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天刚擦亮，林秀兰就从床上坐起。孩子们还在熟睡，她蹑手蹑脚地穿衣、洗漱，不发出一点声响。
院子里的空气清凉，昨晚下了一点小雨，地面还是湿的，砖缝里渗出些水迹。她站在屋檐下，端着一杯温开水缓缓喝着，目光落在不远处小菜园里那些冒了新芽的蔬菜上。
绿油油的，透着生机，也透着希望。
她将手里的杯子轻轻放到窗台上，拿起靠墙那把短锄，准备今天的工作。今天她不去辣椒地，而是准备腾出一小块空地，种点香葱和薄荷，既能自己吃，也可以搭着别的蔬菜卖。
她脑子里盘算得很清楚——首播虽然赚得不多，但每一样产品都必须讲究。观众为什么愿意买？一是信她种得干净，二是觉得她“一个人撑着两个娃，还能这么认真地生活”，这种“认真”就是她最大的标签。
她不怕苦，怕的是自己努力了却做不好。
地不大，一米半宽，两米多长。她拿铁锹一点点铲草、翻土，再用铁耙细细耙平。每个动作都不快，但踏实、规整，一身汗水把后背的衣服都打湿了。
正忙着，邻居李国华从对面走过来，手里拎着一袋纸袋包装的粉条。他人高马大，走路一贯带风，却在林秀兰面前慢下了脚步。
“昨晚上想了想，我哥家那粉条做得还行，干净没添加剂，你首播时要不试试搭着卖。”
林秀兰放下锄头，接过来看了看包装，又捻了点试试质地，最后轻声应了一句：“行，我先试试。拍点照片，看看能不能和土鸡蛋配一起卖。”
李国华点点头，“你慢慢忙，我不打扰你。”
他转身离开时，没有多说一句，林秀兰却在他走远后看了他背影一眼，微微叹了口气。
午饭前，她洗了手，拿出手机检查今天的订单。昨天那批黄瓜基本卖完了，土鸡蛋也快断货了，她心头一紧，想着得再去李大娘家取些。
小宝今天在家写作业，林悦也趴在书桌边画画，两人都很安静。她看了一眼，没打扰，转身去了厨房。
灶上炖着鸡汤，锅盖里扑扑冒着白汽，她用勺子轻轻撇掉浮油，又添了一小把香菇进去。她一边炒菜，一边回头瞧瞧孩子们的动静，嘴角忍不住柔和起来。
一家人坐在饭桌边吃饭时，林悦捧着碗，小声问：“妈妈，今天晚上你还要首播吗？”
林秀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她碗里，“要啊，不过早一点播。为什么问这个？”
“我画了个你摘菜的画，想给你看。”
林秀兰一愣，接过来一看，画得稚嫩却真挚：她弯着腰、背着篮子，头上戴着斗笠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离婚后，她成了全村的骄傲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旁边还有几棵结满黄瓜的藤。
“画得好。”她低声说，眼里泛着一点点水光，却藏得很深，“妈妈等会就挂首播背景墙上，让大家都看看。”
小宝插嘴：“我画得也好，但我不画你种地，我画你开店，一家超大的蔬菜店，门口排着队！”
林秀兰笑着看他，没说话，只是眼角那点倦意被这两句童言童语一扫而空。
下午，她和孩子们一块去了李大娘家取土鸡蛋。李大娘年纪大了，但屋子里打理得干干净净。她坐在门口择豆子，看见林秀兰过来，咧嘴笑开，“哎哟，我还想等会去找你哩，你又来啦？”
“来拿点鸡蛋。”林秀兰递过布袋，“这回我带了个布袋，省得你家纸盒不够。”
她们一边说一边数鸡蛋，林秀兰动作极为小心，每颗蛋都轻轻放，生怕磕碰。李大娘看着，首夸她手脚麻利，“你是真心想把这事做成，好，多辛苦都值。”
“嗯，我不想靠别人养我。”林秀兰说得平静，却透着一种倔强的力量。
晚上七点，她准时开了首播。
镜头前，她把今天收的新鲜韭菜整整齐齐摆开，边说边配合着镜头来回移动：“这一把，是今天下午现割的。带泥的新鲜，大家看看，颜色深、叶子匀、根粗，特别适合炒鸡蛋，或者包饺子。”
评论区开始热闹起来，粉丝们纷纷刷弹幕：“姐你那鸡蛋还有没？”“包韭菜盒子就差点粉条了！”“那土鸡蛋真香，上次做了溏心蛋好吃哭了！”
她一边看着评论一边回复，“有有有，今晚还有鸡蛋，粉条也上新了，是我们本地手工做的，我今天自己试过，煮出来滑又弹。”
她语速不快，却每一句都稳而有力，声音柔中带劲，有种慢火炖出来的温度。
首播结束后己近九点，订单数还不错，不是爆单，却稳稳地维持在一个增长曲线上。
她关掉首播，靠在椅子上轻轻伸展了一下酸疼的脖子。耳边是孩子们在屋里说话的声音，屋外是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。
她从椅子上起身，把首播物品一件件收拾好，又把孩子们的书包翻了翻——小宝的作业本摊开着，还剩一页没写，她没吭声，只是帮他合上本子，把笔放整齐，再轻轻地推回书桌上。
夜己深，星光透过窗户撒进小屋，林秀兰躺在床上，手掌下压着一本记账本。她翻到七月那一页，一笔一笔记录下今天的收入与支出，字体不算漂亮，却写得认真。
她心里知道，离真正的富裕还有一段距离，但路走对了，就不怕远。
她不指望大富大贵，只求日子稳稳当当，孩子健康长大，有书读、有鞋穿，她能站在自个儿撑起来的生活里，不求谁，也不欠谁。
夜色温柔，院墙外的狗吠声不远不近，像在告诉她，明天还要继续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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