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攥着那枚滚烫的黑曜石袖扣站在百乐门舞厅中央，空气里还飘着青霉素和火药混合的怪味。白玫瑰旗袍上的茉莉香混在硝烟里，闻得人脑仁疼。
“七爷说……”她把可乐杯往我手里又送了送，“让您好好活着。”
杯壁上凝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。我盯着杯垫上粘的袖扣，里头封着那颗带血的纽扣——陈小七，或者说陈琮，用一百二十七条命换来的玩意儿。系统卸载前那句“自由穿梭权”还在脑子里嗡嗡响，自由个屁，我现在只想把时间当个破麻袋狠狠踹几脚。
“活着？”我把可乐一饮而尽，气泡辣得喉咙生疼，“告诉他，老娘活得比谁都带劲！”
玻璃杯砸在留声机上，咣当一声脆响。胡笔刚把半只耳朵按回脑袋上，吓得一哆嗦：“鱼、鱼小姐？”
“走！”我拽起他就往外冲，“回2023！”
“怎么回？”胡笔抱着他油皮纸裹的账本，眼镜腿还歪着。
我摸出裤兜里硌人的SIM卡——国家图书馆员工卡。卡面冰凉，边缘却像烧红的烙铁。手指按上去的瞬间，外滩的霓虹开始扭曲，百乐门的玻璃门像融化的蜡一样淌下来。胡笔的尖叫卡在喉咙里，西周景象被拉成五颜六色的面条，最后猛地一缩。
霉味。
熟悉的、带着灰尘和旧纸味道的霉味，混着图书馆消毒水的味儿，劈头盖脸砸过来。我膝盖一软，差点跪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。头顶是2023年国家图书馆巨大的穹顶，LED灯冷冰冰地亮着，旁边还挂着“静”字标识牌。
“回来了……”胡笔瘫在旁边，死死攥着他的账本，那本民国二十三年《申报》财经版还露着一角。他身上的长衫变成了皱巴巴的格子衬衫，圆框眼镜倒是奇迹般地复原了。
“鱼小小？”保洁大妈拎着拖把桶，看猴似的盯着我俩，“你俩cosplay呢？馆里不让搞这个啊！”
我低头一看，裂到大腿根的旗袍还裹在身上，丝袜破得跟渔网似的，勃朗宁手枪硬邦邦地硌在后腰。胡笔更绝，长衫下摆露着牛仔裤和运动鞋。
“闭馆了！闭馆了！”保安拿着喇叭喊，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。
系统卸载后的空洞感突然被一种尖锐的恐慌取代。我猛地抓住胡笔胳膊：“快！去古籍修复部！”
电梯门“叮”一声打开。走廊尽头那间“古籍特藏修复室”的门牌在冷光灯下泛着光。我掏出员工卡刷门禁，手指抖得厉害。
“权限错误。”电子门锁发出冰冷的提示音。
“操！”我又刷了一次。
“权限错误。”
冷汗瞬间就下来了。胡笔凑过来，眼镜片反射着绿光：“鱼小姐，这卡……”
“不可能！”我发狠似的把卡按在感应区，“狗系统卸载前给的！它敢坑我？！”
“让我试试？”胡笔把他那张民国证券交易所的访客证掏出来，小心翼翼地贴上去。
“滴——验证通过。欢迎，胡笔先生。”
门锁咔哒一声弹开。我俩面面相觑。
“这他妈也行？”我骂了一句，推门而入。
扑面而来的不是旧纸和浆糊的味道，而是一股……焦味。淡淡的，像什么东西烧糊了边角。修复台上空荡荡的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鱼小小：系统逼我去搞事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只有一盏无影灯惨白地亮着。本该锁在恒温恒湿柜里的那本无名皮面古籍，此刻就大剌剌地摊在台子上。书页焦黄卷曲，像是被火燎过，却又诡异地没有明火焚烧的痕迹。
“书……被烧过？”胡笔的声音发颤。
我扑过去，指尖触碰到焦黑的边缘，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不是幻觉。书页上，那些曾自动浮现我穿越经历的墨迹——顺天府剿匪、钻木取火、龙床上的荒唐事——此刻全变成了扭曲模糊的炭黑色污迹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抹掉。只剩下最后几页还残留着清晰的墨痕：
公元1934年 上海
时间特工土肥原贤二被历史修正
观测者陈琮脱离时间闭环
鱼小小获得自由穿梭权
最后一行字下面，多了一行歪歪扭扭、仿佛用指甲硬抠出来的血红色小字：
焚书者己至
焦糊味似乎更浓了。
“鱼小小！”一声暴喝在门口炸响。
馆长张老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冲进来，脸气得通红：“谁让你动特藏库的东西？！还有你！”他指着胡笔，“哪个部门的？证件呢？这穿的什么乱七八糟！”他身后跟着两个面生的保安，眼神警惕。
“馆长，这书……”我刚想解释这破书自己跑出来的，目光却猛地钉在张老头的手腕上。
他撸起的袖口下，戴着一块老旧的上海牌机械表。表盘玻璃裂了条缝，里面的指针……纹丝不动。不是停了，是像焊死了一样，凝固在三点十七分。
我脑子里瞬间闪过陈七爷那块炸裂的、倒着走的怀表。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。
“看什么看！”张老头猛地放下袖子盖住手表，眼神却闪过一丝慌乱，“书怎么回事？！谁烧的？！”
“不是烧的，”胡笔推了推眼镜，职业病犯了，“是时间熵增导致的局部氧化性降解，类似于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我和馆长同时吼他。
“馆长，”我强迫自己冷静，“这书……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。而且，我的门禁卡失效了。”我把那张冰冷的SIM卡员工证递过去。
张老头一把抓过卡，只看了一眼，脸色“唰”地白了。他抬头看我，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，又带着点……怜悯？
“失效？”他声音干涩，把卡扔回给我，“鱼小小，你的员工档案……三天前就被注销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我像被雷劈中，“凭什么注销？我他妈……”
“凭什么？”张老头冷笑一声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手指哆嗦着划拉几下，把屏幕怼到我眼前，“你自己看！”
屏幕上显示着国家图书馆内部人事系统界面。
姓名：鱼小小
工号：2023007
状态：己注销（死亡）
注销日期：2023年10月27日
注销原因：员工宿舍意外失火，确认身亡。
备注：遗物己按流程处理。
日期是三天前。配图是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火灾现场照片，依稀能看到烧得焦黑的宿舍门牌号——正是我住的那间。
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胡笔凑过来看了一眼，倒吸一口凉气：“死……死了？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T13K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