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屁！”我一把抢过手机，指尖冰凉，“老娘活蹦乱跳站在这儿！这他妈谁干的？！”
“谁干的？”张老头收回手机，眼神复杂，“消防报告，死亡证明，骨灰盒……手续齐全！鱼小小，你到底惹了什么事？这书是不是跟你有关？还有你！”他又指向胡笔，“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？证件！”
胡笔手忙脚乱地摸出他那张民国的访客证。张老头接过去，对着灯光看了半天，又掏出个紫外线小手电照了照水印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：“这证件……格式不对，材质也不对……像……像是真的老东西？”他抬头，看胡笔的眼神更不对了。
“馆长，”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，“古籍修复的问题，或许我能看看？”
所有人同时转头。
门口站着一个男人。很高，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，没打领带，衬衫领口随意地松着。他手里拿着几本厚厚的档案夹，腕骨突出，上面戴着一块简约的黑色机械表。表盘是深邃的星空图，几点银光缓慢移动，不像星辰，倒像某种精密的坐标。
最扎眼的是他的脸。轮廓分明，鼻梁高挺，薄唇紧抿着，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。但那双眼睛……深邃得像沉在海底的黑曜石，平静无波，却让我心脏猛地一缩。
陈琮？！
不，不对。这人气质更冷，更沉静，像一块经过漫长岁月打磨的寒铁。陈七爷身上那股市井的狡黠和硝烟味，在这里找不到一丝痕迹。但他的眉眼轮廓……尤其是那道微微蹙起的眉峰，该死的熟悉！
“陈教授？”张馆长脸上的怒容瞬间变成了客气，甚至带点恭敬，“您怎么过来了？这点小事……”
“听说特藏古籍出了状况，过来看看。”被称作陈教授的男人走进来，目光扫过焦糊的古籍，扫过胡笔和他手里露出的民国报纸一角，最后落在我身上。他的视线像手术刀，平静地在我裂开的旗袍、破丝袜上刮过，又落在我手里那张冰冷的“死亡证明”SIM卡上，没有丝毫波澜。
“这位是？”他看向馆长，声音平稳。
“呃，这是鱼小小，我们馆之前的管理员……”馆长有点尴尬，显然不知道怎么解释一个“死人”的出现，“这位是胡……胡先生？”他又指胡笔。
“陈珩。”男人言简意赅，算是自我介绍，目光重新回到那本焦糊的古籍上，“时间熵增导致的局部氧化性降解？”他精准地重复了胡笔刚才的专业名词，修长的手指悬停在烧焦的书页上方，没有触碰，“很罕见的现象。通常伴随高维能量扰动的残留。”
高维能量扰动？我心里咯噔一下。焚书者？
“陈教授，您看这……”张馆长搓着手。
“书留在这里，我处理。”陈珩的语气不容置疑，“无关人员请离开。”
“可是鱼小小她……”馆长还想说什么。
“张馆长， 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鱼小小：系统逼我去搞事 ”陈珩打断他，目光终于再次转向我，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深不见底，“这位‘己故’的鱼小姐，以及这位……”他看向胡笔，“时空访客胡先生，暂时留下协助调查。其他人，出去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。张馆长嘴唇动了动，最终还是挥挥手，带着两个一头雾水的保安退了出去，还带上了门。
修复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，还有那本散发着不祥焦糊味的破书。空气安静得可怕。
“鱼小小？”陈珩走到修复台前，拿起那本古籍，动作随意得像拿起一份普通文件。他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上移。
我的呼吸瞬间停滞。
在他左手腕内侧，靠近腕表表带的地方，有一道浅淡的、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。疤痕的形状——不是刀伤，不是烫伤——是一个极其微小的、扭曲的闭环。
像一颗被强行抹平了凸起的……纽扣的印记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，几乎要撞碎肋骨。陈琮……陈珩……一百二十七次循环……脱离时间闭环……
“认识我？”陈珩抬眼，目光锐利如刀，精准地捕捉到我瞬间的失态。
“不……”我喉咙发干，强行扯出一个假笑，“陈教授大名鼎鼎，如雷贯耳。” 狗屁！老娘现在只想揪着他领子问：陈小七！你他妈装什么大尾巴狼？！
“很好。”陈珩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，指尖拂过书页上那行血红的“焚书者己至”。“‘焚书者’……”他低声重复，像在咀嚼这个词，“一个致力于抹除时间异常痕迹的组织。或者说，清道夫。”
“清道夫？”胡笔忍不住插嘴，“抹除什么痕迹？”
“不该存在的痕迹。”陈珩的目光扫过胡笔怀里的民国账本，扫过我身上这件来自1934年的旗袍，“比如，本应死于火灾的人。”他看向我，眼神平静无波，却让我后颈发凉。“又比如，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的……访客。”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胡笔身上。
胡笔抱着账本的手紧了紧：“那……那我还能回去吗？”
陈珩没有首接回答，反而看向我：“‘自由穿梭权’并非没有代价，鱼小小。系统给你的，只是一个接口。能量守恒，你每一次穿越，每一次扰动时间线，都会在这个时空留下一个‘孔’，一个需要填补的裂缝。而‘焚书者’，就是负责填补这些裂缝的人。他们的方法很简单——抹掉制造裂缝的源头。”
他拿起我那张冰冷的“死亡证明”SIM卡。“注销档案，确认死亡，遗物处理……这就是他们为你这个‘源头’准备的‘填补’方案。干净利落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至于胡先生……一个意外卷入的时空浮尘，通常的处置是……彻底湮灭。”
胡笔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
“湮灭？”我往前一步，挡在胡笔身前，盯着陈珩手腕上那道疤痕，“陈教授，您这么懂，想必也知道怎么对付这些‘清道夫’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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