑的喘息,和窗外那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、哗哗的雨声。
赫连颂想说点什么。
想道歉,想解释。
可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干涩得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纪云庭也没有动。
他只是躺在那里,缓缓地,抬起手臂,盖住了自己的眼睛。
将所有的表情,都掩藏在了那片黑暗之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久到车窗上的雾气,开始凝结成水珠,缓缓滑落,留下一道道清晰的、蜿D形的痕迹。
赫连颂的手机,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是司机。
“赫连总,雨太大了,前面的路被临时封锁了,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过去。”
赫连颂拿起手机,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。
“知道了。”
他挂断电话,将手机扔在一旁,烦躁地,一拳砸在身边的真皮座椅上。
然后,他听到了一个声音。
一个很轻很轻的,带着浓重鼻音的,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。
“……赫连颂。”
纪云庭的手臂,还盖在眼睛上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……”
他顿了顿,像是在积蓄说出下一个字的力气。
“……这样,很有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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