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*2025年3月22日 星期六 暴雨**
凌晨3点17分，监控屏幕的蓝光在书房地毯上投下一方冰冷的湖泊。画室里的安澜第三次拿起那张伪造的照片，指尖在周叙虚拟的手臂轮廓上反复，这个动作持续了6分38秒——足够我将杯中的威士忌喝完两轮。
陈谨言的手段比想象中拙劣。照片里安澜被P在周叙怀中，背景是上周她独自去过的咖啡馆。但伪造者犯了两个错误：一是安澜喝咖啡永远用左手（照片里却是右手），二是她后颈那颗淡褐色的痣（在照片里跑到了锁骨位置）。
我放大了监控画面。她突然用裁纸刀划开照片，刀尖在实木桌面上留下细小的刻痕。这个习惯从我们第一次吵架就开始了——去年冬天她在我书房刻下的"骗子"二字，至今还藏在第二层抽屉的底板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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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上午9点40分 常氏大厦**
电梯镜面映出我领带上歪斜的温莎结。往常这个细节会被安澜的手指修正，现在它像道溃败的防线。会议室里林微正在展示并购方案，她今天涂了安澜常用的那款唇膏，玫瑰灰的色调在投影仪下泛着冷光。
"常二少？"她敲了敲我面前的桌面，震动通过骨传导在助听器里炸开细小的电流声，"你在听吗？"
我摘下右耳助听器："重复最后三句。"
她突然俯身，香水味像场微型雪崩："我说——你妻子正在君悦酒店见周叙。" 嘴唇开合的频率比正常语速慢30%，确保我能读清每个字。
监控APP适时弹出提醒：【画室移动物体检测-未触发】。这意味着安澜己经离开超过两小时。林微的珍珠耳坠在余光里晃动，让我想起昨天安澜摔碎的那盆蓝雪松——陶片扎进她脚心时，她也是用这种频率颤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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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中午12点15分 君悦酒店大堂**
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大理石地面上。我坐在能同时观察电梯间和咖啡区的位置，威士忌里的冰块己经融化到第三轮。侍应生第西次过来添水时，终于忍不住问："先生在等人？"
"在等一杯变质的咖啡。"我转动婚戒，内圈刻着的日期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电梯"叮"地打开。安澜和周叙走出来时，我的助听器正好捕捉到她的笑声——那种发自喉咙深处的、带着轻微气音的笑法，上次出现是在我生日那晚。她今天穿了件我从没见过的墨绿色连衣裙，后腰的镂空设计露出两节凸起的脊椎骨，像串被刻意展示的密码。
周叙的手虚扶在她腰后五厘米处。这个距离足够暧昧又足够清白，就像他每次看安澜时那种裹着糖衣的眼神。
威士忌杯突然在桌面磕出闷响。安澜的视线越过半个大堂钉在我脸上，她瞳孔收缩的瞬间，我举起手机拍了张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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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下午3点08分 画室门口**
暴雨把安澜的红色MINI Cooper冲刷得像是要融化。我靠在车门上数她画室的窗户——左侧第三块玻璃有道裂缝，是我们去年吵架时她用颜料罐砸的。
门开时带出松节油的风。她光脚踩在木地板上，十个脚趾甲涂着剥落的墨绿色指甲油，和那条新裙子互为镜像。
"解释。"我把手机推过去，屏幕上是我刚发的邮件——收购周叙画廊的意向书。
她睫毛上的雨珠掉在屏幕上："你派人跟踪我？"
"酒店监控是公开资源。"我用拇指擦掉她锁骨上的雨滴，"就像你查常墨的股权转让记录一样。"
这个触碰让她颈侧的血管轻微鼓动。我突然注意到她耳后新打了耳洞，细小的血珠凝在银针上——周叙上个月刚开了家珠宝工作室。
"晏临。"她突然抓住我解领带的手，"你闻起来像..."
像什么？像嫉妒？像暴怒？像那些在她双相发作期被摔碎的玻璃杯？我的领带缠在她手腕上，墨绿色丝绸衬得她皮肤白得刺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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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深夜11点59分 主卧**
监控画面里的安澜正在拆新耳钉的包装盒。她对着镜子试戴时，右耳垂渗出一粒血珠——就像我们第一次上床那晚，她在我肩头咬出的伤口。
手机亮起。陈谨言发来新邮件：「明晚慈善拍卖会，周叙将展示安小姐肖像画」
我放大监控。安澜正用酒精棉擦拭耳洞，疼痛让她下意识摸向无名指——那个己经持续三天的戒痕开始褪色了。
书桌抽屉里躺着周叙画廊的收购合同。我在签名处悬停许久，最终用安澜的红色水笔在条款末尾加了行小字：
「保留原艺术总监职位（限安澜·常女士）」
窗外的暴雨仍在继续。监控里她关灯的动作像按下静音键，整个世界只剩下助听器里持续的电流声，和想象中她翻身时衣料摩擦的窸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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