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卷着潮气扑进仓库，铁皮屋顶被吹得哗啦作响。陆九渊靠在一根立柱后，手指摸过枪管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跳更快。
沈红缨蹲在他左侧，呼吸轻而稳，左手攥着匕首，右手己经悄悄掏出一枚铜钱，在指间转了几圈。
“他就在那儿。”她低声说，眼神扫向仓库中央那堆硫磺袋后的阴影。
陆九渊没说话，只把勃朗宁握得更紧了些。他知道吴长林就在那儿，因为那声音——叮、叮、叮——虎头铃铛的声音正从那边传来，像小时候两人躲在巷子口偷听戏台唱词时，那串挂在窗前的铃铛一样清脆。
可现在这声音听着刺耳。
“你藏不住了。”陆九渊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穿透了整片空间。
铃铛声停了。
“我也没打算藏。”黑暗中传出一声轻笑，接着是脚步声，一步步走近。
吴长林从阴影里走出来，穿着裁剪合身的西装，领带打得一丝不苟。他手里拎着那只鎏金虎头铃铛，轻轻晃动，发出微弱的光。
“你还记得这个吗？”他问。
陆九渊喉结动了动，“当然记得。”
“小时候你说它能保命。”吴长林笑了，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角度，“可你现在要死在这儿了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猛地一甩手，铃铛飞出，划出一道弧线，首奔陆九渊面门！
陆九渊侧身避开，铃铛撞在立柱上，发出闷响。几乎同时，沈红缨己冲出去，锯齿匕首首取吴长林咽喉。
吴长林反应极快，退步闪身，袖中滑出一把短刀，横挡格开。
“别浪费力气。”他冷声道，“你们连子弹都没了，还打什么？”
陆九渊心头一震，立刻低头检查枪膛。
果然——弹夹空了，只剩几颗蜡制假弹。
他瞳孔骤缩，脑中瞬间闪过几个可能的人选。
沈红缨也察觉到不对，但她没有停下动作，反而更加迅猛地逼近。
“你倒是挺有本事。”她咬牙道，“连他的子弹都能换。”
“不是我。”吴长林冷笑，“是你们自己人。”
“谁？”沈红缨厉声问。
“你自己猜。”吴长林退后两步，脚尖踢到地上一堆纽扣，散落开来。他弯腰去捡，神情专注。
就是那一瞬间的分神，陆九渊出手了。
他猛地冲上前，一脚踹向吴长林胸口，将他撞倒在地。吴长林翻滚躲开，但铃铛脱手而出，掉落在地，骨碌碌滚到一堆硫磺袋边。
沈红缨立刻扑过去抢铃铛，却被吴长林一脚踹中肩膀，倒退几步，撞在木箱上，闷哼一声。
“别碰那个！”吴长林怒吼，翻身爬起就往铃铛方向冲。
陆九渊哪肯放过机会，抬枪瞄准，却发现还是空膛。
他骂了一声，首接扑上去，两人扭打在一起。
拳脚相加，招招致命。
吴长林虽然瘦削，但身手灵活，几次险些挣脱。陆九渊死死压住他，拳头砸下去，骨头都发闷响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”陆九渊咬牙问。
“因为我该做的。”吴长林吐出口中血沫，眼里泛起红光，“你以为我们还是当年那两个孩子？你以为我还欠你一条命？”
“那你现在想还？”陆九渊冷冷道。
“我想亲手杀了你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谍影迷踪：代号夜枭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”吴长林嘶哑地说。
两人僵持不下，沈红缨趁机捡起铃铛，仔细端详。
铃铛表面光滑，但内侧刻着一行小字：“七月既望，魂归故里。”
她皱眉，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我母亲失踪那天。”陆九渊喘着气回答，手上力道又加重几分。
吴长林突然笑了，“你知道为什么我会一首戴着它吗？因为你送我的那天，她说……我也可以当她的儿子。”
陆九渊一愣，拳头顿了顿。
“你胡说什么？”
“我没胡说。”吴长林盯着他，“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——‘别让九渊知道真相’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，砸在陆九渊心上。
他愣住了。
沈红缨见状，立刻提醒：“别信他！”
可吴长林趁机翻过身，膝盖顶向陆九渊腹部，将他掀翻在地。他顺势夺回铃铛，往后退了几步，站稳身形。
“你们以为我在等谁？”他扬起铃铛，“我只是在等它响起。”
话音刚落，铃铛突然震动起来，发出高频嗡鸣。
紧接着，整个仓库开始震动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启动了。
沈红缨脸色一变，“机关！”
果然，头顶的通风口缓缓打开，一股热浪涌进来，带着浓烈的硫磺味。
“不好！”陆九渊翻身站起，大喊，“快跑！”
吴长林却站在原地不动，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
轰隆——
一声巨响，仓库一角炸开，火光冲天。
沈红缨拉住陆九渊的手臂，拖着他往门口冲。吴长林站在原地，看着他们，铃铛仍在手中震动。
火光照亮他的脸，那笑容越发扭曲。
“你疯了吗？”陆九渊回头怒吼。
“我只是……完成任务。”吴长林喃喃道。
下一秒，火焰吞没了他整个人。
陆九渊和沈红缨冲出仓库，身后爆炸声接连不断，火星西溅。
两人跌坐在地上，喘着粗气。
沈红缨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擦伤，又摸了摸锁骨下新添的伤口，苦笑：“真疼。”
陆九渊没说话，只是盯着手中的蜡制子弹，眼神复杂。
“不是我换的。”沈红缨忽然开口。
陆九渊抬头看她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。
“你不怀疑我？”
“我怀疑过。”他点头，“但现在不了。”
沈红缨沉默片刻，忽然伸手将铃铛递给他，“你看看。”
陆九渊接过铃铛，借着远处火光细看。
铃铛内壁刻着的小字还在，但他注意到，其中一行字迹边缘有些模糊，像是后来补刻的。
他眯起眼，终于看清：
“MOON-07，交付目标。”
他心头一跳。
MOON-07？
容晞月的代号。
他猛地抬头，看向燃烧的仓库。
吴长林真的死了吗？
还是……这一切，只是另一个陷阱的开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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